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月色朦胧,人卻不然。
手下的脖頸是如此的纖弱,只要輕輕一折,這個礙眼的女人就會徹底消失。
再去解決了那幾個殘兵敗将,世上便再沒有人知道他萬俟俍曾有過的一段屈辱歷史。
只要稍加用力……
“咳咳……”今夜的喉嚨被摧殘的厲害,喻郬只覺得吼口疼的厲害。
她勉強用腳尖抵着地面,不讓自己騰空。
萬俟俍見她徒勞無功的掰着他的手,這般狼狽的模樣倒是有些可憐,這麽想着,手上的力道卻越來越大。
就在他以為她即将一死時,手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電流感,失去知覺的酥麻感頓時襲遍他整只手臂。
喻郬落了地,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她擡起一雙漲的發紅的眼瞪着他,“你還真……下死手啊!真夠狠的!”
“你做了什麽?”萬俟俍捂着發麻的手臂,這手一時之間竟完全動彈不得。
喻郬攤開手掌,手心裏躺着的是一個小小的電流裝置,“別看它小,電死一頭牛也是分分鐘的事,要不是要留着你的小命,你此刻已經成一具焦炭了。”
萬俟俍危險地眯起眼,說起來,她時常會憑空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譬如剛才那幾十袋的生石灰。
還是說她的儲物袋中就是放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那就讓他瞧一瞧吧。
“你想幹什麽?”注意到萬俟俍看着她儲物袋的視線,喻郬不由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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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裏頭東西挺多,殺你還得先将這東西挪走。”
喻郬當即護緊儲物袋,無他,這裏頭全是她的財産,全是她的命根子。
“你敢!”
“有何不敢?”
說罷,萬俟俍伸出完好的左手就要去搶奪喻郬的儲物袋。
喻郬則将腰間的儲物袋牢牢護在手心,“你給我滾開,你要是敢打它的主意,我跟你沒完!”
她右手掏出小電擊器就要朝他電去。
萬俟俍已經吃過一次虧,自然不會再讓自己電,只得暫時放棄搶袋子,轉而繞過她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兩人手上都用了力,誓要把這東西用在誰身上。
但男女力量懸殊,在萬俟俍已經完全恢複力氣的情況下,喻郬的力道顯然不比他。
眼看電擊器就要觸碰到她的左肩,喻郬整個人往右邊一倒,右腳也順勢踹在了萬俟俍的左腿上。
因着受力不均,兩人皆往一邊倒去,而那邊正是下坡,兩人便稀裏糊塗的滾了下去。
混亂之中,喻郬感覺到手中的電擊器擊中了什麽,她怕誤傷自己,連忙扔掉了它。
三四個天地輪轉後,二人才将将停下。
喻郬一把推開萬俟俍,和他保持距離,站起身,腦袋仍然暈暈乎乎的,整個世界都在她眼前轉。
她閉眼甩了甩,半晌後才好一點。
睜眼見萬俟俍還躺在地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變。
不對啊,難不成摔死了?
喻郬吓的立刻精神了,一探呼吸,還好,沒死。
她舒了口氣,又忍不住給萬俟俍一個腦袋蹦。
可以的話,三年後她真的想弄死他。
沒辦法投胎那種。
好容易将萬俟俍拖了回去,喻郬只來得及洗了把臉,換了件衣裳,就又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個地點。
“咚咚咚。”
“進來。”
得了允許,喻郬推門進屋,她笑的親切,“你是要賠保嗎?”
“是啊。”伏戌正悠閑的躺在躺椅上吃着葡萄,見到喻郬來,略微不滿道:“你來的也太慢了。”
見他容顏依舊,喻郬不由問道:“保單說的是毀容才能賠錢,你哪毀容了?”
伏戌當即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放下手中葡萄,從躺椅上一躍而起,疾步走到喻郬面前。
俊逸的臉龐湊到喻郬眼前,他指着耳根附近的一個小紅點道:“這還不算毀容啊?”
他又拿出那張撕成兩半的保單,指着那上面的一抹血,“瞧瞧,這蚊子吸了我這麽多血啊!”
喻郬抿了抿嘴,忍住想打人的沖動,“我再晚點來,您這瘡,都快好了。您知道什麽叫毀容嗎?”
伏戌眨了眨眼,不死心的指着小紅點,“這不是嗎?”
喻郬笑的更加和藹了,她拿走那被撕成兩半的保單,一點一點将保單揉成一團,直到再也揉不動為止。
她又緩緩的攤開保單,一邊說道:“即使我把它鋪平,它曾受到過的傷痕依舊存在,倘若這是一張面皮,這才叫毀容。”
雖然喻郬是笑着說的,但伏戌感覺背後無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搓搓手臂,轉而又恢複成了他的風輕雲淡,“我知道,這次只是跟喻小姐開個玩笑嘛。”
他要去拿回那皺巴巴的保單,但喻郬先他一步将保單收走了。
“先前我就同你說過,使用了賠保功能以後,無論最後是否賠保,這張保單已經是自動失效了,也就是說,你我之間的保險交易到此為止。”
喻郬說完便要走,又被伏戌叫住。
“喻姑娘先別走啊,這次随意使用保單是我不對,失效便失效了,但誰說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的,我還可以再投保不是?”
喻郬卻搖頭道:“我做生意,向來秉持誠信,你已有騙保的嫌疑,我自然不會再賣你保險。”
“二百兩黃金!”
“成交。”
誠信誠可貴,黃金價更高。
只要金燦燦的金子到手,管他什麽妖魔鬼怪,她喻郬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一筆不小的保險金到手,喻郬一掃一晚上的陰郁,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回去見到躺在床上還沒醒的萬俟俍也沒有那麽生氣了。
唔……還是氣的,她的脖子已經兩次快被他勒斷了。
再這樣下去,她的小命可真要不保了。
妖果然恢複的很快,這才幾天時間,他的妖力已經恢複到連縛妖繩都困不住他,還能有什麽辦法能困住他?
愁。
就知道價值一億的單子沒有這麽簡單。
她趴在床沿,氣的又掐了一把他的臉頰。
還別說,軟軟的,還挺好捏。
這小子長的跟伏戌那家夥不相上下,要是他爹娘給他買的也是顏值險就好了,她就不用這麽愁了。
她一邊捏着他的臉,一邊想着事情,沒發現床上的人已然睜開了眼。
直到一只手出現在她眼前,她才猛然驚覺。
看他似乎又想掐她脖子,喻郬不由往後仰,“還來!你有完沒完!”
她手下的力道也不由加重,從捏變成了擰,萬俟俍的臉也被擰的變了形。
萬俟俍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也擰上了喻郬的臉頰。
兩人龇牙咧嘴,絲毫不退讓。
似是不過瘾,兩人都雙手捏上了對方的臉頰,并毫不客氣的用力撚壓。
兩人的臉都被捏圓搓扁,又被拉的老長。
喻郬疼的生理淚水都出來了,但她估計萬俟俍也沒落着好。
“停!”
喻郬感覺她說話都漏風,“幼不幼只!窩舒一惡山一起松手!”
萬俟俍點頭,算作同意。
“一惡山!”
兩人默契的都沒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擰了對方一把。
“就你滿口謊話,還有臉說最講誠信。”萬俟俍無情的嘲諷。
“辣也要分怼甚麽人!”
兩人又僵持了片刻,終是喻郬先受不住,這樣下去,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掉下來了,“行,窩先犯手,哩不犯窩弄似哩。”
這次兩人沒再扯來扯去,喻郬先放手後,萬俟俍倒也松開了。
喻郬捧着快不是自己的臉頰,雖然确實不是她的,但為什麽這小子完全不受影響,明明馱着兩個大紅暈,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為了奪回面子,喻郬逞口舌之争,“無聊。”
萬俟揉着臉頰,随口回道:“彼此。”
喻郬沒好氣看着他,“算了,反正我也關不住你了,你要走就走吧,你這保我不做了,賠就賠呗,大不了多賣幾份保單就是了。
但如果你還想殺我,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喻郬起身就要離開,身後又響起他的詢問聲。
“如何不手下留情?殺了我嗎?”
喻郬轉身,定定與他注視,“你可以試試。”
萬俟俍歪了腦袋,“可惜,你殺不了我,還是回去好好練練吧。”
喻郬翻了個白眼,懶得同他再多費口舌,徑直離開。
回到重新開了的一間房後,喻郬立刻帶上痛苦面具。
實在是太——疼——了——!
火辣辣的感覺猶如在燒烤架上燒烤似的,還是撒上孜然的那種。
這家夥是真的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啊,對她這麽一個貌美如花沉魚落雁的女子都能下這麽重的手,怪不得被人打的只能在小鳥蛋裏寄生呢!
銅鏡裏映照出一張腫的跟個豬頭似的臉,狀況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好在系統商城裏什麽都有,抹上藥膏後,喻郬躺在床上,只希望明天醒來能消腫些。
另一邊。
等喻郬走後,萬俟俍也疼的倒吸了口氣,
他指尖輕點臉龐,睨了眼門口的方向,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皮都快被她扯下來了,只恨剛才沒再繼續用力一點。
他呼出一口氣,單手枕在腦後躺了下來。
手掌撫上心口,那裏還殘存着那時的感覺。
就在他二人翻滾下來時。
喻郬手中的東西擊中了他的心口,那一瞬間,他幾乎失去所有感覺,連心跳也似乎停止了。
他還以為他會就此栽在那女人手中。
但事實時,在他将死未死之時,他竟然能感覺到他的魂識在脫離這具肉身!
而且他也能感覺到,這要這具身體真正死亡,他就能重新成為他自己!
然而這具身軀所謂的妖力與他的魂識相互制約,相互抗衡,他無法殺死他自己,只能依靠別人。
他得讓她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