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術
第2章 手術
他念的大專,夏淩風直博,他畢業早,就出來幹空乘,雖然是青春飯又辛苦,但工資還是很高,夏淩風雖然有補助、獎學金和論文獎勵之類,但到底沒有工作了的空乘掙得多。所以那些年他跟夏淩風一起出來租房或者出去吃飯出去玩什麽的都是他出錢。
他還經常給夏淩風買衣服,夏淩風身材好,接近一米九,長得又很帥氣,是冷面男神那一系的,當時他特別喜歡把夏淩風打扮得英俊帥氣,這樣他自己養眼。
說從前是他養夏淩風,一定程度上也是對的。
他在乎夏淩風,就喜歡給對方花錢,如果花錢代表在乎,那證明現在的夏淩風也還是在乎他的。
衛譯覺得自己瘋了,在乎和不在乎之間反複橫跳。
他認為可能有必要跟夏淩風說說他們之間的事情,但還沒等他開口,就看到夏淩風已經換好衣服站在門口跟他說:“早餐在廚房裏,我先走了。”
衛譯此時正站在客廳裏,擡頭看客廳的鐘表,現在還不到早上七點。
夏淩風應該是要馬上走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在玄關處站着,沒有立刻推門離開。
衛譯有些奇怪:“你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嗎?”
他問完後,看到夏淩風從玄關處走到他面前,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說:“在家好好休息,記得去做理療。”
這個吻如同落葉飄落一池秋水一樣,撩動了衛譯的心。
他順勢握着夏淩風的手,低聲說:“我這幾天有時間,可以給你在家做晚飯,你想吃什麽?或者我去接你下班……”
夏淩風卻只非常簡短地拍了拍衛譯的手,之後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不用做晚飯,也不用來接我,我回來很晚,時間不定。”
衛譯聽到了大門開關的聲音,夏淩風已經離開,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
他在客廳站了片刻,之後去洗漱,洗漱完了去廚房看到夏淩風準備的早餐,生菜烤面包片和煎蛋。
其實有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夏淩風對他挺好的,很關心他,還會給他準備早餐。
但有的時候又感覺夏淩風真的很冷淡,不關心他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說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兩個人仿佛沒什麽交流。
而且夏淩風到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發消息也越來越簡短,就算是周末他們之間的交流好像也很少,經常說話就都只是今天吃什麽。
更可怕的是,夏淩風對他都沒什麽性趣了,一周也就周末那麽一兩次,有的時候還很克制,他在想難道夏淩風工作太忙ed了嗎。
但也不是呀,有的時候真的感覺對方挺想要的,但平時的時候就是不DO,經常都是像昨晚那樣只用手幫他睡覺。
難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事情,剩下的無論多麽荒謬,那就是真相……
夏淩風也許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跟他要。
夏淩風真出軌了?
出軌了,但又沒想甩了他,可能是因為多年在一起的相伴習慣了,沒有放棄他這個糟糠之夫。他已經越來越跟不上夏淩風的腳步,兩個人之間沒有共同語言,夏淩風就會想要尋找新鮮和刺激,對他的身體和他這個人沒興趣,也沒性趣。
又或者是被別人榨幹了力氣,沒勁在他身上使。
這件事情光是想着就讓他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跟夏淩風算是從校服到婚紗,高中時候的同班同學,大學時夏淩風考了top2,他選了個離夏淩風學校最近的大專,學的空乘,他大專畢業後兩個人就去國外旅行結婚了,
到現在,他們已經認識十四年,在一起十一年。
這是一段非常長的感情,長到夏淩風已經占據了他所有親人朋友裏面最重要的位置,夏淩風不僅僅是他的愛人,更是要跟他相伴共度餘生的人,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哪天他真的要跟夏淩風分開,他不知道自己會痛苦多久才能治愈這樣的傷口。
他那個夏淩風是不是出軌的想法可能是太魔怔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是真的害怕夏淩風出軌,沒辦法接受出軌,他對感情有潔癖,如果夏淩風真的出軌,他一定會選擇分開。
他是個脆弱又敏感的人,這麽多年也沒變得多堅強,凡事喜歡往壞的方面想,這件事情最壞的結果應該也就是夏淩風出軌了,他們分開。
如果不是出軌,衛譯覺得很多其他的問題他們可以慢慢想辦法一起解決。
但他思前想後,鼓起勇氣了很多次,也覺得自己沒辦法直接去問夏淩風,看對方到底有沒有出軌,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淡,他害怕面對一個可能是晴天霹靂的答案。
他就是這麽懦弱。
不如他先想辦法調查一下,查清楚了兩個人再攤牌說。
鴕鳥似的衛譯想到了這麽一個辦法,縮回烏龜殼裏。
經過昨天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休息,衛譯感覺自己的腰疼都緩解了好多,在家做了點簡單的家務,就想摸出手機給夏淩風發消息,但他拿着手機又不知道該發什麽。
他不了解夏淩風日常的工作,也不知道對方今天是手術還是門診,夏淩風不怎麽跟他說這些。
當然,這也不是夏淩風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他暈血暈得非常嚴重,甚至聽不得血腥的事情,更不太能聽得那些醫院裏的生離死別故事。
夏淩風上大學的時候給他講上過的解剖課,講大體老師的事情,他雖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反應,但還是忍不住腿軟,頭暈眼花,仿佛那充滿鮮血的場景就在自己眼前。
當時他們正在外面玩,他這樣的反應連走路都困難,夏淩風只好帶着他去路邊的長椅上休息,給他講一些同學之間的八卦來轉移注意力。
在那之後,夏淩風就沒怎麽說過自己專業相關的事情,更很少提及工作,甚至怕他暈倒在醫院,都不讓他去醫院找自己。
衛譯忽然感覺他對工作後的夏淩風幾乎一無所知。
思前想後,他只能問夏淩風:今天工作還好嗎,忙不忙
他知道自己問得幹巴巴,但他和夏淩風之間似乎漸行漸遠,到了沒什麽話好說的地步。
他知道夏淩風的工作很忙,但不知道具體怎麽個忙法,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有私人時間。
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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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淩風今天早上很忙,他今早要查房,十點鐘還有一臺大手術,完成時間無法預估。
他出門的時候感覺到衛譯好像欲言又止,有話要說,但他那個時候真的是沒空,只能先來醫院,今天的手術非常緊急,關乎一個家庭的希望,他不能讓病人空等。。
他早上七點多開始查房,查完房後開始準備今天的手術。
他所在的三甲醫院裏的心外科室在全國排名前三,這裏聚集了從全國各地來的疑難雜症病人,他經手的手術絕大部分都十分複雜危險。
對于夏淩風來說,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兩顆心髒,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手術方案。
他所經歷的每次手術都是根據患者的實際情況制定方案,遇到危險的時候要冷靜判斷,做出最優的選擇。
他今天要救治的是一位左冠狀動脈起源于肺動脈(ALCAPA)的嬰兒,嬰兒只有七個月大。
ALCAPA是一種非常少見的先天性心髒病,用通俗的話語來描述就是嬰兒的心血管接錯位置了。
心髒的兩只冠狀動脈應該從主動脈起源,向心肌提供富含氧氣的高壓血液,不能與肺動脈鏈接,因為肺動脈裏的血液含氧量和血壓都很低,心肌會因為缺氧而壞死,變為瘢痕組織,最終導致心髒衰竭。
這種病的病情很隐匿,産前的超聲檢查無法發現,因為胎兒在子宮裏的時候,主動脈和肺動脈的血壓和血氧都相同,看不到如此微小的血管問題。唯有胎兒出生後經歷發病,導致左心增大,臨床上才會懷疑患有ALCAPA。
但這種病的确診非常困難,超聲只是第一步,還要做CT确診,但很多家長會認為這麽小的孩子做CT不好,而且也無法經歷手術的風險,覺得醫生在誇大病情,諱疾忌醫。
但其實不做手術的話,ALCAPA只有死路一條,患兒會反複經歷痛苦的心肌梗死,最終心衰死亡。
這次的手術本來應該由夏淩風的老師,也就是已經升任副院長的方教授來主刀,但方教授前天突發心梗正在入院治療,實在是沒辦法主刀這麽一場大手術,其他可以做這種手術的醫生也都排滿了大手術,也有無數的病人等着他們救命,這個任務就落在夏淩風身上。
夏淩風雖然主刀手術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但他天賦很好,遇事沉穩冷靜,手術水平極高,成功率也極高,因此這樣一臺大手術就落到他肩上了。
患兒前期因為家中的長輩諱疾忌醫,堅決不同意拍CT确診病情,說這樣對孩子不好,因此耽誤治療,送來的時候在醫院治療一周才勉強達到可以手術的标準。
就算是這樣,患兒心髒受損十分嚴重,很有可能下不了手術臺。
但患兒的情況已經拖不下去,再不手術就沒有機會了。
夏淩風今天要做的是為患兒冠脈移植,這本身并不是非常困難的手術,他們醫院每年要接診一百多例病情類似的患兒,手術成功率極高,今天的手術困難是因為患兒被耽誤了病情,送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終末期冠心病的症狀,他們本省的心外科醫生認為已經沒有矯治手術機會,只考慮心髒移植。
但心髒移植可遇不可求,家屬沒有把希望寄托在移植上,不遠千裏趕來他們醫院,主任收治了病人,選擇手術進行冠脈移植,術後聯合輔助治療,讓心肌功能再生。
夏淩風換上無菌手術衣前拿出私人手機,抽空看了下消息,看到衛譯發消息問他:今天工作還好嗎,忙不忙
忙,很忙。
夏淩風有很多話想跟衛譯說,也有很多事情想囑咐對方,但他真的沒有時間說那些,一個七個月大的患兒等着他救命,他只能簡短回:忙,晚上你早睡,別等我
接下來就是換上無菌手術衣,準備上臺。
他上臺的時候,患兒已經在手術臺上躺好,這是一位七個月大的女嬰,父母為她起小名叫核桃,因為媽媽在懷她的時候很喜歡吃核桃。
麻醉師進行了麻醉,做好其他準備後,夏淩風用手術刀劃開核桃胸骨上方的皮膚,電刀切開心包的纖維,露出了心髒,引流器吸走液體,助手也在做着其他輔助工作,夏淩風拉起心包的邊緣露出心髒。
無影燈下,本來應該像胡桃一般大小的心髒已經腫成了一顆蘋果的樣子,從橢圓形變成球形,壞死的肌肉和瘢痕交織在一起,是小核桃多次痛苦留下的痕跡,可以看出這顆心髒已經岌岌可危,現在給心髒恢複供血是小核桃唯一的生機。
夏淩風切開了異常冠狀動脈起點以上的肺動脈,接下來的操作變得很精細,要鉗住主動脈,人工造就停滞狀态,重建細小的血管,縫合時要精準,不能漏血。
這是整個手術幾乎最重要的地方,夏淩風聚精會神地進行操作,他做手術的時候因為他本人不喜歡講笑話,所以手術室裏通常比較安靜,這種時候就更加安靜,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打擾夏淩風。
很快,冠脈移植做好了,他們松開鉗子,觀察心髒的顏色,确認背面的縫合線沒有滲血。很快心電圖上顯示出不協調的電活動,一切仿佛都開始變好。
但這只是手術成功的第一步,他們還要讓核桃的心髒脫離心肺機。
然而脫離進行得很不順利,小核桃的心髒傷痕累累,并沒有恢複正常的心率,夏淩風讓助手準備電擊,先十焦耳。
但小核桃的心髒還是沒有恢複應有的跳動,手術室裏所有的人都慢慢沉默下去,因為這很可能意味着這個幼小的生命沒辦法活着從手術臺上下來。
手術從麻醉,打開胸腔和心髒進行冠脈移植,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夏淩風跟身邊的助手以及器械護士都差不多連續站立五個多小時,身體十分疲憊。
夏淩風身邊的一助小聲問:“夏醫生,是不是……不太好了?”
夏淩風的表情很冷靜,看不出悲喜,只說:“注射腎上腺素,我們再等等。”
超聲影像上,心髒修補得很好,但小核桃的心髒情況實在太糟糕了,有反流,無法離開心肺機。
雖然手術期間因為心髒停跳鏈接心肺機的關系,心髒功能會暫時減弱,脫離心肺機應該會恢複,但小核桃的心髒似乎無法恢複。
他們又等了半個小時,情況還是不太好,夏淩風身邊的一助好像受不了這個壓抑的氣氛,低聲問夏淩風:“我們要不要通知病人家屬……”
這個情況在他們看來,就是沒救了。
雖然通知病人家屬是一件十分困難且沉重的事情,但他們總要面對。
夏淩風冷靜指示:“再把心肺機打開半個小時,我們輪流休息。”
雖然手術室裏其他人可能都認為半個小時後情況應該也不會好轉,因為轉流時間越長,心髒恢複幾率越低,,但他們依舊打開了心肺機,醫護總會盡力搶救每位病人。
這半個小時的時間裏,醫生護士輪流去洗手間,之後做無菌操作回到手術臺上。
半個小時後,心肺機關掉,血壓數值迅速下跌。
一助的聲音有點哽咽,“夏醫生,可能……沒希望了。”
夏淩風低頭看着手術臺上的胡桃。
核桃很小,小小一團躺在手術臺上,只有七個多月,生命才剛剛開始,他不希望核桃的生命結束在這裏。
他閉了閉眼睛,決定做一次冒險的嘗試。
如果嘗試失敗了,那他可能面臨病人家屬的投訴,醫鬧等等各種麻煩,如果他不嘗試,這只是一臺失敗的手術。
但如果他成功,那小核桃的生命就可以被挽救,可以有以後漫長的人生。
他願意為小核桃嘗試一次。
他的老師跟他分享過一些神乎其神的心髒手術案例,其中有一例就是病人的心室腫大引起反流,主刀醫生縮小了病人的心室,讓病人成功渡過難關。
這個成功的手術案例也被其他一些外科醫生用在自己的手術裏,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因為物理縮小心室真的太過危險。
小核桃左心室腫得太大,引起反流,夏淩風拿起手術刀,切開核桃的左心室,核桃的左心室內壁也布滿了瘢痕,夏淩風切掉一些瘢痕,縮短左心室的大小,最後進行心髒縫合,關閉心髒。
做這些操作的時候他聚精會神,眼中和心中只有手術刀和臺上的病人。
縫合的時候,他再三确認心髒裏的空氣已經被排空,縫合好後讓一助再次嘗試電擊。
一助沉默地完成事情,開始準備電擊,手術室裏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電擊的結果,等一個奇跡。
“呲呲——”
電擊聲過後,超聲上明顯有了不一樣的圖案。
這如同強心劑一樣注入了整個手術室,夏淩風立刻準備起搏器,他們再次嘗試關閉心肺機,注射腎上腺素。
這次,心肺機關閉,小核桃自己的心髒接過了心肺機的任務,産生自主跳動,血壓慢慢變得正常。
超聲儀器上跳動的圖案就像小核桃此時跳動的心髒,格外鮮活,小核桃傷痕累累的心髒開始慢慢工作,開始修複自己的心肌和身體。
可以說,小核桃的心髒再生了。
這是一個讓人興奮激動又開心的結果,手術室裏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他們開始手術後的收尾工作,一助和二助已經在聊下班後去哪吃飯。
夏淩風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好幾個小時的高度集中精神的手術操作,又連續站立六七個小時,身體已經很疲憊,一助在幫他關閉胸腔,同時低聲說道:“夏醫生,你真厲害。”
神乎其神的技藝。
厲害麽?
夏淩風沒有太多的感覺,治病救人是他的職責,但脫離這個醫生的職責後,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這個時候只想回家抱一抱衛譯,再吻一吻,兩個人靠在一起彼此安慰,彼此取暖。
但他不能這麽做,手術還沒有完全結束,就算手術結束後他也還要再去查房看病人的情況,寫點病例和報告,等這一切都做完了才能回家。
他只是輕描淡寫地回答:“醫生的工作職責罷了。”
當然,是職責,也有興趣所在。
每成功完成一次複雜的手術,挽救一條瀕臨死亡的生命,他也會很有成就感。
在胸腔關閉前,他請護士拿他的工作手機拍照,留下此時的照片作紀念。
他覺得小核桃此時正在跳動的心髒很美,充滿活力。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核桃被推到重症監護室,一臺持續八個多小時的手術終于結束了。
夏淩風能聽到病房外傳來病人家屬如釋重負的聲音,緩了緩才從手術室裏走出去,跟病人家屬交代一些術後恢複注意事項,同時給出術後聯合輔助治療方案。
等做完這一切,他走回醫生辦公室,重新坐回椅子上的時候,才終于有時間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機,看衛譯的消息。
置頂的聊天對話框裏,衛譯給他發:知道了,你工作要注意身體,如果回來早就告訴我,我給你做晚飯
這條消息是上午十點多發的,可是他看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這個時間,就算他想給衛譯點個外賣當晚飯也來不及,對方應該是吃過了。
而且他自己也沒有吃晚飯,餓得胃在疼。
沒辦法,這種比較緊張的大手術,中間就是沒時間吃飯,最多在手術間隙吃點餅幹或者巧克力。
雖然科室分到每個人頭上的大手術不算多,但總有一些,每次遇到這種大手術都會很辛苦。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包堅果在吃,給衛譯回消息:晚上九點多回
他要盡快完成醫院裏的工作,早點回家。
等他寫了些報告,查完房準備走的時候果然已經是晚上九點,他在辦公室裏遇到了同樣剛準備下班的同事路沛。
夏淩風看到路沛後,略一思索,問對方:“你這周日來醫院查房麽?”
“來。”
“那幫我查一下,有事情打電話叫我。”夏淩風說:“我周日有事。”
路沛好奇地看着夏淩風,“你有什麽事?”
他真的挺驚訝,因為他一直覺得夏淩風就是個工作狂魔,幾乎每周末都來醫院查房,還幫其他想休息的同事查房,問原因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家沒意思,不如來醫院工作。
而這樣一個工作狂魔今天居然拜托他幫忙查房,他聽到的時候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頭暈眼花聽錯。
“我愛人這周末難得休息有空在家,我想多陪陪他。”
“你愛人?”路沛震驚,“你真有呀,不是随便說出來忽悠主任以此來逃脫介紹對象的?”
夏淩風:“……真的有,我們在一起十多年了。”
“我去,那怎麽每次讓你把愛人帶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你都不樂意呢,還藏着掖着不讓我們見呀。”
提起衛譯,夏淩風臉上難得帶着些淺淡的笑容,“他還暈血,帶來的話會被吓到。”
“我們又不吃人,有什麽可怕的,最多也就是把病人的身體切開縫縫補補而已。”
……其實最後那句就會吓到衛譯。
夏淩風在心中嘆氣,給路沛舉例子,“你們吃火鍋的時候會讨論豬腦花和人腦花,他聽到會害怕。”
路沛石化了,當場無語,不知道夏淩風一個當醫生的怎麽找了這麽一個對象,這根本說不到一起去呀。
“還真是一朵嬌花。”路沛搖了搖頭,“行吧,我周日幫你查房,有事情再打電話叫你,勒令你接到電話後十五分鐘內趕到醫院。”
“好,謝謝。”
夏淩風并沒有跟外人解釋衛譯的事情,因為他覺得這件事情很複雜,而且外人也很難理解衛譯的好。
衛譯并不是什麽嬌花,他是于黑暗中誕生的一束光。
脆弱卻又頑強,生生不息。
這束光照亮了他的少年時期。
作者有話說:
文中所有手術案例來源參考書籍和醫護朋友的口述
衛譯即将要找到的工作的類型也是醫護朋友推薦的QAQ
(下次更新得下周三或者周四的樣子了QAQ不嫌棄的話先收藏養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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