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意尋蹤

愛意尋蹤

姜可瑜坐在副駕駛上,餘光掃過許廷川的側顏,瞧見他的臉色不太好,有心去問,在心裏默默思量組織語言,還沒開口倒是許廷川搶先。

“你們今晚都聊什麽了?”許廷川狀似無意地詢問,其實內心還是很在意。

姜可瑜想起剛才蘇辰毓的話,下意識緊張攥緊了衣擺,然後看了一眼許廷川謹慎解釋,“沒說什麽就是工作,還有就是謝謝他。”

“應該的。”許廷川口不由心,“你們是不是很多工作都有關聯啊?”

“嗯......應該吧。”姜可瑜含糊,“但以後,應該......應該不會了吧。”

她一想到蘇辰毓今晚說的話,就沒來由的心慌意亂。

“為什麽?”

“後面,他們應該會很忙。”姜可瑜胡扯了一句,轉頭看向許廷川,擔心自己剛才的回答露出馬腳。

所幸,許廷川斂了斂神色,沒有表露出自己心底裏的竊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細問,專心開車。

剛剛過來的時候,被黎念刺激到,盡管表現得心情是有點差,并不太舒服,這會好了許多,反倒有一種輕松的解脫感。

這段日子過得辛苦,他很多個晚上都在失眠,都在掙紮,好在現在,事情都解決了,他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哥,你吃晚飯了沒?”姜可瑜坐在車上,看到路過的超市,“要不去買點食材,回去包點小馄饨吃吧。”

“好。”許廷川順着姜可瑜的意思,找了地方停車。

因為已經比較晚了,所以超市裏人并不多,新鮮的肉餡也沒剩下,只買到了馄饨皮。

姜可瑜一臉遺憾的樣子,看看許廷川,“沒有餡兒了,我們吃什麽?換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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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才吃過飯出來嘛,餓了?”許廷川溫柔笑着,從姜可瑜手裏接過馄饨皮,“去看看別的吃的。”

姜可瑜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剛才那頓飯,哪裏還顧得上吃東西,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生怕蘇辰毓下一句話說出口,她根本接不住。

許廷川一邊說一邊掃了兩眼身後的貨架,找了一圈拿了兩盒梅子丢進購物車,是姜可瑜最常吃的牌子,他記得很清楚。

“煎香腸好不好?”許廷川想着回家太晚,弄點簡單的少吃一些,“然後煮個湯。”

“好!”姜可瑜不挑食,高興地去櫃子裏拿了兩包香腸。

許廷川看着她高興的樣子,打心裏覺得踏實,帶着姜可瑜一起挑了很多零食,回來塞滿了整個冰箱。

被停職的這件事終于算是順利解決了,姜可瑜能感受到這幾天他的心情在明顯變好,笑起來的時候沒那麽辛苦刻意,家裏的氣氛也跟着好起來,她也可以放心了。

許家的新聞她看到了,一直想問一下,但沒找合适的機會,直到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

“哥,許家的新聞,我看了。”

“嗯。”許廷川沒否認,“做錯了事,就應該承擔責任,逃稅漏稅本來就是違法的。”

許廷川說得很官方公正的樣子,情緒并沒什麽變化,好像一點也不想和這件事沾邊,給姜可瑜舀了一勺湯。

“那,你要......回去解決這個事嗎?”

許廷川沉默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裏的碗,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擡眼看向姜可瑜。

“阿瑜,我和許家,沒有任何關系了。”許廷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流轉,最後定格在她的眸間,許久都沒移開。

“以後,我只做許廷川,做你哥哥,好不好?”

只做許廷川。

真的,可以只做許廷川嗎?

姜可瑜深深地被這句話戳中了心窩,這曾經是她最大的願望。

如果她只是許廷川,該有多好。沒有身份的隔閡,沒有聯姻的困擾,她真的很想很想永遠留在他身邊。

許廷川話音落下,并沒有挪開眼光,而是在認真地等着姜可瑜的回答。

他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她,陪着她,哪怕他打心底裏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姜可瑜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鬼使神差地點點頭,說了好。

只是心底裏她最清楚,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哥哥。

“只是哥哥嗎?”姜可瑜略微有點失落,輕念了一句,其實有被許廷川捕捉到。

他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參透姜可瑜話裏的意思,也不敢追問,生怕會流落那些小心隐藏的心思。

“哥,不管你和許家有沒有關系,我都是你的親人。以後,無關遇到什麽事,我都陪着你。”姜可瑜是在現在,也在說那六年,更是在說以後。

許廷川第一次這麽确切地聽到這樣戳人心窩的話,還是從姜可瑜的口中說出來。

明明期待了很久,真的聽到這一刻,竟恍神了一霎,覺得不真實。

他一直渴望着她的關心和愛,但說起要占有和真的得到,他又不敢。

很久之後,才滿足地點頭。

吃過飯,許廷川照常去房間忙一些瑣事,然後洗澡,抹藥。

卧室的門大概是不太靈敏了,他明明記得關上了,竟然不知什麽時候開了個縫,無聲地緩緩攤開了一半。

他正背對着門,專心地在塗藥。

先後兩次手術的疤痕又長又深,他自己就是醫生,他清楚的知道,無論怎麽細心養護,都不可能完全消失,只能是盡力地淡化。

正想得入神,聽到身後有窸窣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回頭,下一秒愣在原地。

門開了一半,精壯的身體挺立着,在縫隙裏看得格外清楚。盡管許廷川并沒有完全地轉過身,但是半側過身,還是能清晰地看到疤痕的全貌。

只不過隔了些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

姜可瑜先反應過來,在看見許廷川身體的那一刻,就趕緊閃過身,收回目光,臉上唰一下變得滾燙,趕緊推開自己的卧室門,鑽了進去,簡直是落荒而逃。

關上門,背對着門板,姜可瑜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盡管閉上眼,腦海裏還是剛才看見的畫面。

門的縫隙裏,他沒着上衣,滾動的喉結,結實的小腹,堅實的肌肉,偏白的皮膚,和那道疤痕。

呼吸變得急促,明明就是看了匆匆一眼而已。姜可瑜又揉了揉自己有些充血的耳朵,第一次心癢癢的,跳得快要蹦出來,羞恥得要命。

她怎麽會......這麽激動?

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荷爾蒙作祟起來,是多麽要命的事,她像是個沒見過市面的小孩,一下子接受了視覺刺激,手忙腳亂。

整個屋子安靜得讓人心慌,許廷川愣在原地好久,直到姜可瑜關上自己的卧室門,他才回過神,想着她落荒而逃的神情,拾起一邊的上衣,低頭無聲地扣好每一顆扣子,眼底瞬間紅了起來。

她看見了,他知道她肯定看到了。

一定是吓到她了,她才會跑得那麽快。

許廷川心底那種偏執的自卑感又開始作祟,難過又煎熬。

他自己知道的,真的很難看,他也這樣覺得。

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借着床頭的臺燈光,拉開抽屜,把藥吃掉,很落寞地坐在床邊沉默了好一會。

本來晚上照例是要給她送一杯熱牛奶的,此時此刻拿在手裏,卻不敢再敲門,一時不敢面對她,最終只是發了個消息,把牛奶放在了卧室門口的櫃子上。

安靜的夜晚,誰也沒睡着。

姜可瑜看到消息開門把牛奶拿了進來,看着白花花的液體,思忖了好久。

那道疤痕其實已經比之前爆料出來的淡了很多,但不難看出這條疤痕确實很長,很深。她有震驚,但沒有害怕,也不是嫌棄,只是在想,這麽一刀刀割下去,漫長的恢複的過程裏,他該多疼多難。

她想到了今晚他說的話,他說他以後只做許廷川。她突然自不量力地想,如果他只是許廷川,是不是她也可以努力靠近,成為溫暖保護他的那個人。

這樣的心思,一旦開了頭,就再也沒辦法收回去。

更确切地說,這樣的念頭在她心裏從未停止過,從他離開南湖,再到回來,直至現在。

寂靜的房間裏,有輕聲的嘆息。

北川的這場風波終于平息,姜可瑜還沒開始放假,照樣忙到翻天覆地,只是介于蘇辰毓的關系,有好幾場會議姜可瑜都沒有當場,一直老老實實地做采訪,同時一直在和沈從骁跟進布魯贊比那邊的情況,對關于現在布魯贊比的形式清楚得不得了。

一直忙到小年都過了好幾天,他們才一起買了回南湖的票。

臨走前,許廷川幫着姜可瑜把東西又都搬了回來,這次她沒有拒絕,乖乖聽話地退租。

高鐵一直往南開,他們離開了這座奔忙繁華的城市,帶着他們一起回家,回到他們生長的地方。

春運的高鐵站,人潮擁擠,姜可瑜跟在許廷川身邊,怕被擠散。

人群恍惚,姜可瑜突然生起了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見他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空着,也就原地猶豫了一兩秒,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他微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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