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元一宗一年一度的試煉共有兩日。

第一日,考的是所習心法、陣法、劍法、術法。

五百八十七名弟子共分兩輪試煉,一輪十組,每組三十名弟子。

一夜睡到大天亮,喻郬精神煥發,卯時剛過,作為第二輪的考生,她早早的就趕到了考場。

熟悉了地形,座位的位置,心中有了數。

随後她翻出厚厚一沓心法陣法劍法術法書冊,就着燭火微光快速地翻看起來。

姜沐來的也早,他老遠就看到喻郬在專心看書,不由上前打趣道:“小師妹平日不好好學,今日倒臨時抱佛腳了,話說你可給自己買了保險?”

喻郬手中的動作沒停,雙眼依舊一目十行,連應都沒應聲。

姜沐自覺無趣,撇撇嘴去一旁修煉劍法了。

雖然他确信自己能通過試煉,但昨天被喻郬那麽一說,他就更加不能不通過了。

關于劍法他想再精進一些,他想做的比大師兄還好,得師父青睐。

胥雲是第三個到試煉場的人,遠遠的就看到了場上一文一武的兩人。

她走到喻郬身邊,見她認真的看着書籍,心中倒也多了幾絲欣慰,“小師妹,想用功什麽時候都不晚,你能有這份心就已經很不錯了,有不懂之處盡管來問我。”

喻郬還是沒有給他回應,只手上翻看書冊的動作越來越快。

胥雲搖頭淺笑,又走到姜沐身邊,“姜師弟,方才我見你的劍法有一處有些不對,應當如此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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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伸展四肢,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又鋒利的劍刃。

劃出劍刃的方向原本什麽變化都沒有,卻在幾個眨眼的功夫後,遠處的竹林沙沙作響,竹葉呼啦啦的落了一地。

姜沐心中驚詫,但面上仍不顯,只淡淡的拱手道:“多謝大師兄指教,師弟受教了。”

雖這麽說,但他也沒再練這招,而是略過這招去練別的招數。

胥雲看看勤奮的兩人,滿意的點點頭,随後自己也開始練習。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衆弟子也紛紛來到了試煉場。

再過小半個時辰,試煉便正式開始了。

因着每年都會進行試煉,掌管試煉場的仙尊們也沒有多言,按着流程将考卷發下去讓考生們答題。

說起來,跟現代考試也差不多。

場內坐了三百名弟子,各個埋首于案前。

喻郬坐在場外,收好了所有書籍。

她走到一處隐蔽的角落,呼喚旺財。

因着她賣出了保險,賺了一筆不少的保費,如今的旺財,已經能從她腦海中化形了。

只不過形象還是一只狗頭,具象化後顯的特別的怪異。

喻郬下達口令:“說。”

狗頭旺財搖頭晃腦起來,“天行其道,人行其事。”

“知道了。”喻郬快速拿起一本心法口訣冊,翻開其中一頁,輕聲念道:“天道有所為,人有所不為……”

石洪:!

正在考場上愁的抓耳撓腮的弟子:!!!

這突如其來的的靈感是怎麽回事?!

是不是茅塞頓開,突然勘破大道了哇!

也不管其他,當即順着腦中那個聲音奮筆疾書起來,體會了一把什麽叫下筆如有神的感覺。

爽,文思泉湧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直到交了答卷,衆弟子還是處在一種及其興奮的情況,面對接下來的試煉突然有信心了起來。

陣法試煉場上。

每當石洪覺得擺不下去時,腦海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五行連環,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五行相生相克,相互制勝。

只要确定好生位和克位,便能輕松擺出一道五行陣法。

劍法試煉場。

力達劍尖而刺之,從上而下為劈之,挑劍,撩劍,動作如行雲流水,身輕如燕,又似憶當年,意氣風發,豪情壯志,劍在我手,何人膽敢放肆!

術法試煉場

石洪手中掐訣,口中念出術法口訣,“塵嚣萬物,皆歸吾心,聽吾號令,形随意動,起。”

地上瓷碗緩緩升起,懸于空中,碗中水凝成一團水珠,從碗中剝離開來,又徐徐上升。

石洪一時高興的手舞足蹈,然而沒有術法加持,水團散開散落下來,随着瓷碗一同掉了下去。

“咔噠咔噠——”

聽着好幾聲瓷碗碎裂的聲音,石洪膽戰心驚的呼了口氣,看着離地面只差毫厘的瓷碗,心中又驚又險,方才要不是他及時用回術法,定住墜落的瓷碗,今日他怕又得挨罰了。

“時辰已至,上半場試煉止。”

随着了惘真人一聲嘹亮的嗓音,石洪的瓷碗終是掉了下來,在地面轉了幾個圈後緩緩停穩。

場上頓時人聲鼎沸起來,有歡呼的,有雀躍的,有驚嘆的,總之大多都是歡聲笑語。

姜沐的臉色卻不大好,前兩場試煉的心法和術法于他而言不過小菜一碟,他也确實輕松過關。

可在劍法上,他一心二用,一邊記挂着試煉前大師兄教他的那套出劍的方式,一邊又想着他自己的劍術造詣也不差。

事實卻是他失誤了,他想用自己的出劍方式贏下試煉,心底又不自覺想去模仿大師兄的招式。

可他并沒有練過胥雲的劍招,于是,他的劍心不穩,亂了方寸,他失敗了。

而因着他還沉浸在失敗的情緒中,導致這之後的術法也是用的一團亂。

哪怕他最後強自鎮定,為時也已晚。

他的裝着水的瓷碗應聲而落的那一霎那,仿佛碎的不是碗,而是他多年來引以為傲的本領和自尊心。

周圍人全都在笑着談論剛才的試煉,每個人都笑的十分開心。

就連石洪那個吊車尾的都險險過了今日這一關,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還妄圖超過大師兄那卓絕的劍法。

*

喻郬放下書籍,起身活動了筋骨,雖然這一上午她都沒有進行試煉,可要說勞累程度,她可比試煉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要辛苦。

旺財不解的問她:“為什麽要費勁的去幫他們作弊呢,雖然他們這次通過了你不用賠保了,可要是他們覺得他們有能力通過試煉,下次就不會買保險了呢?”

喻郬笑的神秘,“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玄學營銷。”

“嗯?”旺財的狗頭又傾斜了幾分,倒是顯得越發滑稽。

“其實這些人比誰都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次能通過試煉,不免是有人覺得是自己能力突飛猛進,從此覺得保險買來無用。

但更多的人會覺得買了保險之後竟能通過試煉,他們會下意識的認為保險是保佑他們的法寶,不僅不會覺得保險舉足輕重,還會覺得保險至關重要。”

旺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半天總結出一句,“系統的眼光确實沒有錯。”

喻郬悠哉地撣了撣裙擺灰塵,“走吧,賣今日的保險去。”

等出了密林,在清一色藍白弟子服中尤為顯眼的身着一襲黑衣的萬俟俍大步朝她走來。

見到喻郬,萬俟俍忍了忍即将爆裂的怒火,“你倒是讓我好找。”

喻郬不鹹不淡道:“找我有什麽事?”

“昨夜子時,你在哪?”

“大半夜不睡覺我能幹嘛?”

“我讓你在山外等我,你沒聽見嗎?”

“聽見了。”

“那你為何不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若被人瞧見怎麽半,我才不想跟你有什麽不清不楚的關系呢。”喻郬眼珠轉了轉,“你不會以為我對你,有什麽別樣的心思吧?”

這句話有點耳熟,萬俟俍也不去想在哪聽過,他取出儲物袋拽在手心,“你不要這東西了?”

喻郬伸手去抓,被萬俟俍躲過,她捏了捏拳頭,咬牙切齒道:“要啊,你不給我有什麽辦法?”

萬俟俍快速将儲物袋放回袖中,“今夜子時,山門外,你不來,就再也別想見到它。”

說罷,他似乎解氣了些,袖子一甩,潇灑地轉身離開。

“你,實在可恨!”喻郬恨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萬俟俍邊走,邊伸出手朝喻郬揮了揮,似是在說——晚上見。

等人影完全消失在盡頭轉角,喻郬臉上的憤恨之色瞬間消失不見。

她換上笑臉,朝試煉場上的衆弟子走去。

見着喻郬,一個本來正憂郁的弟子當即像是看見曙光,“喻師妹,昨日你說的保險可還作數,我今日的試煉并未通過,是不是能賠我五倍靈石了?”

喻郬略微皺眉,“師兄的術法哪怕是大師兄見了也是誇贊,怎會沒通過呢,實在是替師兄感到惋惜。

不過沒關系,我相信你明日的試煉也一定能過的,至于昨日的保險自然是作數的,只要昨日買了保險的,今日沒通過試煉的,今晚戌時都來此處,我給你們一起賠了。”

那弟子起先又是羞又是愧,得到喻郬的鼓勵後也有些感動,況且還得了承諾晚上能賠到保,原本沒有通過今日試煉的煩郁心情掃了大半,“那我就先謝過師妹了,戌時我再來此,還望喻師妹下午的試煉能順利。”

喻郬微笑颔首,“多謝師兄祝願,不過我倒是希望師兄能祝我今日的試煉險能多賣些呢。”

弟子奇道:“今日還有?”

“當然。”

喻郬快速掏出昨天擺攤的那些家夥什兒,繼續擺起了她的保險攤來。

“瞧一瞧,看一看,明日的試煉險,可有人來投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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