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陳父和王桂香聽到熟悉的聲音,臉唰的變得慘白,一時之間腦門充血不知作何反應,陳母滿心的怒火,先是跑到兩人跟前給了王桂香一巴掌,嘴上不住地喊着:“賤人,勾引別人家的男人,是你自己的男人不行,還是天生的喜歡偷漢子啊。”

“別人的男人滋味好啊,你個小婊子。”陳母平日裏打陳玉蓉是打慣了的,這會兒伸手就拽着王桂香的頭發,拉倒在泥地裏,陳母順勢騎在她的身上。

王桂香吃疼,不住地嬌喊着:“餘糧哥救我,餘糧哥救我。”

陳父陳餘糧這人外表狠厲,內裏卻慫得狠,大事聽陳老爺子的吩咐,小事讓陳母操持,姜玉蓮常常往姜家寄錢封口,有了閑錢才敢拿錢胡搞,這會兒偷情被抓,腦子裏一片空白,沒了主意,陳母尖利的那聲陳餘糧反複在腦中嗡嗡響。

陳母越聽王桂香叫陳父心頭火氣越足,越是大聲嚷嚷,想讓全村人都知道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勾搭自家男人。

附近的鄰居聽見外邊嚷嚷的厲害,全家老少都披着遮雨的東西出了門,來看看門外出了什麽事,聽出來是村裏最有錢的老陳家的男人和村裏最有權的大隊長家的兒媳婦勾搭的事情,看熱鬧的心情熱情翻了翻更足了。

“這是陳餘糧和老隊長的兒媳婦一起?假的吧?”

“真是熱鬧了,陳老爺子知道以後估計要氣死了。”

“陳家是占便宜的,我看是老隊長要氣死了。”

“要是擱前兩年早抓去挂破鞋游街了。”

.......

看熱鬧的人在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

王桂香一直被壓着打,這會兒見人圍觀,也不顧及形象了,只想迅速地逃離人群中心,但反複掙紮起不了身,臉被陳母抓的生疼,只能嘴上凄厲地喊:“陳餘糧,管管你老婆,救我啊。”

陳父被這凄厲的一喊,猛然回了神,看見周圍圍上來的男女老少,急了,眼看這事情鬧大了,伸手就要拉陳母,陳母正是怒火中燒,心中覺得陳父在幫這個小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往陳父身上抓。

陳父是陳老爺子的寶貝獨苗苗,長這麽大也沒挨過打,冷不丁地被陳母抓了臉,心裏的害怕也被抓的吃疼的火氣燒的一幹二淨,一只手抓住陳母的兩只手,另外一只手就給了陳母一個大嘴巴子,陳母被打之後,捂住了臉,愣了愣神,顯然是這個大嘴巴子打懵了,陳父自二人結婚以來,陳父一直是乖巧聽話的,現在竟然為了小賤人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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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更是怒火中燒,從王桂香身上迅速爬起了身,開始跟陳父厮打,直到老陳家親近的本家和街坊來了才把滾成泥人的倆人拉開。周圍看熱鬧的人聽了這麽大的八卦也心滿意足的回家複述。

陳玉蓉在人群外圍聽了個全程,她本來翻看原主記憶的時候,就覺得陳父和王桂香有情況,所以讓陳母去抓奸,至于抓不抓得到就看天意了,即便是抓不到也給陳母埋下了懷疑的種子,更何況記憶裏王桂香那三歲的兒子瞧着面相上隐隐有陳父的影子。

她自從河邊翻完原主的記憶,身體裏還殘留着對陳家人的恐懼,以為陳家人是多厲害的角色,所以先是順應情勢裝鬼吓中風的殺了原主的陳老爺子,弄倒了陳家的唯一的聰明人,又挑起了陳父陳母的內鬥,她還疑心不成功,考慮了幾種備選的辦法,沒想到原主的過度恐懼情緒讓陳玉蓉誤判了陳家人的厲害程度,陳家只有一個陳老爺子算是個聰明人,這倒是連鬥倒相府那個後娘的一半難度都沒有。

不過老陳家欠原主的,才只是收了個利息而已,更何況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京市。

她見有人來拉架就悄悄回了陳家屬于陳玉蓉的小柴房,估計這陳父陳母這夫妻倆還有的鬧,至于她的死活,誰在意呢。

經歷這麽離奇的一天,陳玉蓉早就累了,躺在床上不久就伴着噼裏啪啦的雨聲沉沉睡去。

連夜陰沉沉的雷雨下過,第二天天就放了晴,一碧如洗的天空瞧着讓人心情舒暢極了。

“爹,爹,你這是怎麽了?不要吓我啊。”陳父凄厲地聲音響起。

陳玉蓉早上是被陳父驚恐的喊聲吵醒,定定的看了看這個陰暗潮濕的小柴房,想起來已經不是身處相府了,翻了翻身,沒起床,之前在相府,繼室夫人日日要求晨昏定省,在這個地方可就輕松多了,記憶裏女教授說的和話本裏看到的陳玉蓮在姜家還能過更好的日子,她不禁感嘆,這裏女子也能和男人一樣的去上學,可真是幸福。

在相府裏早起的日子久了,這會兒陳玉蓉被驚醒之後居然睡不着了,睡不着的時候,她就在琢磨,教訓完陳家,下一步怎麽辦,現在的陳玉蓉相當于農戶家的女兒,而陳玉蓮已經是相當于官家女了,陳家村的事情必須速戰速決,打陳玉蓮個措手不及,等到了京市陳玉蓮多多少少會有所忌憚,不敢明着伸手,畢竟小偷當然或多或少的會怕正主,更何況大家子弟一舉一動都是政敵攻擊的點兒。

至于認回身份與否,她在相府時聽過丫鬟婆子們閑談過一樁關于鎮國将軍府的陳年舊事,說的是将軍府的将軍夫婦常年鎮守邊關,輕易難得回京,有一年将軍帶着已有九月多身孕的妻子,一是為回京為聖上賀壽,二是為讓府中的老娘看看即将出生的孩兒。

中途因為聖上急召,将軍不得不和夫人分離速速回京,可就在夫妻分離的第二日,天降大雨,将軍夫人不得不去附近農戶歇息,恰逢農戶娘子也是懷胎九月多,農戶娘子見将軍夫人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身旁随從丫鬟皆是衣着不凡,心中暗暗羨慕,更恨上天不公。

也是巧了,不知是夫人雨天趕路急了還是其他,竟然和農婦的肚子一起發動産了女兒,夫人生了孩子大出血,随從的男管事兒又不能來産房管這事兒,一群仆從亂糟糟的救夫人竟沒有人看着剛出生的小主子,農婦瞧了一眼丫鬟們頭上自己幹了半輩子農活也沒舍得買的金簪子,一咬牙換了夫人的孩子!

直到十五年後,将軍府上的大公子在街上行俠仗義幫了一個被地痞流氓欺負的姑娘,無意間瞧見了姑娘的長相,驚訝極了,竟然九分像自己的母親!

細查之下才知道抱錯千金這件事,可是十五年着實太久了,能讓一個假千金跟将軍府的衆人生了親情,十五年能讓一個原本應該嬌養的真千金成為舉止粗俗的農戶女,最後反倒是真千金與将軍府衆人格格不入,匆匆忙忙配了落魄的秀才,假千金依舊得府上衆人疼愛,反倒配了高門嫡子。

現在仔細想來,陳玉蓉這處境,可不就是那農戶女真千金?

十年也是很長的時光,足夠一個有準備的假千金姜玉蓮在姜家站穩了腳跟,所以要不要回姜家,還要陳玉蓉親自了解之後才能決定。

想得遠了,眼下需要想的是從老陳家怎麽光明正大脫身去京市讀書的事情,陳玉蓉翻了翻記憶想起了原主的老師,一個被下放到這裏的女教授。

原主對女教授的印象只是知識淵博又親切,可陳玉蓉回憶回憶,就這女教授的言談舉止而言,顯然是有着良好的出身,僅僅只是趁原主打豬草的時間偷偷教原主學習,就能把原主教到考上京華大學,不僅僅是原主自己聰明,恐怕這個教授并不是表面上介紹的這麽簡單。

陳母和陳父昨晚上被拉回來又在家打了一場,也沒吃晚飯,這會兒兩人在冷戰,陳父早上起來沒看見日常出來走一圈的陳老爺子,進屋就找才發現已經中風了的老爺子,陳父見老爺子嘴歪眼斜,沒了主心骨,哭的慘極了。

陳父也不顧冷戰急急忙忙拉了陳母,想送陳老爺子去縣上醫院,可陳母氣還沒消,絲毫不理陳父的話,陳父惱了,自己氣沖沖地背了老爺子去醫院。

等陳父走了,陳母想起來陳玉蓉這死丫頭兩頓都沒有按時做飯,心裏本就有火,走到陳玉蓉門前把陳玉蓉的房門踹的咣咣響,陳玉蓉聽見動靜不得不起床,然後猛地開了門,門開了,陳母踢出去的腳收不住,一個跟頭栽進了屋裏。

陳母踢門的時候心裏火氣大得很,用了大力,所以開門的時候,也狠狠地栽了個大跟頭,爬起來的時候眼前都是黑懵的。

等緩過來,瞧見陳玉蓉伸手就要打,嘴上還不幹不淨的罵着:“吃白飯的死丫頭,還敢摔老娘,滾去做飯去!”

陳玉蓉在外祖家是武将世家,男子習武,女子也會在內宅學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說不上有多厲害,但是找準穴位,對付像陳母這樣的女人還是沒問題的。

所以她輕輕巧巧接住了陳母伸出的手,正想出手教訓一下陳母讓她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逆來順受的原主了。

還未出手,院子裏傳來一陣吵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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