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結冰

結冰

院長辦公室,淡淡香氣代替了消毒水的味道,室內一片安靜。

林皓月目光不忍的看着景言之燙傷的手,欲言又止停頓了好久,最終只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拿着棉簽的手才緩緩落下。

酒精直接觸碰皮膚傷口,景言之忍不住“嘶”的一聲,表情隐忍。

林皓月再次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又是何必呢,早一點上藥都不是現在這個鬼樣子,讓粉絲們怎麽好意思對着你說自己是手控了。”

景言之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這樣挺好看的。”

“你有沒有搞錯?”林皓月用一種“你該不會是一個受虐狂吧”的眼神看着景言之,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只能又嘆了口氣,丢掉棉簽開始擦其他的藥,邊擦就邊吐槽。

“真的,我可以幫你聯系整容醫院,換張皮。”

“就換你臉皮給我,正好太厚了。”

“我說,你最值錢的也就是這身皮囊了,你這手挺值錢的吧,席暖是之前救了你的命不是,值得你這樣的對她,真是上輩子欠她的。”

“我樂意。”

兩個大男人待在一個房間,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竟沒有半點尴尬。

景言之目光落在林皓月的動作上,突然平靜的開口:“這裏的監控歸你管嗎?”

林皓月成功噎了下,突然激動了起來,“那當然,我是院長好不好。”

景言之顯然是淡定的那一方,完全忘記自己受重傷的雙手還在他手中,不疾不徐的開口:“我記得這家醫院還在你爸名下,況且一切事宜都交給別人做,你這個院長的的頭銜,怕是算是多餘送給你的吧。”

被人一腳踩到了痛處,林皓月立馬暴躁的站了起來,一甩手中的工具,“走走走,去監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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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之笑着,慢悠悠的跟在他後面。

兩人一路向下直沖沖的走向監控室,引起了衆人的側目,兩個老婆婆站在走廊正談心,兩人腳步飛快的走過,帶來一陣風,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不見了。

“剛剛那兩個小夥子挺帥的嗳。”

“看都沒看清咯,就是腿很長,還有……那個詞叫啥,對,走起來很帶感。”

“呦,你還懂這些呀。”

“那是當然咯,哎呀,都是跟着他們年輕人學的,我那孫女特別喜歡叫景什麽言之的男明星,房裏都是他的照片,天天老公老公的叫……不過的确挺帥挺高的哈,要是她将來找個這樣的老公,我也知足了。”

“呸,人家明星要求可高了,你家孫女長得好看不?”

“那當然好看,像我能不好看嗎?!”

兩人到了監控室,裏面的工作人員非常驚奇的看着兩人,林皓月以為他是個傀儡院長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了,一看更來氣了,“怎麽了,我還不能來一個小小的監控室不成,誰是院長,我看你們都忘了,別看我,有什麽好看的,趕緊調監控!”

林皓月的鏡片在燈光下還反着光,新來的監控室小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是都說院長是一個溫文儒雅、淡雅如風的男人嗎?

林皓月見面前的人沒有動作,伸手退了退鏡片,微微眯眼,“還看,是想扣工資了?”

監控小妹打了個冷顫,趕緊搖頭,戰戰兢兢的回答,“您需要調哪一天的監控呢?”

“對啊,”一秒恢複正常,林皓月突然想起來,轉頭問景言之,“你看醫院的監控幹嘛,嘿,難道你的手受傷是因為黑粉報複?”

“你想太多。”

“那你調監控幹嘛?”

監控小妹傻傻的看着兩人的對話互動。

不再管他,景言之直接看向監控人員,語氣清冷,一字一句抑揚頓挫,“今天九樓所有時間段的監控我都要,一點內容也不要漏掉。”

“好好好。”監控人員邊花癡的盯着景言之,邊懵懵懂懂的點頭。

幾個小時過去,最後的結果卻不盡人意,景言之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

席暖的反常他看在眼裏,盡管他只離開過幾個小時,但為了不錯過任何信息,他從頭到尾仔細看了個遍,結果還是并未發現可疑人物進入或者是經過她的房間。

所以,那就是從網上看到了什麽,或者聽到了什麽,現在有兩種最主觀的可能。

如果是看到了之前關于他的緋聞,小道花邊新聞之類的,席暖只會撒個嬌,鬧個脾氣而已,而今天席暖的表現顯然不是。

如果是有人故意對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擺出所謂的一些證據,然後她看了之後信了,而他卻不知道是什麽事情,無從下手。

這樣想着,景言之的眉頭倏然一皺,抿着唇,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席暖自認為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從前她想,如果将來遇到什麽大事也不會太過悲觀。俗話說得好,人這一輩子總是要往前看的,什麽事總是要向往好的方向想。可是現在,一發生在自己身上了,什麽大道理,性格活潑之類的話都成了狗屁。

那個女人消失了……

她只是個替代品……

所謂的從來沒忘記過她都是騙她的……

席暖在床上滾來滾去郁郁寡歡,不知道想起什麽,突然一激靈從床上蹦起來,拿起手機撥打了席媽媽的電話,結果對面一接通,席暖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兩母女聊了将近半個小時才暫時停下來,席暖抽噎不止,得知他們準備回家,挂斷電話後立馬開始換衣服,其他的她不會,逃倒是在行。

這是第二次從醫院逃走,席暖熟門熟路的出了醫院門,正準備找個的去機場,面前突然走來一個高大身影,她沒擡頭,正準備繞過他,剛右踏過一步,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卧槽?

敢随便吃她的豆腐,不要命了!

席暖立馬火了,一擡頭開口罵了起來,“想死了不……等等……”

景……景言之?

席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人,愣在了原地。

景言之的手掌有力的握着她的手腕,像是一輩子都願意放開了一樣,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笑,表情異常平靜,“你去哪?”

若是他現在的表情是面對其他人,席暖會覺得很正常,甚至還會有點沾沾自喜,因為景言之從來不會用這種神情看着她,他在面對她的時候,都是溫柔,寵溺的樣子。

所以現在,席暖慌了。

她裝作随意的轉身摟住他的手臂,向平時一樣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不在,我一個人出去透透風呀。”

景言之看了眼她挽住他的手臂,面不改色的緩緩開口說道:“不生氣了?”

又愣了愣,席暖這才想起來,景言之離開病房前,她正吃着豬蹄,突然間就鬧了脾氣讓他滾,絲毫不給他面子,這下突然被他抓住自己逃跑,一下子忘記了。

可又像是在毫不留情的揭穿她剛剛說的話。

這算什麽?

現在是他欺騙她好不好,怎麽變成他是有理的那一方了。席暖突然就有點窩火了,離了他,她想找個男朋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何必非得和他景言之糾纏在一起,況且她還沒有淪落到當一個後媽的地步吧。

這樣想着,席暖突然就有了底氣,乘景言之放松之際甩開了他的手,對着他退後了兩步,仰着頭看着他,“我想去哪就去哪,想生氣就生氣,你管得着?”

她的語氣很沖,景言之卻在乎的是她遠離他,退後兩步的動作。

他微微蹙眉,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放柔語氣朝她招手,“你先過來。”

哪知席暖更加抵觸,一連退了好幾步,冷着臉看着他,“景言之你把我當什麽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阿貓阿狗嗎,我不是你利用的工具,我真的很讨厭欺騙,特別是那個人還是你,你撒了一個巨大的謊,我絕不能原諒你。”

景言之舉起的手僵硬的放下,知道他們之間有了很多誤會,他把語氣放的更低,“暖暖,我們好好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席暖朝他喊道,緩緩勾起紅唇,有些嘲諷的開口,“你還說讓我為你生個孩子,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景言之還沒開口,席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朝向他,無名指的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發光,她淺淺的吐了口氣,取下手中的戒指,一步一步走回他身邊,把戒指放在了他的手裏。

“戒指你再找個好主人吧。”

這次不再給他抓住她的機會,轉身就走,像是過了很久,等到她的背影漸漸消失,他才反應過來,低頭看向手掌中安靜躺着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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