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按腿

第11章 按腿

“我……”衛譯沉默了下，幹巴巴地解釋：“太忙，忘記了。”

“嗯。”夏淩風沒有追究這點，只問：“你到家了麽？”

“到了。”衛譯回答，“到有一會。”

幾秒鐘的沉默後，夏淩風忽然出聲問：“你剛才在睡覺？”

“對……”衛譯小聲回答，“有點累，不小心睡着了。”

“那你接着休息。”夏淩風的語速快了些，“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到家。”

夏淩風挂上電話，回想剛才衛譯的聲音，有些鼻音，帶着困意，是他一直很喜歡的聲音，但好像很久沒有聽到。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衛譯變得有些疏離，很少跟他撒嬌。

夏淩風下班回去，坐地鐵的路上，在想從前的衛譯。

從前的衛譯，眼神亮亮的，有點狡猾，又有點調皮，腦子裏總是轉動着各種不同的念頭。

夏淩風記得他第一次給衛譯補課講題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衛譯，表面上認真聽講，實際上眼睛不停轉，一直轉着在想搞破壞的事情。

那個神情，衛譯自以為隐藏得很好，其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他假裝不知道，繼續淡定講題，想看看衛譯要做什麽。

果然，過了幾分鐘，衛譯好像是坐不住了，在他講完一道題後低聲問他：“你說了這麽多話，口渴不渴？”

夏淩風果斷回答：“不渴。”

其實他就是想知道，衛譯為了不補課，還能折騰出多少事情來。

果然，短短二十分鐘內，衛譯從問他渴不渴，到擔心筆沒水，再到覺得草稿紙不夠用，想盡理由離開走一走不聽補習……

夏淩風覺得衛譯一點耐心都沒有，內心早就看穿了他的小花招，但表面上還是一臉冷漠地看着他折騰。

折騰到最後，衛譯發現他柴米油鹽都不進後，幹脆往椅子上一靠，擺爛道：“我不想學。”

夏淩風似笑非笑地看着衛譯，把自己的惡劣隐藏在聲音裏，“怎麽，終于說出你的真實目的了？”

衛譯一開始是很生氣，憤怒地看着他，但也許是看着看着，覺得形勢比人強，就開始服軟了。

後來就用帶着些鼻音的聲音懇求他：“夏淩風我真的聽不懂，一聽這玩意就覺得很煩躁，根本聽不進去，你放過我吧。”

“不行。”夏淩風惡劣地說着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答應了班主任，要把你的成績輔導上去。”

其實他并沒有答應什麽班主任，是他自己……想的。

他做這一切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做的，沒有人命令他，但他不想告訴衛譯，只想欣賞對方的各種表情。

夏淩風覺得，那個時候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很惡劣的人。

然而現在想來，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他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過衛譯那些樣子了。

地鐵到站，夏淩風走出地鐵回家。

**

衛譯挂上電話後覺得很心虛，忽然有些理解夏淩風回消息很慢的事情了。

如果在醫院的時候都忙成他今天這樣，那确實是沒什麽時間。

他今天在門診樓那邊遇到了一些醫生和護士，大多都行色匆匆，一看就很忙。

累一天，他回家後只想躺着，躺平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他摸出手機，看到夏淩風在下午兩點多給他回的消息：別累壞，晚上幾點下班？

他估算着夏淩風回家的時間，決定要不然還是點份外賣，現在真沒力氣做飯。

點完外賣等着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夏淩風迎着夜色回來，推門進來的時候衛譯還是躺在沙發上。

夏淩風進屋後，脫掉大衣挂在玄關處，去洗手間洗了手，之後再走到沙發邊坐下，看着一直躺在沙發上的衛譯，問：“難受？”

“不是。”衛譯搖了搖頭，“就……腿有點疼。”

是真腿疼，計步接近三萬步，那能不疼嗎。

夏淩風修長的手指落在衛譯的腿上，從腿骨移到小腿肌肉處，問：“是這裏麽？”

衛譯點頭道：“對對，就是這裏。”

他這一天走下來，小腿肌肉非常酸痛。

夏淩風緩緩幫他揉捏起來。

酸痛的肌肉被揉捏的感覺真的很酸爽，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叫出聲。

“嘶——哈——嗚——”

夏淩風揉着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手指，有些無奈地看着他。

衛譯：“怎麽了？”

怎麽這麽無奈。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叫？”

“哦。”衛譯揉了揉頭發，也覺得自己叫得有些奇怪，就低聲說：“我盡量。”

這時夏淩風的手已經從小腿肌肉換到大腿肌肉，還包括大腿兩側的肌肉，那種酸爽的，肌肉被揉捏的感覺又來了。

衛譯這次有經驗，幹脆咬着沙發上的抱枕，不說話，但那種酸爽的感覺讓他眼淚都差點飙出來。

這次夏淩風揉的時候，一擡頭就能看到衛譯眼眶泛紅，眼中帶着淚水，咬住抱枕強忍嗚-咽……

就像是從前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又按了幾分鐘，衛譯聽到夏淩風嘆氣，低聲說：“算了，你随便叫吧。”

他“嗚嗚”兩聲，表示自己可以不叫，咬着抱枕就行。

夏淩風繼續幫他揉，這次揉的時候聲音變低了些，跟衛譯說：“別招我。”

衛譯：？？？

不是，這怎麽招夏淩風了，他清清白白，現在真的是累得什麽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