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惡魔
惡魔
操場臺階上坐着一個男孩，正在獨自一人吃便當。
“杜賓犬獸，你在這裏別動。”知世拉着小櫻往旁邊走，從側面觀察男孩子的面貌：“我們是不是見過他？”
小櫻點頭：“他一定是杜賓犬獸的上一個朋友，是不是叫悠仁？”
杜賓犬獸的頭顱架在兩人頭頂上方：“是的，他叫悠仁。”
小櫻：“咦！”
知世連忙把大狗推回灌木叢裏；“你不要出來。”
灌木叢的響動太大，名為悠仁的男孩子轉頭看過來，小櫻連忙站出去遮住杜賓犬獸的屁股：“哈哈哈哈你好啊，我們在做飯後運動。”
悠仁站起來：“你們是……”
小櫻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們沒有見過的。”
“我知道。”悠仁站起來并露出冷笑，“我已經有更強的同伴了。”
黑色霧氣從他身上出現，在他上方凝聚出一個模糊的黑色輪廓。
小櫻捏住鑰匙項鏈并後退：“這個力量……”
【嘀嘀】
暴龍機後知後覺地給出光标，箭頭指向悠仁。
“诶？”知世探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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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杜賓犬獸突然從灌木叢裏撲出來，邁開四肢擋在小櫻面前，仰頭盯着天上的黑色霧氣，“給我出來。”
霧氣擴散整個操場。
“啊啊啊——”操場上的其餘學生驚恐跑開，但在接觸霧氣後，全部失去意識開始互相扭打。
“你們不要打架！”小櫻連忙跑到角落裏解封魔法杖，“風！請你把黑霧吹開！”
知世在暴龍機裏點開和天使獸的通訊界面：“天使獸先生，麻煩你馬上到我這裏來。”
天使獸的聲音通過機器傳出來：“是。”
風精靈快速把黑霧卷出友枝小學，恢複清醒的學生們繼續逃離操場。
擁有一對黑色蝙蝠翅膀的惡魔獸在悠仁上方現形，張開雙手釋放更多黑色霧氣：“互相憎惡吧……”
暴龍機出現信息：
【惡魔獸（DEVIMON）】
【成熟期】【堕天使型】【病毒種】
【全身覆蓋黑色皮衣的堕天使型數碼獸，內心扭曲邪惡，性格狡猾殘暴，能夠控制其他生物的心靈。】
風精靈再次包裹霧氣，圍繞着惡魔獸縮緊身體。
“滾開！”惡魔獸徒手撕開風潮，失利的風精靈瞬間回到小櫻手裏。
杜賓犬獸躍上三米高空并噴射光束：“灰色噪音！”
知世呼喚：“杜賓犬獸，你不要過去。”
惡魔獸側身用翅膀擋下光束攻擊，延長手臂發起強襲，一把掐住杜賓犬獸的脖子：“死亡之爪！”
悠仁站在原地開口：“惡魔獸比杜賓犬獸更強，所以這杜賓犬獸，我不要了。”
“天堂之拳！”一束金光從側面射來，直接打碎了惡魔獸的一條胳膊。
“竟然……”惡魔獸後退，杜賓犬獸脫困下墜。
天使獸飛到惡魔獸面前，翅膀閃耀出聖潔的白色光芒，黑色霧氣迅速被光明驅散：“你的對手是我。”
“你是什麽東西……”惡魔獸辨識不出穿了鬥篷外套的數碼獸，消失的右手手臂重新生長出來，張開翅膀釋放出黑色的詛咒文字，“我喜歡讓光明堕落……地獄契約！”
知世用雙手握住暴龍機：“天使獸先生，加油。”
暴龍機發光，天使獸揮出右手：“天堂之拳！”
無數詛咒文字瞬間被全部淨化，金色光束沖破惡魔獸胸口。
惡魔獸的身體閃爍，終于意識到了對方的可怕：“你難道是……天使獸……”
天使獸擡起左手，手腕上的神聖手環迸發金色光芒，無情地加速把他送走：“神聖之光！”
知世想要阻止：“天使獸先生。”
天使獸的意志非常篤定：“邪惡必須被消滅。”
“啊啊啊啊啊——”惡魔獸瞬間被分解消失。
悠仁轉身逃離現場。
天使獸俯沖下去蹲在地上，張開雙手把悠仁扣在自己懷裏，就像老鷹從天而降捕捉了一個小動物。
悠仁掙紮并喊叫：“放開我——”
知世捂住嘴輕聲呢喃：“要開始教育了。”
天使獸認真告訴悠仁：“不要覺得這是個游戲，邪惡數碼獸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難。雖然目前還是成熟期，但吸收了人類的邪念，他們很快會完成進化。”
“你給我滾開——”悠仁擡手頂住天使獸的頭盔，用力把他的頭盔往上推。
天使獸的頭紋絲不動：“下次再召喚黑暗數碼獸，我會親自過來監督你。很抱歉我無法淨化人類的心靈，黑暗數碼獸的存在會讓你越陷越深，我只能祝願你可以把這件事想明白。”
“放開——”
天使獸松開手：“請原諒我的魯莽。”
悠仁跑步離開。
知世走到天使獸身後：“天使獸先生，辛苦你了。”
天使獸收斂嚴厲神色，繼續保持蹲姿，側過頭對知世流露出溫情：“這是我應該做的。”
知世小聲說：“這是他的第二個數碼獸，也就是說，他接連和神秘人見面了兩次。”
天使獸明白她的意思：“是，也許會有第三次，我會留意他。”
知世點頭：“看到天使獸先生恢複以後這麽強大，我真的很開心。”
天使獸擡起右手輕輕捂住知世的左臉，略微前傾身體，用金屬面具去觸碰她的額頭：“知世，是你讓我變得強大。”
幾個學生從遠處走過來，天使獸立刻展翅飛離現場。
“快走。”知世一邊小跑一邊對杜賓犬獸揮手。
杜賓犬獸跳入花壇，等知世跑到沒有人的樓梯口，它又從角落裏跳出來。
知世撫摸它的脖子：“沒有事吧？”
“我沒事。”
确認它真的沒事後，知世打開杜賓犬獸胸前的小包，把攝像機取了出來。
果然被惡魔獸捏壞了。
知世沒說什麽，把相機的挂帶從肩背帶上解了下來。
“知世。”杜賓犬獸垂下耳朵，“對不起。”
知世笑着撫摸它臉頰：“不要難過，把它放在這裏是我的想法，所以出現這樣的結果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系。”
“……”
知世再說：“我對你提出太高要求了，你已經盡力了，讓你感覺這麽為難，我真的很抱歉。”
杜賓犬獸注視知世的眼睛，緩緩向前走一步，俯下頭把脖子靠在她肩上：“我會聽話，下次一定。”
“嗯，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
“是。”杜賓犬獸用舌頭舔她臉頰，然後轉身跳入花壇消失。
小櫻安靜地站在旁邊，此時笑着開口：“知世。”
知世看她：“怎麽了小櫻？”
小櫻輕聲表示：“我覺得成為你的數碼獸，好像很幸福的樣子。”
知世也笑着回應：“如果小櫻有數碼獸也會很幸福的——就像小可和月一樣。”
她們向低年級打聽了“青谷悠仁”這個名字，然後趴在一年C班的教室窗口往裏看，發現悠仁就獨自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裏。
知世：“原來是我們學校一年級的學生……”
小櫻：“看上去好像沒有朋友呢……”
知世：“我們和他打個招呼吧？”
小櫻：“诶真的要嗎？”
知世小聲呼喚：“青谷君——我們可以聊聊嗎——”
悠仁撇眼看到她們，起身跳出窗戶就走了。
知世感慨：“看來需要一個改善關系的契機，先不要勉強他了吧。”
放學後，知世和小櫻在回家路上讨論給後天的義賣活動準備什麽物品。
悠仁獨自一人朝着反方向離開。
天使獸蹲在屋頂上，容顏掩藏在白色的鬥篷帽子裏，目光追視悠仁離開。
二十分鐘後，悠仁來到一條開滿雜貨鋪的街道上，左顧右盼尋找了二十分鐘，在這條街上走了整整三遍。
他終于開口呼喚：“西野先生！西野先生——”
呼喚也沒有結果，那家店鋪沒有再出現。
悠仁終于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附近的路燈。
天使獸站在路燈頂端，六片翅膀垂在背後，雙手環抱在胸前，藍白色長袍垂到腳邊，像個來自幾百年前的神秘武士俯瞰人間。
悠仁厭惡地皺眉：“好笑嗎？”
天使獸回答：“不，我并沒有笑。”
悠仁大喊：“都怪你，我找不到那個人了！離我遠點，別讓我看見你！”
天使獸平靜地勸說：“忘了這件事，不要再和數碼獸有接觸了。”
“呵。”悠仁氣惱地離開。
天使獸繼續注視他背影。
這個孩子确實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為什麽會這樣呢？
天使獸飛回大道寺家，打開二樓落地窗走入室內。
正在做作業的知世擡起頭：“歡迎回來。”
天使獸脫下鞋子，走到沙發邊坐下，把已知信息告訴她：“悠仁在無花坂上找一個叫‘西野’的人，沒有找到就回去了。”
“‘西野’就是把數碼□□給他的人嗎？”
“我想是的。這個人類大概知道我們在追查他，或者覺得悠仁已經沒有價值，目前似乎不打算現身。”
知世摸出手機：“好的，我馬上給小櫻打個電話，知道那個人的一部分名字，已經是很大的進展了。”
“嗯。”天使獸沉默地坐在原地，俯頭看着腳尖前方的地板，等知世打完電話，他輕聲呼喚，“知世。”
知世詢問：“又想到什麽了嗎？”
天使獸露出一絲微笑：“不，我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是什麽感覺呢？”
“我目前還形容不出這種感覺。”天使獸緩緩仰起頭，目光又透過盔甲注視天花板，“我發現友枝町的人類都很和善。”
“是的，友枝町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悠仁身處其中，就會顯得很奇怪。”
“是的，我之前也從沒見過像悠仁這樣奇怪的孩子……”
天使獸連續沉默五秒鐘，然後結束了這個話題：“我會繼續留意。”
知世笑着點頭認同：“嗯，一定會有辦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