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情何似無情

☆、有情何似無情

(六十二)

樊花腦中“嗡——”地一聲炸了開來。

最拿手的輕功此時完全派不上用場,樊花在蘭雪西的懷中拼命掙紮,卻又被一只手在腦後緊緊禁锢住強迫着壓向他。

蘭雪西!不該是這樣的!

“啧啧啧——兩個大男人吻得這麽起勁啊。”一個輕佻的聲音打破此時暧昧的氛圍。

蘭雪西離開了樊花的唇,卻仍是将她抱在自己的懷裏,“這與閣下無關吧。”

“話可不能這麽說。”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比武的向梓宸,“很不巧,你懷裏的這位公子——我認識!這是其一。其二嗎……蘭大莊主,難道不知道盟主和他那小辣椒女兒正在找你嗎?”

“是嗎?”蘭雪西松開了樊花,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後,轉向了向梓宸,“那向少俠想如何?”

“只是我看這位公子不是很情願的樣子,路見不平,相助下而已。順便給蘭莊主帶個信——盟主很是中意你哦!”向梓宸說着這番話,帶着一臉看好戲地表情。

“蘭雪西,你放手。”樊花輕聲說道,同時掙了掙被他緊抓的右手手腕。

“不放。”蘭雪西沒有回頭,一直以一種敵視的狀态緊緊看着向梓宸。

向梓宸笑笑地看着他,也不多話,然而下一刻卻突然急退出了破廟。

鼻尖嗅到一陣異香,蘭雪西頓時感到渾身無力。他一下看向了樊花。

她的左手剛剛捏碎了一個小小的黃色藥丸,四周正漂浮着淡淡的黃色煙霧。

“你……”蘭雪西使勁睜大了眼,卻仍是抵不過藥勁,緩緩倒了下來。

樊花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讓他躺在了自己的那塊毯子上。

蘭雪西此時使不上勁,神志卻仍舊十分清醒,“樊花!”

“這個藥只是讓你暫時脫力而已,一個時辰就會自動解除。不會有傷害的。”

“你不許走!你要是敢走試試!”蘭雪西狠狠瞪着她,可眼裏明明帶着請求。

“你為什麽能找到我?”樊花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問了起來。

蘭雪西将視線移向了別處,顯然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上次在綠羽山莊也是。你輕易就進了我的房間,似乎知道我就在那裏。這次也一樣,一路上我有小心觀察過,并沒有被人跟蹤,而你又能找到我。”

蘭雪西臉色微變,卻依然看向旁邊不回話。

樊花靜靜看了他一會,從自己的袖裏拿出了那雪芒,“我想來想去,應該只有這個東西了。”

說完,她就将它們放在了蘭雪西的手邊。

“你敢!”蘭雪西一下急了,“這是保命的!”

“是很好用……不過現下我這個樣子,也是浪費了。還是羽刀用得比較順手。”樊花忽略了他此時的怒氣,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顆棕色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蘭雪西不肯吃,卻被她捏住了下巴直接塞了進去。藥丸很小一下就進了他的食道。

“你給我吃了什麽!”蘭雪西此時已經氣得臉色微微發紅——他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擺布過!

樊花起身在他的周圍又撒上了一圈紅色的藥粉,“這些毒能保你這一個時辰不受野獸和人的打擾。”

說完樊花拿上行李,帶好帷帽,轉身走了。

“樊花!!!你給我回來!!!”蘭雪西急得大聲叫着她的名字,“你今天要是敢就這麽走掉,一定會後悔的!!!”

樊花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她的聲音如她的人一般沒有波瀾,“你要的——我樊花給不起。你給的——我也要不起。以後不要再找我了……”

接着她就腳下輕點,轉瞬間就離開了蘭雪西的視線。

“你個膽小鬼……”蘭雪西頹然地躺着,低聲地喃喃道,“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不行……”

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塊,很痛很害怕——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她了……

(六十三)

出了廟門,向梓宸正斜靠在一棵樹上笑笑地看着她,“原來你就是那個滴血不沾衣的樊花?是個女的?”

樊花沒有理他,徑直跨上了自己的馬,“你最好當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有蘭雪西的周圍我撒了毒,你想要命的話就不要進去動他。”

“我惜命得緊,剛才不是正看到你受制于人幫你一下嗎!”向梓宸懶懶地又換了姿勢繼續靠着樹。

“你……是不是在躲一個人?”樊花看向了他,語氣帶着一絲不确定。

“你怎麽知道?”向梓宸一下緊張了起來。

“常年做殺手,耳朵比較好。”樊花帶上了笑意,“沒聽錯的話,應該是白天那個綠衣小姑娘,她——可就在附近了。”

“糟糕!先走一步啦!”話音剛落,向梓宸就竄走了。

樊花在原地又等了一會——得把那女孩支走,不然進了廟中了毒就不好了。

過了一會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頭上插滿了各種樹葉,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可愛,“這位大哥哥,你有沒有看到我師兄啊?就是今天武林大會新秀第一名的那個向梓宸?”

樊花伸手往向梓宸離開的方向一指,“那邊去了。”

“啊!謝謝謝謝!”小姑娘開心地順着她指的方向離開了。

師兄真讨厭,每次都逃,我這麽好,他為什麽總是要逃呢?害得我每次都追得這麽累。

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樊花沒在停留,右手手腕纏住缰繩,左手揚鞭,“駕——”。

馬蹄揚起,踏着月光,向着未知的遠方奔馳而去。

這一次是才是真真正正地和過去劃清界限了吧。

(六十四)

“為什麽這麽久了,你們還是什麽消息都沒有!”陳傾柳将一如既往寫着“暫無音信”的飛鴿傳書直接摔到了地上。

“教主。江湖上沒有關于滴血不沾衣的消息,樊護法她并沒有在人前使出武功,如若她隐姓埋名——這人海茫茫,屬下實在是……”

“不可能就這麽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傾柳的眉頭緊皺——她究竟去哪了!

“對了!蘭雪西最近有和動向?”陳傾柳盯着陳默,整個房間的氣氛很是壓抑。

“他前段時間去參加了濟南的武林大會,武林盟主想把女兒許配給他,被他當衆拒絕。現下他已回到了雪湖山莊,一切行事與往常并無任何不同。”

并無任何不同?

“他有沒有向綠羽山莊問起過樊花?”

“沒有。”

這就是問題了,樊花和他的關系應該不一般,但上次我向武林發出樊花不再接任務的信息後,他都沒有再過問過。看來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樊花不在綠羽山莊,說不定還知道她在哪。

“備馬!我要去會一會蘭雪西!”

“是!教主!”

“不知陳教主大駕光臨,蘭某有失遠迎。”蘭雪西一身白衣坐在大廳正中,見到被崔奕領進來的陳傾柳并沒有起身,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表面上的客道話。

陳傾柳單邊嘴角微挑輕哼了一聲,“不敢!”

“陳教主請坐,崔護衛,看茶!”蘭雪西整個人慵懶地側靠在椅子的把手。

“不必了!我今日只問一件事就走。”陳傾柳仍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何事需要勞煩陳教主親自前來啊?”蘭雪西漫不經心地拿起茶杯,揭了蓋,輕輕吹了吹。

“最近我教的樊護法出教散心,不知道蘭莊主可曾見過她?”

“哦?”蘭雪西聲音微微上揚,“出教散心?很可惜——我沒見過她呢。”

“蘭莊主?你确定?”陳傾柳臉色微變,聲音越加變得生硬冰冷。

“這有什麽确定不确定的,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我蘭雪西為什麽要騙你?”

“既然是這樣……在下告辭!”陳傾柳甩袖出了門。

“崔護衛!送客!”

“是!”

陳傾柳走後,蘭雪西看着杯中的清茶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想知道你在哪裏呢。

樊花,你到底躲去了哪裏……

“派人盯着蘭雪西。”陳傾柳除了雪湖山莊,對身邊的陳默吩咐完,便騎上了馬。

陳默緊随其後,二人向着綠羽山莊絕塵而去。

(六十五)

人都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揚州景美,人更美。

樊花初來此處就了解了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是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到底是怎樣一種景象。

花音樓——就在揚州呢。

蟬紗,上次大戰千毒老怪之後就一直放在自己這裏,陳傾柳并沒有要回去。而現下,那塊蟬紗就在自己的包袱裏。

當時離開,她鬼使神差地就将蟬紗也帶了出來——也許只是想留個念想?

但是……好像已經不再需要了。

既然花音樓就在揚州,那去看下樂琳兒吧——蟬紗也該物歸其主了。

一路上樊花向別人打聽花音樓的位置,得到了不少女性的白眼。

直到樊花終于站到了花音樓前,她才知道剛才些白眼是怎麽回事——她是不是忘記說自己要找的是那個叫花音樓的門派,而不是現在這個寫着花音樓的風月場所。

蟬翼彩裙,絲滑香帕,若隐若現的窈窕身材,令人血脈噴張的低胸設計——這裏果然是男人的天堂。

“這位公子,可願陪奴家小酌一杯。”一個粉色的身影直接半撲到了樊花的懷裏,聲音甜得發膩。刺鼻的香味讓樊花皺了眉,一把推開了她。

“喲~這麽不解風情,看樣子還是個雛吧!”粉衣女子臉上撲滿了白粉,被樊花這麽一推,掉下來不少,“姐姐可以教你世上最銷魂的事哦~”

樊花直接繞開了她就要走,卻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樂琳兒?那是樂琳兒易容後的臉?

粉衣女子不依不饒又纏上了樊花,拉着她的胳膊不松,“不要走嗎,進來玩玩呀。”

“不要你。我要她。”樊花直接指向了正在二樓窗口悠閑喝着茶的“樂琳兒”。

“你這人,胃口不小!”粉衣女子臉上有了一份嗔色,“那可是我們當家的。”

當家的?原來花音樓也是妓院?——對于這個結論,樊花不禁心中小小咯噔了下。

“煩請你和她說下:故人來訪。”

粉衣女子小心打量了下樊花,“你可有信物?”

樊花一時不知該拿什麽——和綠羽山莊有關的東西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萬一被別人知道了很是不好。至于蟬紗,那是寶貝不能随便拿出來。

想了半天,樊花直接使了普通的輕功就躍上了二層,站在了“樂琳兒”的面前。

“樂琳兒”對于眼前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帶着帷帽的黑衣人一下顯出了十分的警惕,“你是誰!”

聽到這聲音,樊花确定了——這個果然就是樂琳兒。

她從懷裏掏出了蟬紗放在了桌上。

樂琳兒的臉色霎時一變,“你怎麽會有這個!”

“物歸原主。”

樂琳兒聽着她的聲音,想了半響,而後微微笑了起來,“謝謝你了,樊姑娘。”

“告辭!”樊花從二樓跳了下去,直接牽着自己馬離開了。

那些個彩衣女子沒有再上前糾纏,因為她們的當家在二樓微含着淚對着樊花揮着手,“慢走!”

謝謝你……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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