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狐貍校醫
21 狐貍校醫
“你為什麽突然說分手？”
“我今天才第一次看見你！”
“我們确實沒見過面啊，但你一定還愛着我。”
“我才不愛你——不，我是說我不認識你！”
“說謊，你剛才明明承認了。我相信你一定有苦衷，告訴我吧，我不會怪你的。”
…………
“長尾，阿熊說的好戲就是這個？”圓臉圓眼，擁有一雙貓咪折耳的少年疑惑地搔着下巴，“他當初就是因為作風問題被丢到這裏，好不容易快熬出頭，這節骨眼上還敢玩異族戀？”
“像他這種沒什麽才幹的大家族子弟注定要聯姻當種馬，為本族多多開枝散葉。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快樂時光，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了，靜靜看着就好。”
目睹一切的長尾貓隐約猜到這是誤會，但是，她為什麽要解釋？為期兩個月的封閉補習不但要隔斷通訊與網絡，甚至連電能也是限時供給。無聊得快發瘋，難得有樂子可尋，壞心眼兒的喵團族當然要推波助瀾一把。
奸詐地偷笑一下，長尾貓剛要說話，突然疑惑地擦了擦眼睛：她看到了什麽？之前偶遇的那個極品小鮮肉居然再度出現！
遠遠看到金羊羊那對金光閃閃的小羊角，葉初也是意外之極。本以為至少要在這破學校轉一圈才能找到線索，沒想到小家夥居然近在咫尺，看來馬上就可以訂火鍋了。
随即，他又發現了兩位“熟人”。
“這是怎麽回事？”葉初走到長尾貓面前，又指了指正同小羊夾雜不清的林白熊。
長尾貓還記得他那輕描淡寫卻效果十足的一拳，尾巴一抖，趕緊解釋：“那頭羊——你朋友說，我朋友抛棄了他。”
葉初同尤裏對視一眼，均是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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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金兩只堪比電視劇的對話馬上解答了疑惑。
尤裏首次露出無力的表情：“我想他大概認錯人了。”
葉初視線在這一熊一羊上巡梭片刻，也有了結論：“這頭熊身材蠻有料的，難怪金羊羊誤會。”
尤裏下意識收腹低頭。他很想告訴葉初，自己可不止六塊腹肌，足足有八塊。
但葉初已經走到了那兩只面前：“你好，金羊羊，你爸爸在外面等你。”
聽到這個稱謂，沉浸在虐戀情深不可自拔的金羊羊愣了一下，慢慢回神：“你……你是葉先生，我爸爸……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你突然離家，他很擔心你。”火鍋就在眼前，心情愉悅的葉初格外和藹可親：“我們先去見見他？”
金羊羊猶猶豫豫地回頭看林白熊：“可是，我和他……”
“你們之間的問題可能還得，嗯，花不少時間。但你爸爸現在非常着急，非常想見你。”葉初心說，等把你丢給書羊，愛怎麽扯怎麽扯去，總之別耽誤我吃火鍋。
乖寶金羊羊眼眶一酸，點了點頭。一旁的林白熊也是熱淚盈眶，看葉初時不再帶有被抹了面子的怨恨，而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即将功德圓滿之際，學校上空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敵襲？”這聲音再熟悉不過。葉初背脊一挺，條件反射進入備戰狀态。
林白熊連忙解釋：“不不，這是準備封閉大門的提示。學校針對我們幾個學生特別展開封閉補習，校門一關，得兩個月後才能開啓。你們得趕快離開，否則就要被困住了。”
“還有這種事？”葉初趕緊拽過還想同情郎情話綿綿的金羊羊，又大力推了尤裏一把：“快走！”
但越着急越容易出錯。奔出停車場穿越樹林時，忙亂間金羊羊的小羊角被瘋長的樹枝勾纏成一團亂麻，比特地打包還要嚴實。而且只要拆解力道稍重，就痛得咩咩直叫。
等葉初與尤裏耐着性子輕手輕腳解開桎梏再奔向出口，數百米外的大門已然緩緩合上最後一條縫隙。足有二十厘米厚的合金板從地下迅速升起，将原本看似破爛不堪的鐵栅門封得嚴嚴實實。
這時，他們才發現，從外面看來不堪一擊的水泥高牆，原來內裏也藏了合金加固板。
陰森破爛的學校，瞬間變身為易守難攻的壁壘。
“這到底是補習還是綁架？”
葉初卻沒将這陣勢放在眼裏，輕哼一聲繼續向大門沖去。發現嚴絲合縫的合金板上有借力的槽口，卻反而收了手，胡亂踢了根枯枝探路。
喀絲——
伴着一陣焦味，枯枝所觸之處出現了肉眼可見的細密流電。
眨眼之間，起碼有1KG的枯枝迅速從灰白轉為焦枯，驟然萎縮大半。長風一吹，黑灰簌簌飄落一地。狙擊成功的電流功成身退，深藏身與名。
“……你們其實是被綁架了吧？”
葉初轉向剛剛追來的長尾貓林白熊等人，再度重申了自己的觀點。
“不，這是校方應長尾父親的要求，特別定制的加強版封閉補習計劃。補習期間将切斷與外界所有聯系，任何人不得離開。”
長尾貓馬上撓了那小男生一爪子：“折耳，這件事你媽媽也有份！別因為我爸是城主就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你、你、你、還有林白熊！如果不是你們連續兩年沒一項科目及格，會被送到這裏麽？都是自作孽！”
折耳貓不甘示弱地還以貓爪：“你不也一樣沒及格！”
葉初總算聽明白了：“但我們是誤入，負責人在哪裏？叫他過來，讓他放我們出去。”
正在争執打鬧的幾人猛然停手，齊刷刷轉過腦袋，不約而同一臉憐憫：“這裏沒有活人，全是低等機器人在管理。它們不會聽取任何外來要求，只會執行初使任務。”
“他們說得沒錯。”
一名身穿白色醫袍的男子踏着長滿青苔的磚道，悠然踱步而出：“我是本校校醫千狐，同樣沒有權限擅離。事實上，為了避免市民誤闖，校方已經将地址選在最荒僻的郊外，而且發表了置頂免責聲明。”
順着他的手指，衆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入口處一棵大樹上高高挂着“補習重地閑人免進如遇禁閉概不負責”的字幅。白底紅字，的确醒目——如果沒有被遮天蔽日的樹蔭擋住的話。
“諸位都看到了吧？按照喵團星座法律，有了這份聲明，本校對你們的誤闖不用負任何責任。不過，出于人道主義精神，學校将免費負責諸位滞留時的食宿。請各位放開心懷，就當是度假之旅吧。”
男子眉眼細長，看上去十分斯文，語氣也頗為溫和，但總給人一種狡猾狡猾滴感覺。
這也許和他長長的三岔尾巴有關，古代神話裏狐貍精修為越是高深，尾巴數量就越多。這只狐貍校醫雖然不夠傳說的九尾，卻也有了三尾，不可小窺。
将三名非學生掃視一遍，千狐最終定格在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葉初身上：“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有話要說？”
他招了招手，兩尊足有兩米多高的機器人馬上悄無聲息地圍了過來。
它們的外表故意做成複古樣式，鋼鐵鑄造的肌肉筋骨裸露在外，電子眼彩芒閃爍，一舉一動極具震懾感。似乎在無聲地提醒學生，這裏是它們說了算，不要妄想逃學偷懶——當然，也包括目下的誤闖者，尤其是可能需要重點“關照”的葉初。
但葉初并非為霸王條款勃然大怒，而是發現這人有些眼熟。他記性很好，凡是交談時間超過一個小時的人基本記得。
當下略略一想，馬上記了起來：這厮居然同當年押送顯性基因移植器時随行的醫師有七成相像！如果去掉狐尾再戴副眼鏡，那麽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蟲族進攻讓人類損失慘重，傷亡至使人口總數銳減至三分之二。而戰後心理創傷，加上繁重的重建工作亦在蠶食幸存者的健康。經歷過戰争的人類多數沒有達到平均壽命，便因種種原因離開人世。
這對純種人類的絕跡不啻雪上加霜，正因如此，整個宇宙目前才會只剩下兩支純種人類家族。
葉初曾用光網搜索過自己的雇傭艦隊，但得到的都是無用資料，無法找到艦隊下落。當看到這些觸目驚心的數據後，更是斷了尋找故人的念頭。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上“熟人”。
不過，說起來時間也就過去了三百多年，僅僅是人類的平均壽命而已。當年那位醫師的後人能在戰争中幸存下來，又與自己相遇，雖然太過巧合，卻并非不可思議。
只是，如果貿然談起舊事的話，一定會被精明的尤裏察覺到不妥。而且……
想到當年那名醫師對基因美容技術的排斥态度，再看看千狐時不時抖幾下的蓬松尾巴，葉初總覺得不妥：就算無法找到不攜帶動物基因的伴侶，以他的性格也不會選擇表征如此明顯的另一半吧？
兼之這所“名校”着實詭異，葉初最終打消了“相認”的念頭：“沒什麽，只是沒有見過狐族，所以一時看呆了。”
聞言，千狐笑了一笑，眉眼彎成兩雙細線。如果遮去下巴，完全是張标準的狐臉簡筆畫：“原來如此，其實我覺得您應該多關心一下自己——人無法自如控制顯性尾巴和耳朵，所以它們會處于不斷細微動作的狀态。但我注意到，您的耳尾至少五分鐘內都沒有動過。這也許是某種疾病的征兆，請允許我為您做個全身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