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經過一夜,又商讨了一日,從山神那得了可以免疫幽幽火光的秘術,喻郬等人再次上山。
這次他們沒有選在晚上,而是選在黃昏時刻,天将暗未暗的之時。
雖然靠近和山便有一道看不見的微壓,使得他們的前路有些艱難。
好在山神指引的路沒有問題,又十分的隐蔽,幾人終是有驚無險的在太陽完全下山前抵達了山頂。
衡天宗便是矗立在和山之巅。
想來遠方那座恢宏的建築便是了。
按照原計劃,由胥雲和沈逸之潛伏進衡天宗,喻郬和萬俟俍在外頭守着,若是有風吹草東,立刻下山,也好留個活口找機會向師父他們傳遞消息。
喻郬本是想進去的,但胥雲堅持要進去,又考慮到如果是沈逸之在門外,會因為想見洛姝而露餡,所以綜合來看,只能由喻郬守在門外了。
二人躲在隐蔽的地方,觀察着衡天宗宗門。
然而一直緊閉的宗門在太陽完全下山後竟緩緩的打開了。
喻郬還以為被發現了,慌忙的又往草堆裏躲了躲。
見萬俟俍沒事人似的大喇喇的靠在樹上,忙伸手将他拽了下來,用口型示意他乖乖待好。
而從衡天宗大門處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找尋的洛姝。
此時的洛姝已經換上了衡天宗弟子的服飾,除了氣質出衆些,和其他衡天宗的弟子沒什麽區別。
喻郬忍住想喊她的沖動,忍耐着繼續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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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看他們是想做什麽。
洛姝和其他衡天宗弟子開了門後并沒有什麽動作,甚至也沒有什麽表情,只是站在門邊,像守門神一樣一動不動。
就在喻郬疑惑他們在等什麽時,從山坡上緩緩升起了幽蘭色的火光,一點一點的飄進衡天宗裏。
好在喻郬現在對這火光免疫,否則她現在就會像那些人一樣,一個個麻木的跟随着火光進了衡天宗。
喻郬擰眉數了數,一共是三十三個人。
看穿着似乎都只是普通的百姓,有年輕的,也有年邁的。
他們一個個像失了智一樣,只知道追随着幽光,無意識的邁出腳步。
等人全都進了衡天宗的大門,衡天宗的弟子便也跟着進了山門。
喻郬看到洛姝在進門前的一剎那,似乎往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她應當是看到了他們才對。
如果真的是衡天宗的弟子,發現有可疑的人一定會一探究竟,但是洛姝她沒有聲張,只是平淡的進了山門,無事似的關了山門。
這是不是說,哪怕洛姝她真的是衡天宗的弟子,但她也還是記挂着他們的,記得曾經在元一宗時的往事的。
喻郬一時有些欣喜。
一來看到洛姝平安無事,二來便是或許解了她的毒,她就能重新回到元一宗。
她握緊了儲物袋,那裏面還有一株珠夢。
只要胥雲和沈逸之能将她帶出來,珠夢就一定能派上用場。
只是……想起剛才衡天宗的行為,喻郬又疑惑起來。
衡天宗到底在做什麽?
幽蘭色的火光是他們搞的鬼,每晚都要引人去衡天宗究竟有什麽意義。
“衡天宗倒是養了只不得了的怪物。”萬俟俍看着衡天宗後山的方向驚嘆道。
喻郬看向他,“什麽怪物。”
他擡頭示意了下山門,“看到剛才被引進去的那些人沒?”
喻郬點頭,“自然是看到了。”
“那些便是供給怪物的養料。”
“養料?”喻郬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想,“你是說,衡天宗養了只怪物,那些人,都是被當做供養怪物的食物?”
萬俟俍肯定的點了點頭。
喻郬想到北原一些空了的偏僻村舍,一想到那些人,不論男女老少,或許都成了怪物的盤中餐,胃裏就一陣翻湧,“嘔!”
萬俟俍笑她,“才聽到這點消息就吓成這樣了,就你這樣還敢來這了,還不如早些回家去吧。”
喻郬撫了撫心口,她沒好氣的看向他,“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該是你編的吧?”
萬俟俍一副無所謂的态度,“愛信不信。”
喻郬保持着三分懷疑,“那你說,這裏頭有什麽怪物。”
他勾了勾唇角,語帶輕蔑,“一個衡天宗這幫蠢貨承受不起的怪物。”
喻郬:“……別的先不提,他們好歹是九州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修士,怎麽到你眼裏就成一幫蠢貨了,你是不是認為全天下就你最聰明?”
萬俟俍輕笑一聲,“在我看來,連你都比他們聰明一點。”
喻郬:雖然被誇了,但是并沒有一點高興。
守在山外也無事可做,喻郬便再次問他,“所以你是怎麽知道這裏頭有怪物的?”
“因為,”他看着那個方向,“這麽濃烈的氣息,想不發現都難,也只有衡天宗的蠢貨自以為瞞天過海。”
“嚯!”
喻郬見他有些驚訝,不由問道:“怎麽了?”
“它竟當真任由那些蠢貨擺布啊。”
喻郬撓頭,和他商量,“明人不說暗話,能不能說點人話。”
萬俟俍垂頭看她,“你要聽,它現在正被那幫人喂食,截止剛才,已經五個了。”
他搖頭咂嘴,“它還真吃的下啊。”
“別說了!”喻郬剛平息的胸腔再一次翻湧,“你還是繼續你的啞謎吧。”
喻郬突然靈光一現,“既然你能感知到裏頭發生的事,那你能不能感知到我大師兄和洛姝師姐他們啊?”
萬俟俍随意道:“能啊。”
喻郬驚奇的看着他,“你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被她誇贊,萬俟俍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又無事般的挂下來,“雖然有點麻煩,但并不是什麽難事。”
喻郬卻一巴掌拍在他肩頭,“你有這功能不早說,早說的話讓你探探不就成了,我恩何苦還得跑到着和山山頭,別人家的地盤來。”
萬俟俍被打的懵了一瞬,随即不滿道:“你那師姐的死活與我何幹,我為何要去探知她的存在。”
喻郬:“跟你沒關系那你現在為什麽站在這裏?”
“因為你啊。”
山間陰飕飕的晚風吹起喻郬的發梢,她打了寒顫,蹲在草叢裏,眼睛看着前方的衡天宗山門,卻是問他道:“因為我什麽?”
萬俟俍眼珠随意的轉了轉,“因為我說過的,我得取你的命,所以在這之前,你不能随便死了。”
喻郬翻了個白眼,“以你現在的修為,殺我似乎不是一件難事吧?”
萬俟俍一時有些啞口,他眨了眨眼,冷聲道:“我自然是在等一個時機,要是讓你簡單的死了,如何對得起我在你們仙門人這所受的屈辱。”
他勾起唇角,“怎麽,你迫不及待了?”
“是啊,與其讓你這個礙眼的家夥一直在我邊上晃悠,還不如早點了結的好,等這裏的事辦完了,出了北原我們再好好打一架,屆時生死由命,不管是不是你死我活,都不能再找另一方了。”
“是麽,你就這麽想讓我離開。”
喻郬擡眼,“你心裏沒點數嗎!”
萬俟俍還想再說些什麽,這時大地突然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喻郬忙抓住一樹根穩住身形,“怎麽了,難不成遇上地震了?”
萬俟俍卻是神色一變,他看向後山的方向,“是你那蠢鈍如豬的青梅竹馬,解開了它的封印。”
“它?是你說的那個怪物?”
大地震顫的越發劇烈,喻郬身形如在手中随輕微水波晃蕩的浮萍,到了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程度,“沈逸之,他怎麽會去解開怪物的封印啊?”
“不想去思考蠢貨的腦回路。”萬俟俍拽住喻郬的胳膊,将她帶離了搖晃的山體。
“這裏不能留了,下山去。”
“那他們呢!”
萬俟俍吸了口氣,“先管好你自己吧。”
但整座和山不知何時被籠罩在一層巨大的陰霾裏,連只鳥也飛不出去。
他道一聲:“來不及了。”
喻郬也發現了不對勁,“是衡天宗的人弄的?”
“不,是它。”
喻郬急道:“所以你一直說的這個‘它’到底是什麽?”
話音剛落,喻郬便感覺道身後傳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她緩緩的朝後看去,但見一個體型巨大的生物逐漸屹立在和山之颠。
它長着兩個腦袋,一個像獅子,一個像人臉,身側長了三對羽翼,巨大的身軀下長了四條腿,前腿是兩個牛蹄,後腿是兩只鹿腿。
它一聲怒吼,聲音響徹天外,比喻郬曾在苓洲街頭聽到那個妖攤主的怒吼聲還響,震的她耳膜彈跳,一時間失去所有感覺。
它擡起一腳,原本恢宏的衡山宗門一瞬之間便被一腳踩成爛泥,衡天宗弟子争相奔逃。
但到底是數一數二的衡天宗,又一直将這怪物壓在山下,雖然它驟然逃脫,但也不是全然拿它沒有辦法。
喻郬只能老遠的看到衡天宗的弟子們擺出一個陣法,陣法将那怪物束縛在其中,怪物被限制住了行動。
卻見不過兩夕,它只輕輕揮動了一雙翅膀,原本穩如磐石的陣法瞬間被撚成粉末。
喻郬的五感逐漸恢複,她看向那怪物的方向,驚嘆道:“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啊,威力怎這般大,看它身法散發出的無盡的妖邪之氣,莫不是什麽上古大妖吧。”
萬俟俍聲音鹹鹹的,還有些許的幸災樂禍,“說來可笑,它原本可是神獸,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