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珙桐樹色

珙桐樹色

姜可瑜被推搡着重新進了工廠,她聽到有人叫領頭摔掉她相機的那個男人阿爾薩。

在剛才她偷拍的一小排房子的後面還有一個二層小樓,阿爾薩帶着手下把姜可瑜一路拽上了樓梯。

屋子裏拉着厚重的窗簾,陽光根本投不進來,姜可瑜被人在後面不停地推搡,上樓的時候腳下一滑,磕在臺階上,疼得皺起眉。

阿爾薩認定她偷拍了照片,等到小樓的門關上,伸手摁開了牆壁的燈。

屋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姜可瑜站在正中央的燈光下,阿爾薩和手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瞧着二郎腿,燃了一支煙。

“You\'d better hand in the photos.”阿爾薩這時候還算是有耐性,深吸了扣煙,看着姜可瑜,命令一樣叫她把照片交出來。

姜可瑜搖頭,堅持自己并沒有拍攝照片。

阿爾薩的耐心快被消耗完,他的指間掐着煙,慢悠悠地朝着姜可瑜走近,突然把煙丢在地上,猛地抓住姜可瑜的襯衫領口,面目猙獰,目光兇狠地緩慢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是要求,是命令,更是警告。

如果姜可瑜不交出照片,或者無法保障照片不流出去,那麽她永遠也別想回去。

姜可瑜被揪住領口,有些喘不過氣,努力地咽了兩下口水,艱難地說了句:“I am a Chinese journalist, and you have no right to detain me!”

她是一名中國記者,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扣留她。

話音還沒落下,緊随而來的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姜可瑜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這突如其來,用力非常的巴掌扇倒,耳邊嗡嗡作響,她甚至有幾秒鐘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只覺得臉火辣辣疼得厲害,眼淚一瞬間就彪出眼眶,滑落在一下子就紅起來的臉頰上,血腥味一瞬間從嘴角湧入進口腔。

阿爾薩很大聲地罵了兩句髒話,被姜可瑜這樣傲氣挑釁的态度所激怒,扇了一巴掌還不解氣,彎下腰,伸手揪住姜可瑜的頭發,冷笑着挑眉,順手拾起了腳邊的煙頭,摸了摸姜可瑜的臉,壞笑了一下,朝着她的胳膊狠狠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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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頭還沒有滅,溫度依然很高,接觸到細皮嫩肉的皮膚,痛感很快就鑽心而來。

姜可瑜的眼睛裏噙滿了淚花,死死地壓住下唇,極力忍住沒有叫出聲,漂亮的眼睛裏滿是痛苦的眼神。

耳邊還是被扇了耳光之後的吱呀聲,姜可瑜根本都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只能聞到強烈的煙酒味,感受到胳膊上強烈的痛感。

姜可瑜掙紮着看向他,等着他說完,煙頭的灰燼掉落,才又被狠狠地推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阿爾薩轉頭和手下又交代了兩句,然後轉身下了樓,估計是來工廠這邊還有重要的事。他也得知了沈從骁是和姜可瑜一起來的,他清楚地知道他們并不是什麽普通的小記者,趕緊叫人去追。

工廠的位置應該已經不安全了,今天來這也是為了交易,等明天白天完成了生意,最晚明天晚上就必須要帶着人趕緊搬走,眼下就得開始準備起來,沒時間逼問姜可瑜。

等着他走遠,手下關了燈,也都跟着下了樓,緊接着傳來門關上重重關上的聲音。

這一巴掌真的很重,姜可瑜奄奄一息地抱着被燙傷的胳膊躺在地上,半天也沒爬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沒吃沒喝,又渴又餓,她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工廠日夜不停地運轉,哈馬齊的戰火繼續蔓延着,整個夜晚就像是被丢進篝火裏的枯萎玫瑰,凄美又有些驚悚。

許廷川根本不敢停,一直高速地飛馳在沙漠公路上,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要去到她身邊。就這樣不舍晝夜地開了一夜,才在天亮起來的時候趕到哈馬齊。

蘇辰毓已經聯系了哈馬齊的駐外工作人員,已經調動了當地的力量前往工廠,和許廷川的車先後抵達了叢林附近。

工廠的守衛其實并不多,但畢竟姜可瑜關在裏面,怕就怕他們狗急跳牆,弄個魚死網破就糟糕了。

隔得并不遠許廷川一眼就認出了大門口正在送人離開阿爾薩,預感不好,他知道要是姜可瑜落在他手裏,肯定很危險,眼睜睜地看着他又進去,急得額角和鼻尖都是汗,抿着唇,緊緊皺着眉。

救援的隊伍圍着工廠繞了一圈,沈從骁還憑着記憶花了簡易地圖,商量了一下從大門直接吸引火力,從當時姜可瑜進去的側門進去救人,許廷川堅持參與,和另外幾個人繞道去了,也拿了一把槍。

前面守衛的兩個男人很快就被無聲地捂住嘴巴打暈,此刻管着姜可瑜的小樓裏,阿爾薩推門進來,正準備抓着她離開。

黑暗的屋子裏透進來一絲光亮,姜可瑜一時不适應,眯着眼,掙紮着地板上爬起來,還沒等站穩就被阿爾薩揪了起來。

姜可瑜的嘴角還帶着幹涸的血,右半張臉腫了起來,臉上帶了點灰,綁着頭發的皮筋兒斷掉了,頭發撒亂下來,鋪在肩膀上,倒是顯得楚楚可憐。

阿爾薩玩味地笑了笑,他不懂中文,但是上次在醫療援助點,他也看得出姜可瑜和許廷川的關系并不一般。

“Is that man your boyfriend ?”

姜可瑜不答,阿爾薩也不在意,粗糙的手指拂過她的臉,碰到巴掌印兒的地方,有明顯的痛感。

他湊得更近了很多,嗅到了姜可瑜身上淡淡的香氣。

好好地看看,還真是個長得不錯的姑娘,跟他平常玩的妞兒都不一樣。阿爾薩剛成了一單大生意,心情正飄忽高興得很,看着姜可瑜欲念也跟着起來,順手摸上她的胸。

強烈的不适感一下子沖上頭頂,姜可瑜吓得大叫,用力掙紮但是掙紮不開,手也被緊緊掐住動彈不了。

阿爾薩被姜可瑜的叫喊惹得心煩,影響興致,直接去吻,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姜可瑜狠狠地咬破嘴唇。

他氣得不輕大罵了一句,又甩了她一巴掌,将她拖過去摁在了沙發邊上,踢了下她的腿,讓她不得不跪着,手被反剪在身後。

襯衫并不結實,阿爾薩稍微一用力扯得稀碎,連內衣都被移位,雪白的胸膛瞬間露了左邊的一半在外面,胸前一涼,姜可瑜絕望到了極點。

她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了,知道掙紮也沒用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往下掉。

那一刻,她忽然想到了許廷川,覺得分外羞恥,分外愧疚,想死的心都有了。

今天這件事結束,她還哪裏有臉再面對許廷川。

她能感受到那雙惡心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閉上眼,萬念俱灰。

“砰砰砰!”

槍聲打破了原有的平靜,屋子裏的兩個人同時愣住,阿爾薩松開姜可瑜的手,紮上剛解開的腰帶,還沒來得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查看,房間的門被狠狠踹開,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阿爾薩扭頭剛準備抽出別在身上的槍的瞬間,許廷川就已經扣動了扳機。

求生是人大本能,只是他剛學會,平常摸手術刀的手第一次拿槍,勉強打中但準度很差,只擦傷了阿爾薩的胳膊,他拿着的槍掉在地上,滑出去半米遠。

等到這一槍開完,他才看清眼前的場景。

姜可瑜衣不蔽體,滿臉是傷和淚地跪在沙發邊上,他當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火一下子竄到了頭頂,瘋了一樣一腳踹開了阿爾薩掉在地上的槍,但同時也被阿爾賽狠狠地踹了一腳,瞄準的槍打偏,吊燈被擊碎,屋子裏一片黑暗。

樓下和工廠前排的房子,起此彼伏都是槍聲,跟着許廷川一起過來的幾人被樓下的火力絆住腳,一時上不來。

姜可瑜半露着上身吓壞了。她努力在黑暗裏摸索着,地上撿拾着衣服的碎片,眼淚模糊視線。

許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憑着聲音和微弱的光躲開了阿爾薩的拳頭,狠狠地朝着他膝蓋踹了一腳。

“你他媽的真該死!”

整個屋子裏,交疊的槍聲中,許廷川跟瘋了一樣,恨不得直接将他千刀萬剮。

他那麽寶貝的人,竟被人如此折磨和侮辱。

青筋暴起,身上的每一條血管都像是快要爆開一樣,兩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在黑暗的房間裏一起滾在地板上。

只可惜,體型懸殊,阿爾薩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退役人員,很快就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幾下。

阿爾薩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兒,沙發邊上的小桌有還沒清理的煙灰缸,他摸索到朝着許廷川的頭狠狠地砸了一下,然後推倒了姜可瑜,從地上趕緊拿起槍,擊碎了玻璃,揣着窗簾,破窗而逃。

很快,樓下與工廠收尾周旋的人就追了上來,眼看着阿爾薩跳窗,往樓下看去的時候,他已經跳上了手下的車,橫沖直撞地從側門跑了,幾人見狀趕緊也下樓去追。

煙灰缸朝着許廷川揮過去那一下用足了力氣,強烈的眩暈和痛感後,殷紅的血液從額頭緩慢地滴了下來,但他強撐着意識,從地上爬起來。

他喘着粗氣,一步一步地走進姜可瑜。

衣服碎片,玻璃殘渣,血液,彈殼兒,一地的狼藉。

陽光從被擊碎的玻璃窗外落進來,在黑洞洞的屋子裏劃出一道亮堂堂的間隔,就在他們中間。

姜可瑜跪坐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胸口,仰頭看向許廷川的瞬間,眼淚滑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廷川就站在對面的光之外,努力平複着呼吸,微微皺着眉,看着姜可瑜,心都要碎了。

額頭的血液越用越多,滴落在他的衣服上,他用最後的力氣脫下了外套,緩緩地蹲下,然後将那件外套裹在了姜可瑜的身上,

他伸手小心地去摸她完全腫起來的臉頰,心疼得要命,幫着他小心地撥開雜亂的碎發,朝着她紅腫的雙眼輕輕吹了吹,最後動作輕柔地将她抱在懷裏,微微合上眼,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怕,哥來了。”

聲音很小,很輕,就像是這屋裏的飛揚的塵埃落地一樣。

他心有餘悸,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着,連嘴唇都在微微打着顫。剛剛合上眼,一顆晶瑩的淚珠就掉落出來,混上上下的力氣一下子就送卸掉,心髒劇烈起伏後有強烈的不适。

但此刻,他也顧不上了。

還好,還好來得及時。

哪怕他再晚一點,哪怕在開車到哈馬齊的路上再耽誤一點點,姜可瑜就會被那個混蛋欺負。

她那麽心高氣傲的姑娘,臉皮又薄,怎麽受得了啊......

許廷川不敢想,他緊緊地抱住姜可瑜,就這樣沉默着。

直到,耳邊傳來了軟糯隐忍的哭泣。

姜可瑜才剛剛緩過來一點點,抱着許廷川口齒不清,上氣不接下氣。

“哥......哥......”

那道光終于落在了他們身上,模糊開了耀眼的光暈,将他們和周遭的的黑暗切隔開,把他們完全籠罩在光裏,像是割裂掉了他們伸手那個灰暗的世界。

一地狼藉,一場生死時速。

從小到大都保護着他的少年,如今依然可以跨過數百公裏,穿過廣袤無垠的無人沙漠,越過槍林彈雨,戰火硝煙,不顧一切地來到她身邊。

保護她,豁出命去保護他。

阿爾薩跑掉了,整個工廠被檢具給了哈馬齊有關部門,只可惜戰火流年,沒人可以管得了,只是象征性地罰了款。

許廷川簡單包紮了一下,勉強止住了血,等着回布魯贊比再做系統治療。

被接出工廠,正準備上回去的車的時候,姜可瑜看見了剛趕過來的蘇辰毓。

她并沒說話,只是緊緊攥着許廷川的手,垂下了眼睛。

許廷川受傷的事蘇辰毓也聽說,他也完全沒想到,許廷川居然可以為了救姜可瑜連命都不要。

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眼看着兩人上了車,蘇辰毓在原地站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許廷川的心口疼還是犯了,實在是太害怕也太激動了,在車上的時候也沒有帶過來的藥,硬生生地咬着牙扛。

姜可瑜握着他的手,心疼又自責,看着豆大的汗水從許廷川的臉上掉落,心情也跟着跌落到了谷底。

“阿瑜,不怕。”

難為許廷川忍受着疼痛,還抽出精神去安慰姜可瑜。

黃昏将至,晚風乍起,六月裏,驚世駭俗地來了這麽一遭,所有人都需要時間緩一緩。

回到布魯贊比沒幾天,氣溫繼續升高,夏天的氣息越來越濃,燥熱難耐。

許廷川的額頭處理過了,也不算太嚴重,就是傷口深了些,需要時間愈合。

姜可瑜被燙傷的倒是不打緊,結了痂并沒有很痛,但那一巴掌太過用力,耳膜被打破。好在穿孔不算很嚴重,積極治療不會影響聽力。

關于那些她拼命弄回來的照片,沈從骁也都排版剪裁的差不多了,姜可瑜休息了兩天進行了文字編輯,也傳回了臺裏,算是正式地撤掉了反政府軍的遮羞布。

雖然對戰争起不到什麽決定性作用,但起碼她把真相鋪陳在了陽光下。

這是她作為傳媒工作者的初心,也是她來到布魯贊比的使命。

放下電腦,姜可瑜擰開了瓶水,剛把藥吃掉,有人在敲門,門外是許廷川。

“給你帶了新的藥,胳膊上的燙傷要好好地塗藥。”許廷川溫柔地摸了摸姜可瑜的頭,然後進來,先拿濕紙巾擦了擦手

他知道她很在意這些,之前胳膊被彈片擦傷,縫針之後還養護了很久,但到底是留下了淺淺的疤痕,這次可不能再馬虎。

“過來,給你先把藥塗了。”許廷川挽起姜可瑜的袖子,先看了看傷口,然擠了一些藥膏,輕輕地塗抹。

藥膏冰冰涼涼的,姜可瑜下意識地往後縮,然後擡眼偷偷地看着許廷川。

“好了,我再檢查下耳朵。”許廷川站起身,湊到姜可瑜身邊,才彎下腰靠近,姜可瑜就受驚了一般往後躲。

許廷川愣了一下,看姜可瑜低着頭也不看他,沉默了幾秒,挨着她坐下。

從哈馬齊回來之後,姜可瑜就一直這樣,靠得近一些她就下意識地躲,想親親她,她就搖頭,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對親密接觸充滿了抗拒。

“阿瑜,是不是還在害怕?”許廷川握住姜可瑜的手,小心地問。

姜可瑜沒說話固執地搖搖頭,手被許廷川溫暖的掌心包裹住,有些不适應,輕微在發抖。

只要看見許廷川,她就會想起自己當時被阿爾薩肆意摸着,露着上半身,被強吻,被騎在身下。

雖然沒有真的怎麽樣,但她還是覺得異常難受和羞恥。

許廷川見她不說話,又靠近了一點,輕輕擡起她的頭,想要看清她的眼睛,帶到了她還腫着的嘴角,他想輕輕吹吹,被姜可瑜誤會他想要親她,側頭躲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搖搖頭。

“髒......”

許廷川愣了一下,看着姜可瑜一臉委屈,心微微反酸,握住她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氣,把她的臉扭過來,強制她看着自己。

“哪裏髒?”

姜可瑜明亮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晦澀。

“一點也不髒。”

話音才落,吻也跟着一起順勢落下來,許廷川大多時候都是親她的時候都是溫柔纏綿的,霸道占有欲極強的時候很少,這次倒是用了些力氣,不允許姜可瑜掙脫。

姜可瑜被吻得暈頭轉向了,開始還在掙紮,最後還是軟下了身子,雙手伏在他胸膛前。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停下來的時候,姜可瑜的嘴唇都紅了起來,人也像缺了氧一樣,眼睛裏起了霧氣,蒙上了生理性眼淚。

水汪汪的眼睛,就這樣膽怯地望向許廷川,像是只受驚了的小兔子,強忍着眼淚,委屈還不敢吭聲,她找不到自我解脫的出口,所以只能在心裏瘋狂地怪自己。但具體怪自己什麽,她也不知道。

許廷川一手托着她的頭,一手去擦了擦她的嘴巴,簡單的動作他做得專注,擡眼與她對視的時候,竟然也少見的紅了耳尖,然後輕念着耳語一般,“很甜。”

姜可瑜聽了有些不好意思,羞得雙頰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大概三兩秒後看着許廷川,好久好久才開口。

“對不起,哥哥。”

突然沒來由的道歉,讓許廷川有些措手不及,又心疼又無奈,聽清楚之後才嚴肅認真地和小姑娘認真地解釋和分析。

“你又沒做錯,道什麽歉。”

“你很勇敢,你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這中間發生的各種意外是并不可控的,你什麽都沒做錯,也沒有對不起我。”

許廷川心疼地握住了姜可瑜的手,一字一句說着他的結論。

“阿瑜一點也不髒。”

姜可瑜的鼻子很酸,二十幾歲的姑娘,未經人事,偏偏又是在許廷川面前丢盡了臉,她怎麽能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呢?

而且有些東西,越想忘掉,反而會牢記得更加深刻。

“不用一下子就忘記,如果實在忘不掉,我們就滿滿地不去想。”許廷川大概也知道姜可瑜的心思,“你不願意,哥哥肯定不會強迫你。”

沉默讓人心慌,洗手間擰不嚴實的水龍頭在滴答作響,姜可瑜屏住呼吸,快要聽到自己的心跳。

她默默地在心裏鬥争,努力去消化剛才許廷川說的話,以及那個綿長充滿占有欲的吻和真摯溫柔的眼神。

她在心裏反複的掙紮,可是越掙紮,那天她被扯開衣服蹂.躏的畫面就愈加清晰。

她死死地抓着衣服的一角,指甲狠狠摳破了手心。漫長的思想鬥争後,最終鼓起勇氣看着許廷川。

那雙眼睛,明亮又真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最愛的人,照顧她長大的哥哥,勇敢無畏的許醫生,也是她一個人的英雄。

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突然之間心跳得很快,她努力客服心理作用帶給她的生理不适感,緊張得呼吸都亂了幾分,臉色潮紅,抱住了許廷川的脖子,仰頭又沉默了好一會。

每一分每一秒,許廷川也跟着煎熬的不像話,剛想要開口,就被姜可瑜主動地親了下。

只是親的這一下,蜻蜓點水,他扶住她的胳膊,都能感受到她強烈急促的脈搏。

許廷川阻止,然後搖搖頭,懇切又簡短地說了一句。

“阿瑜,不要強迫自己,不要攻擊自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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