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阿七與朋友約定的時間是次日一早,誠吉過來的時候,紀霜已經給阿七準備了一個竹框,竹筐裏放了幹糧和水。
紀霜心裏有氣,見誠吉來了,淡淡瞥了一眼,什麽話沒說就回了屋。
誠吉心虛扯扯嘴角,感覺脊背發涼,霜姐姐每次見到他都是和顏悅色,什麽時候露出過這種表情,心裏隐隐擔憂。
雖然知道霜姐姐不是那種人,心裏還是怕她去跟他娘告狀,到時自己又得挨一頓揍。”
于是,扯了扯阿七的胳膊,小聲說:“阿七哥哥,你沒跟霜姐姐說我們是去抓蛇吧?”
阿七想起昨天誠吉交代她的話,“阿七哥哥,回家一定不能跟霜姐姐說我們去抓蛇,要不她不會同意的。”
她搖搖頭,她原本不想騙姐姐,一想到姐姐會擔心,忍不住照着誠吉的話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誠吉拍拍胸口,不是他不相信阿七,只是他的阿七哥哥太不靠譜了,他的屁股到現在還疼着呢。
誠吉緊了緊肩上的背帶,“那我們走吧,狗子他們這會估計已經到了村口。”
轉身走了一步,又退回問:“你的蛇叉呢?”
“在那。”阿七指了指門後。
她一早起來就把蛇叉放到外面了,就是怕紀霜問。
紀霜從屋子裏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抿直唇,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早上山裏露水濃,狗子帶他們走了大路,準備等太陽把露水曬幹再繞到小路上,那裏去的人少,不僅草藥多,蛇也多。
“一會你們邊走邊用蛇叉打着點周圍的草,蛇一般都藏在草叢裏,別被咬着了。”狗子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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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緊跟在狗子身後,她是真的打了要跟狗子學認草藥的想法來了,能抓到蛇是最好的。
夏天草木旺盛,往深處走草木幾乎比成年人都高,狗子說,值錢的草藥多長在懸崖峭壁處,蛇也喜歡在那種地方打洞。
“別動。”前面的狗子喊了聲,身後三人頓時一動不動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草叢晃動,發出嘶嘶的聲音,四人屏住呼吸,一條黃斑小蛇從草叢裏游走出來,狗子看準時間用蛇叉一下子叉在它的頭頸處,蛇瞬間被固定住,蛇尾蜷起,狗子捏住蛇的七寸将它放在竹簍裏,把竹簍的口封死。
“這種蛇是沒有毒,不過被咬上一口也是非常疼的。”
阿七被狗子這番操作驚呆,咽了咽口水,不自覺握緊手裏的蛇叉,眼睛開始四下搜尋。
行了半天路,狗子停在一處懸崖下,視線盯着崖壁,“我們就在這附近抓吧,之前這裏蛇挺多的,我抓過幾次,誰要是看見黑色三角腦袋的蛇,一定要小心,那種蛇很毒,就是他們說的蛇王。”
阿七還是跟在狗子身後,跟他學着認識了幾種常見的草藥,狗子站着崖底指了指上面小小一株,“看見沒有,那種是老人常說的仙草,很貴的,就是不好采。”
“我可以試試。”阿七說。
狗子擔憂看着她,不确定問:“這裏很高,很陡,又沒有地方落腳,你确定行嗎?”
阿七放下竹筐,她手腳靈活,腳尖輕點石壁,瞬間就爬出三四米高,居然輕輕松松就把藥采了下來。
......
夏天天長夜短,傍晚的天空上,明晃晃的太陽半傾斜着,幾人多少都有了些收獲,誠吉提議今天就去鎮上把抓來的蛇賣掉,他可不敢拿回家,讓老娘受驚了不說,自己屁股還得挨頓揍。
阿七也贊同,她也害怕。
鎮上藥堂不少,狗子輕車熟路把他們帶到一家藥堂,藥堂的掌櫃熱情的招待了他們,狗子熟稔的跟掌櫃攀談,他們采的草藥是濕的,價格比幹的藥便宜很多,輪到阿七的時候,掌櫃在竹筐裏翻看草藥的手頓了一下,擡頭盯着阿七,臉上露出喜悅,“這些藥是小兄弟采的?”
阿七點點頭。
掌櫃連聲說好,“諸位且在這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完便去了後堂,不肖一刻鐘帶回一位年輕大夫,“這是我們東家。”掌櫃的介紹。
年輕大夫視線一掃,落在阿七身上,表情一愣,移開視線,從竹筐裏翻出一種草藥,對他們說:“不知這個是誰采的?”
“這個是阿七哥哥采的。”誠吉說。
阿七眨眨眼,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要跟她說話。
年輕大夫對她玩味一笑,遞給她十輛銀子,“在下姓江,以後小兄弟要是采到這種藥,盡可送過來。”
阿七迷茫的看着手裏的銀子,半響問:“這是錢?”
江白術笑着回答:“自然是錢。”
阿七又問:“能買很多東西?”
江白術點點頭。
其餘幾人都傻在原地,一個草藥值十輛銀子,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要知道這可是十輛,不是十貫,也不是十文,是十輛呀,抵了農家人半年的收入。
阿七拿到錢就要離開,被江白術攔住去路,“等一下,在下看小兄弟臉色發白,如果不介意,可否讓在下診斷一番。”
“嗯?”
阿七狐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心裏卻惱她擋了自己的路,皺着眉,又不敢拒絕,畢竟手裏的銀子還沒捂熱,再被要走可就不好了。
江白術把阿七帶到問診桌前,三指搭在她的腕間,面色凝重,最後說:“如果出現頭疼的情況,可以過來找我。”
“我頭不疼。”阿七說。
江白術也不反駁她,笑着把他們送出藥堂。
藥堂垂簾後走出一位年輕婦人,如果紀霜在一定認得出謝沐檸。
“相公,這是怎麽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江白術放下手裏的脈枕,臉上露出笑意,眼底的情誼一下子益了出來,伸手扶在謝沐檸手邊,“不知娘子還記不記得陳家村的紀姑娘?”
“嗯?”
“剛才這幾個年輕人中有一個正是當初紀姑娘請我看診的女子。”
“這麽巧嗎?”
江白術點點頭,臉上笑意漸濃,“還有更巧的呢,裴将軍藥裏缺的那顆救命稻草就是她采回來的。”
默了默接着說:“剛才我給她把脈,發現她頭部有淤血堵塞,像是受到重創後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