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2)

第4章 初遇(2)

他就像一顆攀附陸思榕才能活下去的菟絲花一般,帶着對陸思榕些許的畏懼和百分百的服從上了高中。住學校不能帶手機,而陸思榕因為成績優異去了隔壁市的重點大學就讀,因此看上去對江方野的掌控程度要減輕許多,對江方野只有兩點要求:

看到消息就回複,周末到家後彙報這一周發生了什麽。

其實這兩點就算陸思榕不提出來,江方野也會做到。對他來說這已經是融入生活,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又正常的事情。

他覺得他就像農夫栓羊裏面那只羊。

農夫把羊拴住讓它一直吃不到草,有一天解開後羊也不會走出之前可移動的範圍;江方野同樣如此,如果哪天陸思榕真的全盤給他自由,或許他也沒有踏出陸思榕圈起來的地盤的想法。

他們的聊天記錄大部分都是江方野在說,他把和陸思榕的聊天框當作電子日記。攢了一周的喜怒哀樂在周五的晚上化成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出現在陸思榕的手機上,從考試結果到食堂飯菜,從秋游到校運會。

他從沒想過陸思榕會不會嫌煩,事實上陸思榕也沒這種心思。每次江方野發來的信息他都會仔細看,如同皇帝批閱奏折,面對洋洋灑灑一大段最後發個知道了。

他只有在江方野聊到周圍朋友時才會回複更多,因為要詳細了解江方野身邊的人,姓名,第二性別類別,家裏是做什麽的等等;并且一遍遍地告訴江方野是他的專屬。江方野每次都很乖地回應,并且承諾如果和朋友出去玩絕對不會出現當時初中晚回那種情況。

陸思榕很滿意現在這種相處模式。江方野比他想象的還好拿捏,每次唯唯諾諾道歉的樣子比當初在他眼皮底下給陸思橞喂飯不知道有趣多少。

無數次慶幸自己當年雖然只有13歲卻做出了這輩子最正确的決定,選到了最心儀的玩具。

高一上學期就這麽平靜地過去,江方野在期末勇于突破自我考了全班第三。他興奮地把成績拍照發給陸思榕,沒過多久對方回他一句有進步,并且讓江方野11點左右在門口等着,自己從大學開車回去順路接上他。

他的寒假規劃除了學習以外其餘時間都分配給陸思榕,因為他發現對方去了大學不能天天見面後自己平白無故地還有點想念。同桌約他中午一起吃飯,被禮貌拒絕:

“不啦,等會有人來接我。”

從11點到12點,陸思榕一直沒出現在校門口。江方野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時間,覺得陸思榕正在開車又不好給對方打電話。可能是這條路上兩個高中都在放學造成了堵車,趁還有點時間他想去對面烤紅薯攤給陸思榕買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

然而他烤紅薯沒有買到,陸思榕也沒有接到他。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插了呼吸機,陸先生陸太太坐在旁邊,陸思榕在聽醫生講話。他只這麽微微看了一眼人又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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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穩定下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一邊打着點滴一邊聽陸思榕講當時的事情經過,他穿過那條沒有紅綠燈的馬路時出了車禍,車主通過手機上的緊急聯系人找到了陸思榕并且承擔了全部醫療費。

車禍造成了雙腿輕微骨裂,以及腺體損傷。後者有什麽影響還需通過住院治療觀察得知。

陸思榕講話的時候明明什麽表情也沒有,中途還幫他調整了輸液速度,江方野卻有種對方在隐忍怒氣的感覺。摸了摸腺體上纏繞的紗布,他還是決定開口:

“對不起。”

陸思榕正在拆盒飯的手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問:

“錯哪裏了?”

“......不該讓你們擔心。”

對方不置可否,把一次性筷子塞到他手裏:

“還有呢?”

“......不該橫穿馬路的時候不看交通情況......?”

這是猜的,很明顯陸思榕也看出來了。

“你不應該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在校門口等,為什麽亂跑?”

“因為......”江方野努力回憶了一下,“我當時想去對面給你買烤紅薯......”

“不需要。”陸思榕啪地把自己那雙一次性筷子掰開,江方野感覺對方把筷子當成了他的脖頸,“說了多少次,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總是有不聽的時候。”

“......對不起。”兩個人沉默地吃完了一頓飯。

陸思榕陪着他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他覺得占據對方身體的是天使那一部分人格。盡管對方總是不茍言笑,在醫生來查房後冷嘲熱諷;每天幫他擦身子,買飯,掖被子倒是做的越來越熟練。

中間陸思枷和陸思橞來看過他幾次,礙于他們的大哥在一邊冷着臉兩個孩子愣是沒敢大聲說話,只是在每次回去後偷偷給江方野發消息,讓他好好休養,約定下次來看他的時間。

在醫院待了三個星期後,腺體損傷的報告出來了。醫生告訴他那天的車玻璃碎片給腺體開了個不深不淺的小口,雖然說beta沒有腺體在日常生活中可能也感覺不到會有什麽變化,但是他這種情況比較特殊。

說到這裏醫生和陸思榕交換了一個他沒看懂的眼神,繼續說:

“我們病房裏有信息素淨化器,所以你這段時間可能感受不到。你的身體檢查報告顯示腺體損傷對你各項生理指标都有影響,你可能會在出院後作為beta卻突然聞到各種各樣的信息素從而頻繁陷入假性發情;如果和alpha待在一起時間過長,這種假性發情的情況會出現的更加頻繁。”

“你可以選擇不治療,畢竟......”

江方野打斷了對方的話:

“還是治療吧,平常身邊有......alpha。”說到alpha的時候聲音小了下去,似乎聽到陸思榕的低笑。

“行,腺體上的傷口已經縫合了,這幾天在醫院我們會每天給你換藥消毒。出院後會給你開專門治療信息素識別紊亂的藥,到時候和消炎藥止疼藥一起每天謹遵醫囑就好。”

趕在開學前江方野終于出了院,陸思榕專門和老師聯系讓他接下來一個學期都不需要上體育課,同時拿出醫院的診斷報告為江方野沒來得及寫完寒假作業作證。

老師和同學那段時間看江方野的眼神都帶着憐憫,他的舍友主動和他調換了上下鋪,還幫他帶了一整個學期的飯,盡管後面江方野說了很多次自己完全沒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停了消炎藥和止疼藥以後,每天堅持吃的據說是治療腺體的藥讓他偶爾感覺身體發熱,頭暈目眩,有時還會莫名其妙有性反應。

于是高二下學期他偷偷停了幾天藥。發熱情況确實消失,身體變得有勁,也沒有信息素湧進鼻腔。江方野覺得自己的腺體可能已經沒什麽毛病,直到他在自己恢複後參加的第三節體育課上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後看到的就是陸思榕在一邊臉色陰冷的像是要刮暴風雨。來給他檢查的醫生似乎還是當時給他診斷的那一位,他當着陸思榕的面直截了當地詢問江方野是不是有偷偷停藥,又語重心長地告訴他這個病是持久戰,想要好就得堅持吃。

“可是吃了那個藥我總是覺得身體莫名其妙溫度變高,有的時候全身還會發癢......”

江方野試圖給自己開脫。

醫生告訴他那是藥物正常的副作用,不會有問題。說完便離開,留下兩個人在病房。

江方野吞吐了幾句對不起,依舊沒聽到對面的人說話。他突然很難受,覺得自己還不如不要醒來,溺死在各種各樣的信息素裏面算了。

過了可能五分鐘,又或者半個小時,陸思榕站起身走到病床邊:

“坐起來。”

“噢,哦哦......”他趕緊撐起身體。

“低頭。”

江方野照做。然後陸思榕就咬上了他的腺體,發狠又用力,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會再次暈過去。

“給你個教訓。”陸思榕丢下一句話,大步離開了病房。

從那以後咬他的腺體就成為了陸思榕專屬的懲罰他的方式,而江方野再沒有停過治療腺體的藥。

在生理課上他學過AO結合時alpha通過咬omega的腺體來注入信息素以及完成标記,beta的腺體不明顯且幾乎沒有用處。然而每次陸思榕咬下去的時候他感覺像是有一道電流從腺體位置開始一路劈裏啪啦直沖大腦,暈暈乎乎地感覺這輩子都忘不掉。

他隐隐約約産生了性沖動,并且在陸思榕第三次咬了他之後将對方當作了他第一個性幻想對象,想着對方的臉在自己房間釋放了出來。

升入高三後陸思榕以陸家莊園人多嘈雜為理由讓江方野搬去了他在本市另外租的一套房子,陸思榕偶爾一個月回來幾次也不再回陸家莊園,而是直奔外面這套房。

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多了起來,江方野想着隔壁房間的陸思榕自渎的次數也在增加。他覺得這是不對的,尤其是他知道陸思榕對他根本沒這方面想法。

被這種想法折磨的他只能靠更加努力學習來轉移注意,老師都驚訝于江方野的拼命,只有江方野自己知道如果他閑下來就會想些不該想的。

在精神和身體雙重的折磨下,江方野考出了非常優異的成績。陸思榕看過他的成績後沒說什麽,在報志願那天只填了一所學校----陸思榕正在上的那所,并且要江方野在申請宿舍時選擇和他一間。

快被自己似乎喜歡上陸思榕的現實情況,以及控制不住的身體反應折磨到發瘋的江方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這似乎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拒絕陸思榕對他的要求,在他給出陸思榕馬上就要畢業這個理由後,對方出乎意料地沒有挖苦他,只是沉吟片刻最後說行,然後給他申請了單人間。

他在學校可以逃避兩個人獨處,偶爾回兩人同住公寓時逃不了。兩個人在一個城市後陸思榕退了之前在莊園那邊租的房子,在上大學的城市又租了一套,按照之前的樣子給了江方野鑰匙。沒有規定江方野什麽時候去那個房子,但是如果陸思榕去了那套房,江方野就必須也去,無論是不是周末。

大四上學期陸思榕還沒去陸家分公司實習時,每周一三五和周末都會在租的那套房子裏,這就導致江方野也不得不去。好幾次他都想問這樣不如退了學校宿舍直接住外面別浪費那個錢,又怕真的一周七天住在一起自己為了壓住不能有的感情會發瘋。

他就這麽忍者,直到下學期陸思榕開始實習,很多時候留宿公司休息室,自己才有喘息的機會。

他沒敢讓陸思榕知道的還有一件事,之前只是偶爾出現的身體發熱,頭昏腦脹的情況這一年開始出現的愈加頻繁,甚至身體下面會莫名其妙開始出水。

之前兩人還住租的房子時他經常一天要換兩次內褲,做賊心虛般趁陸思榕不在家時偷偷洗了,晾在自己房間的小陽臺上,心裏暗自祈禱在陸思榕回來前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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