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陸臻心裏存疑,想到之前醫院給的結果是思慮過度,但夢就像真的一樣,陸臻倒是想去直接找陳玉蓉問個究竟,但想到昨天已經去了姜家,這會去的話姜遠山未必能放行,更何況,今晚就是韓家的宴會,想到這兒又按下了心裏的諸多疑問。
很快就到了晚上,因為和上次的韓家老太太生日宴不同,這次是訂婚宴,所以更早的就開了場,陳玉蓉原是想韓家既然換了訂婚對象,最起碼要見見自己,結果從傳出消息到現在始終沒有家人上門,既然是絲毫不關心的聯姻,那今晚就不要驚訝自己的拒絕了。
想到這兒,陳玉蓉在姜遠山的目光監視下進了宴會廳,也是巧,一進門就先碰到了韓珏的妹妹韓玉。
陳玉蓉自覺去看了一場韓玉和姜玉蓮反目成仇的戲碼,韓玉估計心裏也是不願意這樁婚事的,結果韓玉态度轉變的倒像是被下了降頭,進門非但沒有惡言惡語,反倒有幾分扭捏的熱情,一改平日裏火急火燎,反倒是細聲細氣地叫了聲:“嫂子。”
陳玉蓉聽這一聲嫂子只覺得比上次來韓家參加宴會被算計還恐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無意識地摸了摸雙肩。
韓玉自從聽到嫂子人選從姜玉蓮換成了陳玉蓉,很是在韓家大鬧了一通,但昨晚上碰到了李明月回來就轉了态度。
李明月,一個李家的私生女,雖然在韓玉眼裏也是上不得臺面,但說的韓珏繼承整個韓家,即便是不願意,陳玉蓉也要嫁進來,這會兒哥哥正高興,惹了不快反倒傷了兄妹感情,不用自己動手,韓珏總歸早晚會膩了陳玉蓉。
韓玉看到陳玉蓉沒有預想中的受寵若驚,皺了皺眉,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餘光瞥到遠處走過來的韓珏,又伸手就要拉陳玉蓉的胳膊。
陳玉蓉一直留心韓玉的表情,見這會兒,韓玉什麽也沒發作反倒來拉自己的手,條件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步,頗有些感興趣的看着韓玉。
原以為想韓玉這樣的人,記吃不記打,還會來挑釁,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是自己看走眼了。
陳玉蓉往後一退,韓玉撈人的手落了空,離遠處看倒像是韓玉伸手要打陳玉蓉的人,在韓珏眼裏事實的真相就是這樣,結合着之前韓玉大鬧昨晚上又突然認錯裝乖和原先欺負陳玉蓉的黑歷史,只覺得韓玉這是故意來宴會欺負陳玉蓉,還未走近便怒氣不已:“你在幹什麽?”
韓玉對韓珏的熟悉的很,聽到這語氣便知道哥哥動怒了,心裏不住地想,我主動跟你做朋友,你不跟我做,惹我哥哥生氣了吧,再不聽話,今晚訂婚對象是不是你還兩說呢,畢竟我哥哥那麽搶手……
就在韓玉想着陳玉蓉要倒黴了的時候,韓珏走到兩人面前,語氣輕柔地對陳玉蓉說:“我妹妹從小道大莽撞慣了,沒有打傷你吧?”
陳玉蓉一時不察被拉了胳膊,迅速的将胳膊抽了回去,聽到韓珏的話先是一愣,看到韓珏賠禮道歉的眼神便明白了,這是被誤會了,但她沒想着替韓玉解釋,畢竟韓玉跟自己可是有太多的過節,好心也泛濫不到為一個敵人辯解。
韓玉也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韓珏的意思,有些委屈的大聲辯解:“我沒有打她,我沒有,陳玉蓉,我打你了嗎?你跟我哥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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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珏一聽這話擰緊了眉頭,想到韓玉跟着姜玉蓮上次給陳玉蓉難堪的事情,又看到急于辯解的韓玉,更覺得韓玉這不是在問陳玉蓉,更多的是恐吓,便帶着幾分怒氣喊了句:“韓玉!不要鬧了!”
韓玉被喊愣住了,只覺得心裏委屈極了,随即眼淚湧了上來,看了看陳玉蓉,又轉頭看了看韓珏神色冷漠,一副回護陳玉蓉到底的模樣,又驚又怒:“哥哥,你居然向着她?”
“好!你們倆才是一家的,我才是多餘的那個。”韓玉說完轉身跑開了。
陳玉蓉冷眼看着這插曲只覺得韓珏也不簡單,上次韓家宴會鬧的事情要比這次的子虛烏有大多了,上次如果說韓珏沒收到信兒,幾乎是不可能,既然當時選擇了旁觀,那麽這次是因為即将成為未婚妻的自己還是因為姜家?這就耐人尋味了。
就在陳玉蓉意味深長地打量韓珏的時候,陸臻也在遠處看着陳玉蓉。
陸臻因為急于見到陳玉蓉确認一些事情,所以本來就來的比平日裏偏早,有意無意地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陳玉蓉的影子才去了休息室等陳玉蓉,這會兒遠遠看到陳玉蓉就往這裏走,剛走進就聽到韓玉那句話一家的話,心裏生了疑惑,但臉上神色不變,走近了兩人。
韓珏見陳玉蓉看自己,只覺得這樁聯姻倒是合心意的很,不像姜玉蓮的柔弱哭哭啼啼的依附,陳玉蓉是帶着冷淡鋒芒的美麗,一舉一動皆是透着一股由內而外的貴氣,再加上陳玉蓉是實打實的姜遠山的親女兒,雖說傳聞姜遠山并不疼愛這個親女兒甚至還不如姜玉蓮疼愛多,但難說這樣做不是姜遠山這個老狐貍故意掩人耳目。
韓珏作為原先的男主角身量是男主角的标準身高,這會兒靠的近微微低頭便能看到陳玉蓉白皙修長的頸,想到今晚過後陳玉蓉就是自己的未婚妻,心裏有幾分火熱,走近一步,正要替妹妹向陳玉蓉賠罪。
陸臻過來了,先是冷冰冰地掃了走近的韓珏一眼,又轉頭升了幾分溫度看向陳玉蓉,說:“你給的東西,我整理好了,在我休息室裏。”
陳玉蓉聽出來陸臻的意思是看出了那封信的玄機,冷冷淡淡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生動,轉頭看了一眼想要說話的韓珏,說了聲抱歉,便要跟陸臻過去。
韓珏見陳玉蓉即将成為自己的未婚妻,還要跟別的男人走,有些惱怒,但想了想姜韓兩家的合作,又忍住了,對陸臻說:“是什麽東西?我替玉蓉去拿。”
陸臻久病,平日裏來往的都是陸老爺子的朋友和陸二叔年紀的人物,倒是對同齡人的接觸不多,兩人倒是交集不多,但看到韓珏這一副将陳玉蓉納為囊中之物的樣子,心頭有幾分不快,便語氣态度一改之前的冷淡,反倒是帶上了幾分強硬:“是不是你的人,還尚未有個定論,手先不必伸得這樣寬。”
韓珏讨厭陸臻很久了,京圈就那麽大,當韓珏還是一個成績優異,為人處世都上上佳的15歲大家子弟的時候,陸臻已然少年成名,從那年之後,每每誇贊韓珏的話總是陸臻第二,老一輩裏總會說,這小子比着陸臻還差點兒,同齡人提起韓珏滿口誇贊,但只要提一句陸臻,必定人人恭恭敬敬地叫一聲:陸哥。
常常暗恨上天吧公,既生瑜何生亮,一次次被陸臻的光環覆蓋,韓珏有時候也會陰暗的想,既然是個病秧子,倒不如早早的……
韓珏眼神晦暗地看了陸臻一眼,不知想到什麽,臉上重新帶了面具般的微笑:“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既然玉蓉想過去看,那就過去吧,不要忘了時間。”
陳玉蓉沒聽說韓珏和陸臻有什麽過節,只覺得面前的氣氛頗有些劍拔弩張,看不見的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但陳玉蓉一心只撲在雕花匣子那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麽內容,便也沒再多說,只同韓珏點了點頭,就和陸臻一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