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脫敏

第4章 脫敏

葫蘆娃和搗藥罐還是有區別的。

衛譯其實希望的是後者……

然而昨晚是前者,這又讓他開始糾結了。

其實衛譯一直覺得夏淩風那方面的需求還挺強的,從前他剛畢業,兩個人聚少離多的時候,他們還會在電話裏彼此安慰,說着各種不能給其他人聽的話,但後來不知道怎麽的這種電話愛沒有了,更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夏淩風在他們有限的相聚時間裏還總是不要。

……不會是真的出軌,滿足了身體需要,所以就不在他這裏要了吧。

一個晚上過去,他們看似很和諧,但衛譯的疑問還在。

他果然應該去醫院自己查一查,哪怕不為了查這件事情,去醫院了解夏淩風的工作狀态和情況,讓他們多了解彼此一些,也是好的。

一大清早的,夏淩風七點多出門,出門前叫了外賣給衛譯當早餐,他自己去醫院那邊吃。

白天,衛譯先去做了理療,理療之後決定開始自己的脫敏之旅。

他查過怎麽治療暈血,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方法,就是多看鮮血讓自己适應和習慣就好。

他先找了幾部著名的血腥電影,從電視上觀看鮮血讓自己适應。

電影一放,電鋸切割血肉的畫面就出現了,血液好似滿屏幕在飛濺,衛譯覺得呼吸困難,頭好暈,好難受……

他攤在沙發上,強迫自己看下去,他得先勇敢堅強,不能這麽一直暈血,就算不為夏淩風,也得為自己治療一下,不然萬一他将來生什麽病,一流血就暈可該怎麽辦。

于是,衛譯強迫自己看完了整部電影,看完後躺在沙發上,感覺整個人好像飄在半空中,暈乎乎的,實在是難受。

今天他似乎用力過猛,高估了上限,搞到現在不僅僅是看血暈,看到鮮紅的顏色就會有點頭暈,甚至開始犯惡心。

他下午在家裏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但還是不太能看得了鮮豔的紅色。

大概是下午六點十分的時候,他接到了夏淩風的消息:六點半下班

腦子被鮮血暴擊過的衛譯這才想起來,他跟夏淩風約了今天去吃小龍蝦。

小龍蝦,紅色的,好紅……

不行,他現在想起來就覺得腿軟。

但他現在難得跟夏淩風在平時工作日一起約着出去吃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不就是美味的小龍蝦嗎,沒什麽可怕的,他可以……含淚去吃。

衛:好,我這就出發去約位置

這條消息發完,衛譯看了下他今天跟夏淩風發的消息。

早上十點多,夏淩風發消息問他在家休息得怎麽樣,有沒有去做理療,他都回了,又去關心夏淩風,之後夏淩風就只說很忙。

再有消息就是現在的小龍蝦。

說實話,他感覺他現在跟夏淩風之間發消息真的沒有那種黏糊的感覺了,又少又平淡又簡短。

唉。

當然,這也許也有他的原因,他怕自己很親熱地發了一條消息,隔了很久才等到夏淩風簡短的回複,他會覺得很失落,有點受不了這樣的落差,所以平時發消息的口吻就越來越平淡。

至于夏淩風……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種平淡的風格。

夏淩風其實是一個很少開口說愛的人,感情內斂,從前最熱戀的時候也很少把喜歡和愛挂在嘴邊,發消息的時候就更不會黏糊,也不會親熱地稱呼他什麽。

說起來他們兩個最初的交往,還是他先表白的。

不過他們去國外旅行結婚的時候,夏淩風準備了戒指。

有時想想,夏淩風其實真的很少表達對他的感情,很少很少,這麽多年表達的次數應該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真是越想越不自信,越覺得夏淩風可能沒那麽愛他。

當年跟他在一起,也許是看他太熱情,沒有拒絕而已。

衛譯十分沮喪,但還是穿好衣服開車出門,去小龍蝦那邊等位。

小龍蝦店很火爆 ,五點開餐,他到那邊的時候六點半,前面已經排了三十多號,他想了想把排號單拍照給夏淩風發過去,說:好像要排很久,可能你下班到這邊還得等,你要是上班累的話我們回家吃

這次可能是馬上要下班,消息回得快了些:沒事,一起等

夏淩風大概是六點五十多到的,到的時候看到坐在餐廳外面椅子上等位的衛譯,走過去問:“等很久,累不累?”

“才等了二十分鐘而已。”衛譯笑道:“比上學的時候等位差遠了,我記得我們兩個最久等過一個多小時。”

“嗯。”夏淩風在衛譯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偏頭看着他問:“腰怎麽樣,理療有效麽?”

“有效。”衛譯肯定地點頭,“按的時候挺疼,按完了還是感覺很舒服,幾天下來就緩解很多。”

夏淩風聽後揉揉他的頭發,沒說話了,兩個人之間又沉默下去。

衛譯有點受不了這個幹巴巴的對話,努力試圖跟夏淩風聊:“你今天下班很早,白天忙不忙?”

“沒有手術,還好。”夏淩風的回答一如既往得簡短,“你呢,今天休息好麽?”

“挺好。”衛譯如實回答:“都有點不想去上班了。”

這個是真的,躺平一時爽,一直躺平一直爽,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這麽躺下去當米蟲。

不過夏淩風卻是輕描淡寫地回答:“不想去上班也沒什麽,可以不去。”

衛譯就笑笑,正想說什麽時,服務生叫到了他們的號碼。

他們前面看着排的人很多,實際上很多人拿了號看到排太久就走了,所以才這麽快到他們的號碼。

他們拿着號碼走進去,點了小龍蝦和一些其他食物,等着上菜。

剛一進去衛譯就覺得不太妙,因為他看到旁邊桌子上鮮豔刺目的紅色小龍蝦,本能地暈眩,反胃,覺得從前一直愛吃的小龍蝦都不香了。

這都得歸功于今天的“脫敏治療”。

夏淩風進了餐廳後好像有些事情,去外面接了個電話,這個電話有點久,接回來後點的菜都上來,衛譯正在看着一盤小龍蝦發呆。

夏淩風見狀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手套,開始坐在位子上剝蝦。

都說幸福的男人不用親手剝蝦,如果是從這個角度來說,衛譯其實很幸福,因為他不用親手剝蝦,每次都是夏淩風剝的。

夏淩風剝了大概五六個,放在盤子裏推到衛譯那邊。

衛譯有點艱難地說了聲謝謝,低頭看着剝了殼依舊很鮮紅的小龍蝦,努力催眠自己這是他愛吃的,但效果并不是很好,他還是頭暈眼花,有點想吐。

夏淩風看他一直不吃,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立刻問:“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衛譯沉默片刻,選擇說部分實話。

“我今天下午看了一部血腥電影,現在還沒緩過來,看到紅色就會想起血,覺得頭暈。”

夏淩風在桌子那邊看着他,表情好像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片刻後他問:“為什麽看血腥電影?你知道自己暈血很嚴重。”

“我想……治好暈血。”衛譯低聲說,“但好像高估了承受力。”

“以後別看了。”夏淩風輕輕嘆氣,“不要勉強自己。”

“……哦。”

夏淩風想摘下一次性手套,“既然你難受我們就回去吧,先不吃了,打包。”

“別。”衛譯連忙抓着夏淩風的胳膊,“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我……可以的。”

他抓起一只剝好的小龍蝦塞在嘴裏吃,一邊吃一邊說:“其實挺好吃,我剛才只是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夏淩風看着他的動作好一會兒,才又繼續低頭剝。

一頓飯吃完,他們一起走去停車場,夏淩風說:“我開吧,你歇着。”

衛譯笑問:“我記得你不怎麽開車,現在還會嗎?”

“會。”夏淩風回答得輕描淡寫,“放心,不會讓你出事。”

衛譯體會了一下夏淩風開車。

怎麽說呢,夏淩風做很多事情都是學霸思路,會把這件事物研究透徹了,比如說開車,夏淩風就是把開車研究透徹,所以十分熟練,一路開車甚至比衛譯這個練過幾天的還要平穩。

唉,學霸果然是學霸,衛譯覺得在學習能力這方面,他可能這輩子拍馬也趕不上夏淩風了。

**

時間一晃眼就到了周末,夏淩風周六照舊有事去醫院,衛譯去做理療,外加治療暈血。

直面鮮血這個方法雖然殘忍,但确實很有效,經過這麽幾天的血腥電影洗禮,他覺得自己現在看到血腥電影已經不那麽難受,能聽一些有關身體上病痛的事情。

再加上這幾天的理療和修養,他覺得腰也好了很多。

下周應該就能試着在醫院裏面找份工作了。

也許因為周六的關系,夏淩風也沒有回來很晚,下午四點多就回來,跟他說明天一整天都在家,他們可以一起出去玩,或者就在家裏也可以。

衛譯想了下,滿臉期待地問:“我們明天去電玩城好不好?”

高中的時候他總拉着好學生夏淩風去電玩城,很喜歡那裏,上大學和工作以後也時不時要去玩一下懷舊。

最近因為他跟夏淩風都很忙,已經很久沒去了。

“好。”夏淩風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都是聽他的,“我們明天中午出去吃飯,吃完了去電玩城。”

**

周日早上,衛譯是被吻醒的,他醒來後有點迷茫地看着身側的夏淩風。

夏淩風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脖頸,輕聲問:“可以麽?”

衛譯遲鈍地反應不過來夏淩風的意思,直到夏淩風又偏頭吻他。

那個吻和平時的溫和克制不同,帶着很強勢的入侵的感覺。

很熱,好久都沒有這麽熱的感覺了。

他的雙手跟夏淩風的緊緊扣在一起,被扣在枕頭旁邊。

其實……夏淩風骨子裏是個很強勢的人,平時不怎麽明顯,但每次do的時候還是能強烈感覺到。

衛譯迷糊地想着。

……

完事後,衛譯躺在床上,感覺累壞了,真的是全身像被碾壓過,原本感覺已經沒什麽事情的腰又在痛了。

其實每次這種時候他都會懷疑當醫生是不是體力活,因為他感覺夏當醫生這麽久了體力還是那麽好,甚至可能是比以前還好,當然也許這是個錯覺,因為他不行了就覺得夏淩風很行。

但醫生應該真的是個體力活吧,鍛煉體力的,每次都很久,什麽都能堅持很久。

真的是擅長持久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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