第96章 你也喜歡他

第九十六章 你也喜歡他

宋小寶看着楊硯青親昵地給墨蹤擦汗,又說要給墨蹤擦身,當即就把臉捂上了,腳跟不穩有點兒上頭。

欸呀媽呀,少爺也太會撩撥了,這以前怎就沒發現呢......少爺對夫人絕對是真愛啊!

墨蹤此時倒真變成一尊供人敬仰的神像了,只是身邊這勾人的妖精怕是要讓這尊天神甘落凡塵,哪怕自損壽命也要與其長相厮守別無所求。

柳六一雙桃花眼卻像被楊硯青揉碎,柳六似還不甘心,生硬地強扯起了微笑,“師傅,我吃好了,我先去外面等您,一會兒陪您去院子裏......”

“小寶。”楊硯青就像沒聽到一般打斷了柳六,自顧沖宋小寶揚了揚下巴,“你先去把水燒好,一會兒我幫夫人擦身子涼快下,之後再與夫人琴瑟和鳴。”

“是,少爺,小寶這就去叫人燒水。”宋小寶走之前還不忘飛了柳六一眼,“柳公子,您是吃好了嗎?小的送您回屋休息?”

柳六:“......”

柳六沒理會宋小寶而是一直盯着墨蹤沒有挪眼,卻也沒等來墨蹤一句話,好像方才這座萬年雪山露出的一絲春色,也只是自己看到的幻影罷了。

“師傅......”認為自己已撬開冰山一角的柳六仍不死心,“一會兒我就在院子裏坐着雕玉件,若您想出來走走了,我就陪您一起。”

墨蹤終于擡眼看向柳六,剛“嗯”了一聲,就迎來楊硯青親手送進嘴裏強制投喂的一粒花生。

“夫人,你再吃一個。”楊硯青都顧不上拿筷子了,直接上手抓了顆花生豆硬塞進了墨蹤嘴裏,問都不帶問一聲。

墨蹤:“......”

楊硯青蔥削般的玉指冷不丁伸到了墨蹤嘴裏,像一劑猛藥讓墨蹤一座神峰直接化成潺潺小溪,又被陽光烤得騰起水汽。

而楊硯青在感受到墨蹤濕潤的唇裹挾自己手指時,也像觸電般趕緊縮回手,眼前一片模糊起來,整張臉紅成了爛熟的柿子,瞬間也沒了聲兒。

柳六看到眼前的一幕,渾身洩了勁兒,倒吸了口氣默默起身,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在柳六出了門後,卧房裏就僅剩墨蹤和楊硯青二人,兩人胳膊依舊靠在一起誰也沒先挪開,可能是因緊緊相依的機會并不多,都舍不得分開。

然而楊硯青卻在感受到周邊越來越旖旎的氛圍時,趁自己腦子清醒第一個挪開胳膊起了身。

“夫,夫人。”楊硯青撓着眉毛眼睛不停眨巴,想起自己剛才殺瘋了說出的話,楊硯青百分百确認自己腦子出了問題,但這不怪自己,只怪曹硯青滿身斷袖基因作祟,時不時就冒出來迷惑誘導自己犯下種種錯誤。

我怎麽可能對墨蹤是那種喜歡?不可能,我喜歡男人?不可能。我對墨蹤就是粉絲對偶像的狂熱,朝聖者對神的崇拜罷了,沒那些邪的歪的。

反複給自己洗腦的楊硯青清了清嗓子,故意規避自己剛才殺昏頭說出的“擦身”一類渾話,“我,我去後頭看看水燒好沒,夫人一會兒沐浴時,我正好去西院把琵琶取來。”

楊硯青邊說邊往屋外疾步走去,根本不敢再看墨蹤,轉眼就消失在了門口。

墨蹤:“......”

墨蹤依舊保持原來姿勢一動未動,聽完楊硯青一番話,看他逃似的跑出屋子,湍流的溪水又層層結了霜。

想是這終年積雪的山峰也會因一人瞬間融化,卻也會因此人的一句話再次凍成一座冰峰。

小五其實一直都守在另一側房門外沒有離去,持續關注着屋內戰況,在聽到沒出息的少爺說出了前後不一的話又臨陣脫逃後,哭喪着臉敲門進了屋。

“夫,夫人......”小五看見墨蹤又拿起毛筆寫個不停,就知墨蹤心裏定不好受,于是安慰着:

“少爺心裏定是有夫人,所,所以一見夫人才會膽子變小,處處小心翼翼......”

小五幫墨蹤研着墨,進進退退還是開了口,“夫人......您,您還是未曾把心意透露給少爺吧?”

墨蹤的筆停下了。

小五微微嘆口氣,看來是猜對了,小五心又急上了,“難怪了,夫人若讓少爺知了您心思,不就沒那麽多事,萬事大吉了?”

小五見墨蹤愣了神,趁熱打鐵道:“您,您一會兒就跟少爺說了吧......說了之後,少爺定不會再躲躲閃閃,總怕唐突夫人了。”

墨蹤:“......”

*

敦煌郡內一家酒肆裏,梅赤幾近喝滿一桌酒,葉長老也蹿紅兩個臉蛋兒沒少喝,此時百無聊賴坐在一旁看着窗外熱鬧非凡的夜市發呆。

梅赤又撂下了一個空酒壺,一雙鳳目充血卻也呆滞,吐字都有些不清了,“葉長老可曾有過心上人。”

“我?”葉長老冷哼一聲,“打我來到這世上那刻起,我這身子就從未真正屬于過我自己,一身枷鎖又如何愛別人?”

葉長老喝光杯中酒看向梅赤,“着力即差,若是在一人身上用盡十足力氣,便也就錯了,因為真正屬于你的東西無需努力,若非要努力,不過是在死局裏尋找出路罷了。”

“死局?”梅赤遽地放聲大笑,望向窗外月色,眼裏也漫上了如月的凄涼,“哪怕是死局,我也要撞碎它,頭破血流,在所不惜,況且......是誰的死局,也不一定。”

梅赤随後又拿起一壺酒給葉長老和自己分別斟滿,“幹完這杯我們立刻回府,還要煩請葉長老去點開那墨蹤的情穴,我會安排一妓女到他屋內,到時您再将那妓女一同點了穴便是。”

葉長老:“......今夜就動手?”

梅赤:“不僅要點穴,更要請葉長老明日便在墨蹤每日服用補藥中施毒,讓他慢慢受折磨而死。”

葉長老:“......”

葉長老:“方才......我發現曹大人好似并不像傳言中對墨蹤污言穢語,百般淩辱,倒看着截然相反,竟是如同老鼠見貓般畏首畏尾,怯聲怯氣。”

梅赤:“......”

梅赤:“這......還要煩請葉長老不要透露出去。”

葉長老:“自然......老朽向來拿錢辦事守口如瓶,況且這事說出去,于我也沒絲毫好處。”

話畢,葉長老又回想起墨蹤那句“你用右手我用左手,一起合奏琵琶,像豔冊裏一般”,葉長老腦袋一點點裂開:

“莫非......将軍如此對待墨蹤,是因曹大人喜歡上了這個吐蕃奸細?喜歡上了敵國人?”

梅赤:“......”

“......再次煩請葉長老三緘其口。”

葉長老:“......”

“這是自然......自然......”

葉長老撓了撓肩,舉起酒盞和梅赤各自一飲而盡,随後拿起倚在牆上的竹杖又扛上肩頭,“一會兒将軍待在房中即可,不用露面。”

“我的确不便露面,那就請葉長老多費心,待确認房中只有墨蹤一人時我們便動手,随後我就于房中靜候長老了。”

“走吧,回府。”

*

楊硯青拖着兩條腿漫無目的走到了水榭廊亭下,盯着湖裏美輪美奂的荷燈發呆。

反正墨蹤此時正在沐浴也就不用急着去取琵琶,正好出來吹風透氣捋一捋亂成一鍋粥的腦子。

但楊硯青确也知道自己潛意識裏是在逃避,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他不敢去想一會兒拿了琵琶回去跟墨蹤一起合彈時又會發生什麽事,自己會不會又被雜念沖昏頭腦,會不會又起貪戀奢望墨蹤的吻......

總之楊硯青不敢想,一想就薅頭發。

快把半張頭皮薅麻的楊硯青終于深吸口氣從石凳上起身,随後昏頭昏腦拖着灌鉛的腿朝西院方向去了。

迷迷瞪瞪走到半路時,看到迎面來了個紅衣女子,像午夜玫瑰般嬌豔欲滴。

“大人,您怎還親自來了?方才有下人傳話,說是大人喚我去卧房找您呢。”

楊硯青看着對面香汗淋漓的鳳兒,心裏開罵,哪個不長腦的竟喊鳳兒給我送琵琶,還直接送去卧房,這不挑事兒嗎......

“哦,我來取個琵琶就走,把你手裏的琵琶給我便可,你快回屋歇着去吧。”

“白高興一場......”鳳兒重重嘆口氣埋怨着,“我不管,大人得陪我回西院聽我彈上幾曲再走,您今日還沒指導鳳兒呢。”

楊硯青雖也察覺到在外面耗得時間有些久了,但鳳兒一番話,似又讓楊硯青找到理由再拖延一時半刻,晚些回去也無妨吧......

“走吧,聽你彈彈我給你留的曲兒。”

“太好了!”鳳兒小鳥似的撲上去挽住楊硯青的胳膊,“大人這回得多留一會兒,陪我說說話,我一個人快悶死了。”

楊硯青抽出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悶死了正好專心練琵琶,一會兒錯一個音就打你手板兒。”

“大人可是喜歡打人?”鳳兒的眼神暧昧起來,“那我就多彈錯些音,讓大人多打我幾下。”

楊硯青“......”什麽毛病。

*

葉長老扛着竹杖坐在了內院石凳上,青竹杖的一頭正對着卧房大敞的窗牍。

“坐便坐,總扛根棍子作甚。”柳六雕着手裏玉件兒,聲音聽着無精打采,時不時也擡頭看向卧房的窗。

“你雕的是那個墨夫人吧。”

柳六:“......”

柳六沒吱聲。

葉長老餘光見柳六又擡頭看了眼卧房的窗,便脫口道:“你也喜歡他?”

“小屁孩懂什麽。”柳六低下頭繼續刻,卻把小豬的眼睛給刻歪了。

葉長老轉頭看了眼柳六手裏的玉豬,眯了眯眼,“我在這兒坐多久了。”

柳六終還是被眼前的娃娃給逗樂了,“你這娃娃歲數不大,倒挺穩重,我喝下三盞茶你就一動不動坐了三盞茶的工夫,我看你不如回屋找你那将軍哥哥,他可會講故事。”

“柳大哥。 ”

“嗯?”

“墨夫人好像方才在窗邊沖你招了招手,你可曾看到?”

柳六騰地起身,“當真?我進屋看一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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