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智取與蠻幹

智取與蠻幹

秦令川在停車場出口右拐的時候從後視鏡看到了黃杉那輛黑色的大衆,他也沒當回事,後來發現黃杉一直跟着他。秦令川有的時候真拿黃杉這個執着勁兒沒辦法,他也沒改路,反正黃杉沒在自己的小區注冊,進小區需要些時間,足夠他甩開黃杉了,但他沒想到的是黃杉車牌號已經備案了,也就是說要麽黃杉在同個小區租房或者買房了,要麽就是來過這裏。

秦令川下地庫的時候按了按太陽穴,這快速收集信息的能力确實是他教的,但他有點沒想到這也能用。秦令川下了車,敲了敲黃杉的玻璃,黃杉也沒避着他,直接下了車:“師哥,不介意師弟去你家蹭頓飯吧。”他看過秦令川的教育經歷,才發現兩個人是一個學校,只是很有可能不是一個專業的。

秦令川看了眼黃杉,這都站這兒了,不請自來,他還能說不嗎。他鎖了車,帶着黃杉進了電梯:“好久沒回來了。”

确實很久沒回來了,電視櫃上面的綠蘿都黃了,很舒服的兩居室,但也沒什麽東西,就跟秦令川的辦公桌一樣,必需的東西有,一點個人的東西都沒有,不過書房擺了很多書,有犯罪學的著名書籍,也有小說、散文,這是黃杉沒想到的。

秦令川在身後淡淡地說:“買來裝樣子的,沒看過。”冰箱裏也沒什麽,秦令川問道,“晚上吃雞蛋面吧,沒來得及買菜。”

黃杉心想,還不如點外賣,秦令川知道他在想什麽,二十多歲正是能吃的時候,他是理解的:“或者你自己點外賣。”

秦令川就下個面條的功夫,想問黃杉餓不餓,一探頭發現黃杉坐在沙發上睡着了。黃杉做夢夢得也不好,夢見秦令川出事兒,哪兒都是他的血,擦也擦不幹淨,他是驚醒的,正好看見秦令川就坐在餐桌旁邊看着他,他也沒戳穿黃杉剛剛在喊他的名字,問道:“醒了?”

黃杉站起身點點頭:“不好意思睡着了。”

秦令川站起身去盛面,黃杉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幫着拿了兩個碗兩個筷子:“我…剛剛那樣你不會生氣的吧?”

秦令川心想,做都做了還問,這小子就吃準自己對他心軟,吃軟不吃硬,他都坐下了,看黃杉還傻傻地站着:“坐啊,不是來蹭飯的嗎?”

黃杉可憐兮兮地問道:“能抱我一下嗎?”

秦令川看了一下黃杉,感覺他不在說笑,心想今天是怎麽了,不太對勁啊。他還沒站起來,黃杉就撲了上來,秦令川張開手拍了拍黃杉的後背:“怎麽了?”

“沒什麽。”黃杉不想把這種壞事兒說出來,他只想安慰自己夢都是反的。

秦令川大概能猜到,他摸了摸黃杉的頭發,比上次見長長了很多,轉移話題道:“頭發長了,該剪了。”

“明天就跟你一樣剪個板寸。”黃杉悶悶地說,秦令川用的什麽洗衣液啊,還挺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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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夠沒?抱夠了吃飯。”

黃杉松開秦令川:“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他發現秦令川才是真打工人,幹飯很積極,下班更積極。

秦令川給他盛了碗湯,雖然騙小少爺說沒有什麽可吃的,冷凍層還是凍了點排骨的,夠小少爺吃的,他若無其事地回答道:“我胃不好,遵醫囑要規律飲食。”

“特勤天天花天酒地能落着好嗎?”

“所以大家都不想讓你上一線。”秦令川看着他。

“我現在身體還是杠杠好的。”

秦令川道:“誰能想到你還蠻合适的。”

“可以認為你在誇我嗎?”

“當然可以。”秦令川說道,有些人天生就能熬夜,每天只需要間歇性休息就能補充體力,是他這種人羨慕也得不到的。

黃杉看着排骨面,翻了一下,發現秦令川還給他卧了一個雞蛋,輕聲道:“我以前覺得權力這種東西…”

“吃飯別說工作了。”

“那就談談我們兩的關系。”

秦令川差點被排骨硌到牙:“你繼續說。”

“如果我躺平了豈不是對不起你給我鋪的路。”

秦令川說道:“躺平是你的選擇,重回一線也是我的選擇,這沒什麽必然關系,更沒有對的起對不起。”

黃杉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又好像沒有那麽道理。秦令川繼續說道:“我不會道德綁架你,你想躺平也有資本,反正到點兒也會升。“

黃杉剛想說什麽,秦令川堵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好好吃飯?”

黃杉還是問了:“就…你沒有想過自己當領導嗎?”

“顧忌的事情太多了。”秦令川道,他反問道,“這你應該有體會啊。”

黃杉說:“你是不是動了不該動的人,不得不選擇去派出所啊?”他有什麽問什麽,“我從來沒見過有人不在一線那麽長時間反應還那麽快的。”

“沒有。”

黃杉沒繼續問下去,以他對秦令川的了解,秦令川斬釘截鐵說沒有的基本上就是有,一般沒有的話秦令川怎麽着都會解釋一下,他沒說破,因為他知道秦令川肯定不會接茬了。黃杉道:“你怎麽知道你還要外派啊?”

秦令川看了看他:“不該問的不要問。”

黃杉悶頭吃飯,低聲說:“我不想讓你去。”

秦令川逗他:“這是一個要當副隊的覺悟嗎?”

對于他們來說,與罪犯抗争也是與人性的惡抗争,有些人就栽進了腐敗、欲望這種人人皆知的淺薄陷阱,從而萬劫不複,對的起良心的人沒有那麽多、但也沒有那麽少。

秦令川收拾碗筷的時候,黃杉突然問:“我們算在一起了嗎?”

秦令川頓了一下,差點把碗打碎:“等我回來吧。”今天黃杉不把自己吓死是完不成他內心設定的目标嗎?一句比一句猛。

黃杉在這種事情上不想延遲滿足:“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黃杉窮追不舍:“等你下次回來和今天說有什麽區別?還是等你徹底結束,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能徹底撤下來只有兩個結果。”他不想說,他很忌諱這個事情,非死即傷。

秦令川低聲道:“你不能這樣逼我。”

黃杉靠近秦令川,親了一下秦令川的臉,秦令川舉着碗筷也沒躲,黃杉問道:“那天我發現我他媽的竟然不抗拒,我就覺得我完了,秦令川,你敢說你不…”

秦令川把碗放桌子上,扯了張紙擦了擦手,然後吻住黃杉喋喋不休的嘴,黃杉下意識摟住秦令川的腰,秦令川把人拉進懷裏,黃杉滿腦子是自己在幹什麽啊,招惹他幹什麽。秦令川低聲道:“我說了別招我了吧?後悔嗎?”

黃杉趴在秦令川肩上,捏了捏他的肌肉,好像是緊實一點,他又戳了戳,秦令川捏了捏他泛紅的耳朵:“幹什麽呢你?”

“檢驗肌肉密度。”

“那你要不要我脫了檢驗啊?”

秦令川以為情窦初開的小孩兒調戲幾句就知難而退了,沒想到黃杉是個膽大的,黃杉說:“那你有本事脫啊。”黃杉心想,誰怕誰,最好吃幹抹淨了,不然明天醒來秦令川別說在他們市,在不在他們省都另說。

秦令川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不跟他計較,去廚房洗碗去了,沒想到黃杉在後邊挑釁:“不敢了吧。某人就是嘴上厲害,那天要不是好久沒見我再加上喝上頭了,你是不是準備瞞一輩子?”

沒有哪個男人聽得了這種話,秦令川也不例外,他沒說話洗好碗,收拾好,擦了擦手,挑挑眉看着黃杉倚在門框上,明知故問:“你剛說什麽?”

“說你是行動上的矮子。”

“哦?是嗎?”秦令川輕聲笑了一下,有的時候需要智取,有的時候直接幹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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