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光與寶石
第十章月光與寶石
……
“這麽說的話”，白發警官笑着聳了聳肩，“你之後可要多多費心了，鬼冢。”
鬼冢八藏點了點頭。
*
鬼冢班502教室內。
……
夏川一月無聊的按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管，神情專注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那片血肉剜下來似的。
眼神空洞的令人有些頭皮發麻。
鬼冢教官喊他起來回答，“什麽是警察？夏川。”
少年表情恢複了正常，甚至還光明正大的打了一個哈欠，“……警察？在我的眼裏警察分為兩種。”
“第一種”，少年的眼睛裏盛滿了脆弱的柔和和無盡的悲哀，“他們有着屬于自己的正義和無盡的勇氣，甚至可以為了所謂的群衆放棄自己的生命。”
鬼冢八藏像是想到了什麽，贊同的點了點頭，“那第二種呢？”
“第二種？”夏川一月的聲音裏滿是諷刺和惡意，“他們以公充私，膽小怕事。會和那群垃圾為伍，搞髒了警察的整個風氣，以及對外的精神面貌。”
“遇到問題，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如何遮掩，而不是如何解決。”
“群衆的生命比不過他們所謂的利益，這便是我所看到的第二種，令人惡心到發指的極少部分的不配稱之于警察的渣滓。”
“夏川！”鬼冢八藏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但緊跟着的卻是沉默，并沒有說出什麽其他的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默認啊，已經腐爛到根子裏的高層。
……
之後鬼冢八藏又提問了降谷零，真的是十分漂亮而又标準的答案，但……
“真不愧是降谷，不過，從這裏畢業的那些校友們真的在踐行着這些注意事項嗎？還真讓人懷疑呢。”松田陣平突然回問道。
“喂！松田，你小子把警察當成什麽了！”鬼冢教官看起來十分生氣。
“這個還用問嗎？”松田陣平站起身。
“警察是具有榮譽感和使命感，為人民和國家服務的公仆。他們尊重人權，以友好、公正的态度執行公務，嚴格遵守紀律，團結一致，友好協作，磨煉人格，提高能力，不斷的充實自我，還要廉潔奉公，具有積極向上的生活态度，這就是警察。”
“我說的沒錯吧。”
自信而又耀眼，夏川一月的目光被吸引了上去。
“……松田嗎？”少年下意識的在書頁上寫下了名字，“真是有趣啊，松田陣平先生。”
鬼冢八藏倒是沒想過這個吊兒郎當的小子能回答出這種答案，不免得被震驚到了。
被稱為松田的卷毛附近的幾個人給他舉起了大拇指，像是關系很好的樣子。
*
正午，食堂處。
……
夏川一月無意識的用筷子戳着盤中的飯菜，目光卻是落在了隔壁桌的那個松田身上。
鈴木光司用力的攥緊了拳頭，随後又松開，“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夏川。”
“……沒有”，少年回過神來，只是人就時不時的朝着那邊看去。
“啪嗒——”那個金毛的筷子被走過去的那兩人故意撞掉了。
随即他的耳邊傳來了，兩道十分不和諧的充滿着惡意的聲音。
“在警察學校裏哪個人是一頭金發啊，外國人不是進不來這裏的嗎？他怕不是走後門偷偷進來的吧？”
“別管那麽多了，也許就是呢。”
“喂垃圾們，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呢”，夏川一月站起身，眼底是諷刺的輕蔑，“真不知道警校是怎麽把你們兩個招進來的，惡意诽謗同學，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裏胡說八道。”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少年輕笑道，“……要是給外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警校都是你們這種垃圾貨色呢。”
本來正要發作的松田有些茫然的看着這幅發展，貓眼青年眼睛裏也滿是憤怒，但還是溫和的安慰着自家幼訓染。
少年溫潤而又可愛的不失青澀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但是那張嘴卻吐出了，極為反差感的言語。
“唉？！你幹什麽啊？本來就是，還不讓人說嗎？你和他又是什麽關系？管這麽多幹嘛？！”其中一人語氣十分的不屑，又帶了些許慌亂和虛假的鎮定。
說的聲音也很大，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勇氣似的。
“我是說，再敢在後面随意诽謗別人的話……”，少年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了，像是初春剛盛開的花，“也許你們不想要這份錄音，被整個警校都知道。”
“別想搶過去哦~”，夏川一月晃着手上的錄音筆，“我這裏還有很多備份呢~”
“你…你…你可是警察！”那人底氣不足，甚至說話都有些結巴，“怎麽能随便威脅同學啊？！”
“你如果敢這麽做……”
“唔~，不知悔改嗎？”少年一臉真誠且無奈的樣子卻吓得兩人下意識的瑟瑟發抖，“我做了什麽壞事嗎？只是正常的記錄證據而已啊，難道不是嘛~”
“啊嘞嘞——”，夏川一月歪了歪頭，原語中是真摯的好奇，“你們現在不應該給人家金毛先生道歉嗎？”
“對不起！！！×2”
剛喊完那兩個家夥就迅速的逃跑了，仿佛身後有什麽洪水野獸似的。
夏川一月其實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了，畢竟他與那個金毛并不相識。
但是看到那家夥被其他人為難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很生氣，非常生氣，生氣的想要原地就把那兩個混蛋灌水泥扔海裏的程度。真的是太奇怪了啊，明明是陌生人……
少年擡眼時卻發現，降谷零也在看着自己。那雙霧紫色的眼眸裏，有着連本人都未察覺到的雀躍與悲傷。
灑落的陽光碎落在眼瞳裏，像是細碎的星星，又像是夜晚的銀河，耀眼而又美麗。
夏川一月不在看了，只是迅速的扒完飯拉着鈴木光司離開了。
“警察什麽的，都給我見鬼去吧！”身後傳來卷毛先生的聲音，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傲嬌。
……
*
“……晚上好。”
“啊”，卷毛撓了撓頭，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晚上好。”
夏川一月有些無語，但還是尴尬的提醒道，“站遠點。”
卷毛意外聽話的後退了幾步。
雖然無奈，但是夏川一月還是仍舊十分從心的從牆頭上跳下來。
“夏川你這是出去做賊了？”松田陣平疑惑地問着，“大晚上的翻牆出去幹嘛？”
“……啊”，鮮紅的井字從額角冒出，夏川一月攥緊了拳頭，臉上的笑容隐隐泛着黑氣，“其實你不會說話可以閉嘴的，松田桑。”
“所以”，松田陣平原本還想再問些什麽，但是看到面前人身後隐隐冒出着的黑色百合，就下意識的住了口，“……哦。”
“如果我說”，夏川一月的眼睛裏似乎有一抹猩紅閃過，但又迅速消失，“啊，沒什麽。”
如果我說，我是出去殺.人的呢？松田君，你會害怕嗎……夏川一月把原本要說出來吓唬人的話語咽了回去。
“啧，明天見，松田君。”
少年欲言又止後，徑直離開。
……
清晨，操場上。
……
“啊，好累……”
“夏川一月！你這臭小子不要邊跑邊睡啊！”
鬼冢八藏眼看着某只咩咩即将臉着跑道的時候，卷毛同學非常及時的把咩咩一把撈了起來，“……夏川？你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怎麽這麽困？不對，你好像平時也這麽困。”
鈴木光司收回了懸在半空中的手，眼底滿是不滿。
……
正午，剛剛下課，大家即将去食堂。
……
“喂，夏川”，卷毛同學一臉無語的戳了戳少年的臉，“走啦走啦，再不去就搶不到飯了！”
“……”，夏川一月輕輕拍開了松田的手，“那就不吃。”
松田陣平抽了抽嘴角，語氣裏帶上了些許不滿與無奈，“不吃飯可不行，下午有射.擊課呢，要保持良好的精力才行。”
卷毛同學拎着困困的咩咩和其他四人一起去往了食堂，鈴木光司看着衆人離去的背影，一不小心捏斷了手中的鋼筆，鮮紅的墨水灑在課本上，像是幹涸的血跡。
“松.田.陣.平”，鈴木光司的表情危險，“……又是你！”
……
夜晚，天臺。
……
松田陣平半月眼，“夏川你是夜貓子嗎？”
“怎麽一到晚上就這麽清醒？”
夏川一月看着幹淨的夜空和皎潔的月亮，心情意外的很好，“也許是呢？夜晚總是吸引人，但是，其實那是因為我晚上容易失眠啦。”
“所以昨晚才會無聊的翻牆出去在空曠的街上飄蕩，說來也巧，那時我正巧回來遇見了你，真是有夠尴尬的诶。第一回跑出去溜達，結果就被人撞見了。”
“不過你竟然沒有告訴鬼冢教官，這倒是令我挺意外的诶。”
“原來是這樣啊”，卷毛同學笑着說，“那還真是夠巧的。”
少年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落入了月光，像是顆沉淪在黑暗中的上乘寶石，仍舊熠熠生輝，不失光彩。
“……松田君？”
松田陣平這才發現自己入了神，“夏川的眼睛像寶石一樣呢。”
“诶？”
……
*
除了剛開始的那兩天，玩家發現之後的一周內，他所攻略的攻略對象好感度未漲一點。
“這樣怎麽能行呢？”鈴木光司死死的皺緊了眉頭，“只有15點啊，連最基礎的60都沒有達到。都這麽久了，我在一月的眼裏還是陌生人嗎？”
“松田陣平，又是松田陣平！”
“這樣可不行啊”，青年的神情有些扭曲，“……如果是拯救的話，對！如果是拯救的話，一定能得到很多好感度！”
“正好那家夥最近的野心也越發大了，透露出些消息，讓那家夥作為我的墊腳石，順便再除掉松田這個礙事的家夥好了。”
“一月要受很嚴重的傷害，只有這樣才能突出我對他……”
——
“什麽案子一定要警校生去犯險？！”
“這是上面要求的，說是其中這個孩子必須要去，這是命令。”
“可夏川他才十七歲！”
“抱歉，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這是上面的命令。”
“……”，像是妥協了，鬼冢沉默了一會兒，“你得保證把他們完完整整的送回來，但凡他們幾個小子出了什麽事，老子跟你沒完。”
“好。”
——
在臨走前鬼佬面色凝重的叮囑他們六個人，“一定要小心謹慎，以自己的生命為重，不要以身犯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