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以嗎
第31章 可以嗎
“元宵節的慈善晚會......那是過年後了,那我們今年過年不回莊園嗎?”江方野側過身朝着陸思榕的方向,在黑暗中詢問。
“你想回,還是在那之前去和許致雲還有他男朋友出去玩?我只有那段時間才有空。”
腦子快速地思考了一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再度出聲時語調已經帶上了明顯的興奮: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們三個一起去玩?就連着春節那段時間一直到元宵節嗎?”
“嗯。”簡短的回答,陸思榕從一邊伸過手拍了拍他的頭,“小聲點。”
“啊,啊,許致雲知道這件事了嗎?我要不要現在告訴他?”說着江方野就想翻身坐起去開床頭燈,手腕被圈住整個人躺倒,略帶責怪的聲音從一邊傳來:
“他知道,你後面幾天有空跟他商量好去哪裏。我只能抽出5天,不算元宵節。”停了一瞬,補充道:“以防你又坐想起來去查,元宵節是周五,當天放假,加上周末有三天,我會去學校接你。”
“這麽巧!”江方野難掩激動,沒經過什麽思考湊上去,在黑暗中準确地吻上了陸思榕的側臉,“謝謝你,陸思榕。”
“嗯。”
很快omega的呼吸變得平穩,陸思榕閉上眼,努力地嘗試着醞釀睡意。
其實過了易感期之後再和江方野躺在一張床上的頭幾天,他睡得并不好。
從小他就習慣于一個人睡覺,就算小學到初中的江方野和他同住一個房間,兩個人也是分開睡在自己的床。‘床’在他的概念裏屬于私人領域裏更加私人化的一塊區域,他允許了江方野一腳踏進來,就要給自己适應的時間。
只是适應的稍微有點痛苦,之前還做過一次對于他來說可以劃進噩夢範疇的夢。
在夢裏江方野渾身是血的躺在手術臺上,醫生出來摘下口罩告訴他,清除标記手術出現了排異反應,需要下病危通知書。喘着氣醒來,伸出手去确定身邊的人還在安穩的睡覺。懸着的心總算放下,嘲笑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夢慌張,幾乎睜着眼直至天明。
盡管如此,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和江方野說讓對方回次卧。就像這次答應一起和許致雲出去旅游一樣,付出一點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的時間,犧牲一點無所謂的睡眠,就能讓omega欣喜鼓舞感激不盡,完全是不虧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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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江方野形成‘情侶’關系以後,對方的一些微小試探,一舉一動都讓他覺得有意思。在臉頰上蜻蜓點水般留下快速的吻,小心翼翼伸出的手鈎住他的小指,再慢慢全部牽住;甚至有幾次想要十指緊扣還提前問他,怯怯的語氣不敢擡頭,
“可以嗎?”
陸思榕每次都不會回答,只是主動回握住身邊人的手。
江方野很聽話,也很有自知自明,無論是從omega的角度,還是伴侶的角度。這是他之前就知道的事。不會在超出公寓小區範圍外的地方和自己産生親密舉動,沒說能公開就連許致雲都沒有告訴;工作日自己下班回來飯菜永遠都在桌子上擺好,周末會記得洗床單被罩,把公寓打掃的井井有條。
好幾次晃神時看着客廳,還有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的江方野,腦海裏模糊的出現了這是家的想法。和從小生活的陸家莊園不一樣,明明這個公寓的面積不到莊園的二十分之一,也沒有劉叔和一衆盡職的傭人在打掃,這個地方就是有一種更加溫馨的感覺。
清醒過來他又會覺得這是不是什麽溫室的陷阱,放縱自己沉溺于此到底有沒有問題。
就連在公司時,他也聽到底下有人在讨論說總經理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好事,還是談戀愛了,整個人氣場都變得比以前柔和,有些時候在會議上還會對着手機露出他們從沒見過的笑。
為此他問過私人助理是不是也這麽覺得,助理似乎因為考慮到要保住這份工作,沉默了很久憋出來一句:
“您在之前的會議上,也會對着手機露出那種,嗯,笑。可能只是他們之前沒和您開過會不知道而已。”
第二天江方野在陸思榕的上班時間收到了一封郵件,點開來看是慈善晚會的相關介紹。這一次的晚會旨在為每年遭受家/暴的人籌集善款,無論是alpha,beta,還是omega,只要在平權協會登記過自己遭受家/暴并且經過調查後确認屬實,就可以獲得幫助。
晚會由ABO平權協會發起,邀請了本市有名的幾個家族。除了陸家以外,江方野看到許家也在被邀請名單裏。其他人看到名字他也勉勉強強有印象,都是小時候和陸思榕一起玩的人,自己算是見過幾面。這些人alpha,beta,omega都有,也算是站在自己第二性別的角度為慈善晚會貢獻一份力量。
他覺得就算沒有邀請許致雲,如果對方知道有這麽一個晚會也會主動來參加。因為林哲就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為自己的愛人發聲是許致雲會做出來的事。
鼠标繼續往下滾,他看到晚會的地點是在海邊郵輪,并且給出了詳細的着裝要求。男士西裝,女士禮服,拖鞋涼鞋等一律不允許;在第二性別方面,alpha必須佩戴止咬器,omega必須佩戴頸環,且AO兩性在參加前必須打抑制針劑。
去年陸思榕為了畢業典禮給他買的那套西裝并沒有帶來,還在陸家莊園他房間的衣櫃裏。江方野有點糾結是否應該告訴陸思榕自己找時間回去一趟親自拿,還是叫劉叔寄過來。不過他很确定的是如果他和陸思榕說了,對方一定會說,再買一件就好。
這一點倒是和陸太太很像。就像第一次放假回家陸太太問他抗這麽多衣服回來是不是以為陸家破産了,為什麽不直接在莊園買新的一樣。陸思榕總是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才顯得像陸先生和陸太太。
在剛認識陸思榕的那幾個月,幼小的江方野有思考過,為什麽陸思榕在這個家完全就是格格不入的模樣;為什麽陸先生陸太太這麽熱情的好人他們最大的兒子時時刻刻都板着個臉,性格也孤傲,反而是接下來的弟弟妹妹更像父母一點。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有的時候陸先生顯得有點懼怕陸思榕,或者說是實在不知道拿自己兒子怎麽辦才好。他記得陸先生陸太太對他說“以後你就只陪陸思榕”時露出的無奈神情,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小,沒有去細想。
江方野從逐漸遠去的思緒中拉回,再往下劃了劃手機界面。底下沒什麽東西,幾句誠摯地期待您的到來之類的客氣話,附上了郵輪的詳細地址。
看完全部他起身,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客廳裏繞圈。Alpha止咬器,陸思榕有自己送的那個。他不确定對方會不會戴,又想起止咬器錄入的是自己的指紋,一些說不明的羞怯突然湧上。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omega頸環。
這些第二性別生理用品最近逐漸呈現陸家公司一家獨大的現狀,江方野覺得這是陸思榕努力過後的結果,并且為此感到自豪。就在他點進陸家公司的官網開始搜索時,陸思榕就像是實時知道他在做什麽一樣給他發來了消息。
是兩張圖。
第一張圖是一款暗綠色的omega頸環靜靜地擺放在透明禮盒裏,他認出來那就是之前陸思榕一直為此奔波的,工作後推出的第一個新品。第二張圖是一套挂在貌似是休息室衣櫃裏的西裝,款式和之前畢業典禮那套一模一樣。
陸思榕只發了這兩張圖,沒問他喜不喜歡,也沒問需不需要。江方野咬着下唇看了這兩條消息好一會,最後還是回了謝謝兩個字。
說不出自己對陸思榕什麽都幫他準備好是什麽心情。他剛剛确實有在感激,也很激動,認為對方很為他着想,什麽都幫他打理好;但轉念一想他們兩個之間本就不像正常的情侶關系,陸思榕總是這樣好像一擲千金只為他,讓他有種自己在被包/養,而不是談戀愛的感覺。
嘆口氣,江方野還是決定不要想那麽多。如今離陸思榕告訴他的公司放假時間已經沒幾天,當下重要的事應該是和許致雲商量好去哪裏旅游。
許致雲接電話接的很快,他還不知道放假以後對方都在做什麽。寒暄了一會得知,他也沒回家,住進了林哲租的房子,每天就是在幫助導師做實驗和接林哲下班,周末兩人一起出去玩之間來回轉換。
“啊......我周末從來沒和他出去玩過......”江方野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周末兩個人也一直待在家裏,好像約會這個詞他從未想過,并且安于現狀。
因為自己偷跑去清洗标記的事一直都讓陸思榕耿耿于懷,住到公寓後在沒有陸思榕陪伴的情況下,他被允許出門的最遠距離是小區的大門。
“你說什麽?剛剛可能信號不好我沒聽清。”許致雲詢問道。
“嗯?沒什麽,沒什麽。我們繼續做攻略吧。”
沒過多久,因為換班沒有去醫院的林哲也加入了他們的讨論。江方野一直覺得自己體內那些幻想浪漫的因子在複蘇,他說無論是對于誰來說,都是第一次和自己的伴侶出去玩,找一個又好玩又夢幻的地方是必須的。
林哲也對這個觀點表示贊同。既然自己的omega都發話了,許致雲自然也不再說什麽。三人分工合作,最後決定去極北的地方,那裏有個還暫未被很多游客發掘的小村子。
至于這個地方為什麽能吸引到江方野,網頁上‘煙火大會’, ‘小木屋’這幾個字牢牢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人人都說情侶出游是增進感情的好時機,他希望這一趟旅游下來陸思榕對他的喜歡可以增加,哪怕是微小的幾個百分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