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垠之人
第二十五章無垠之人
這是不對的，夏川一月意識到了。
因為他清清楚楚的記得之前所經歷輪回的全部記憶，這意味着這個輪回世界是他可以存在的世界，但同時也意味着……
不，也許情況并沒有那麽壞呢。
*
天空翻起了魚肚白，柔和的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灑落進來。
少年下意識揉了揉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棕色的頭發微微炸起，還泛着水霧的眸子逐漸清明起來。
房間裏的陳設逐漸清晰，明明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可現在卻泛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陌生感。
“……啊”，夏川一月微微低下頭，太陽穴仍在一陣一陣的刺痛着，“好奇怪啊，為什麽會那麽奇怪呢？”
“為什麽會記得呢？”
他微微擡眼看向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部手機，“既然都記得的話，那就讓我來看看這次來自輪回的變化……”
如果還是去那個孤兒院的話，他還是可以去找到白蘭地先生。
……
從小到大的所有身份信息都在，但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說，那些信息原本是組織為了應付外界而造的虛假……但現在成為了真實。他的父母死于一場火災意外，而不是在死于木倉下後被爆·炸隐瞞。
他仍舊是孤兒，卻沒有加入組織。
這裏沒有他所認知的一切，孤兒院不是組織旗下的，沒有負責人白蘭地。
在這個郊外，有的只是一所隐藏着罪惡的披着孤兒院外殼的地獄。又是器·官販·賣，地下室溢滿了濃重的血腥味。這幾乎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憶，痛苦到令人窒息。
剛來到這裏的第三個星期，夏川一月出色的外貌引起了某個家夥的注意。
一個只有頭腦的12歲柔弱美少年能做什麽呢？正巧的是，他本事不多（老凡爾賽了），但非常擅長“馴狗”。
——
“な、皆さん~頑張れましょうか~”
是來自惡魔的低語嗎？是天使才對吧。
脆弱而麻木的孩子們，因為黑夜的月亮團結在了一起。
這可是柄利刃。
……
“331號”，那個家夥在不斷的靠近着，臉上那令人反胃的笑容使他又往後退了幾步，“之前生活的很好吧，結果卻倒黴的流落到這裏。”
周圍零散的幾個孩子全部不約而同的低下頭，他們試圖用這個動作掩蓋住眼中的憤怒與厭惡。
與先前所推斷的大至不差，其中一個負責人上鈎了。
這所孤兒院有個明面上的院長，兩個負責人和醫生。“醫生”同樣也是交接人，主要負責那些珍貴的“貨品”。
僅不到一周，夏川一月大至摸清楚了整所孤兒院的運作方式。
來這的第二周，夏川一月找到了所有孩子并告知計劃。
來這的第三周，夏川一月成功的翻出了一大條犯·罪資金鏈，且與警方配合搗毀了其中大部分基地。
許多的相關人員落網，某個人突然在審訊室突然消失。
情緒壓抑到極致時，是需要釋放的。
——
“……要聽話哦”，少年厭惡的俯視着某個趴在地上被折磨的已經不成人形的家夥，施舍般的将熒藍色的液體倒在那家夥身上，“不想死，就要乖一點哦~”
真是抱歉，他本來其實也不想用那麽粗暴的方式呢。
潛移默化般的将他人的想法改變，視自己為主才是他最喜歡的方式。
畢竟那樣得來的才足夠忠誠。
在西歐神話中有一種代表性的生物，那就是惡魔，而羊……哈哈哈。
人可都是具有雙面性的，他自然也不會例外。脆弱的羔羊和可怖的惡魔，這何嘗不是一件極度諷刺事情。
但夏川一月是個溫柔的好孩子，所以只有真正罪大惡極的渣滓才會迎來咩咩的懲罰哦~
此處插個小碎片↓
冰酒（堅定）：……所以一月果然還是心裏有我的。
馬爹利（認真）：酩悅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金賓（比心子）：Moet醬果然是最棒噠~
……
（以下省略某兩只白蘭地、某光司和某不亂君~☆）
*
至于如何聯系警方……
“吶，安田桑知道烏鴉嗎”，小少年臉上是充滿了惡意的笑，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惡魔，“啊啦，看來安田桑是知道的呢~”
“你的搭檔惹我不高興了”，夏川一月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的‘煙花玩具’，“安田不介意吧，手機拿來。”
身形高大的男人沒有絲毫猶豫迅速的将口袋裏的手機遞了過去，“當然、當然不會介意了，大人随意就好。”
就這麽簡單，夏川一月直接了當的成功聯系上了警方。
至于安田？
哈哈，他早已被氣場全開的咩咩吓傻了哦。
——
“……可是為什麽呢？”
沒有白蘭地先生，他又該怎麽回到組織去？如果時間線再早點的話，就像第一次那樣，阿陣會把他帶回組織的。
“怎麽辦呢……”
實在不行的話，那他就去東京找高明哥哥。或者，他專門去暗網上截胡組織的任務信息，說不定能碰瓷正好進去呢。
不，也許他也不一定要進入組織。
可是這個輪回的他是孤兒，他沒有可以依賴的家人。
就在夏川一月和其他獲救的孩子坐在警署裏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一名警察先生注意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小咩咩。
“……小朋友你為什麽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
嗯，确認了。
是個充滿了無用的好奇心且心地善良，即将會調職前往東京的大好人。
然後呢，小咩咩就順理成章的被警察先生領回去養着了。
淩·單身·原·有為青年·蒼·大好人·梧（驚恐）：夏川！不要在現場到處亂跑啊啊啊——（老父親心累 jpg.）
——
又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
“蒼梧尼桑果然還是很廢物呢~”
這是雙手做比心子狀且笑容活潑溫暖且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小天使的夏川一月，咩咩用着最輕快可愛的語氣說出了最紮心的話。
“一月就不要這麽打擊人了啦”，淩原蒼梧無奈捂臉，“……可能是因為我的天賦完全沒有點在烹饪上面吧。”
“看來我還是只有吃快餐和便當的命了，還好有小一月在。”
夏川一月頓了頓，頗為無奈的轉移了話題，“呵呵，所以蒼梧尼醬昨天和那個警察先生聊什麽了。”
“哦哦”，淩原蒼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本森桑希望一月可以加入搜查一課哦，說是一月超級合适……”
“ダメ！”夏川一月一秒回絕，“當社畜這種事情絕對不要啊！！！”
“當時就應該替我立馬拒絕啊，笨蛋蒼梧！”每天三個案件打底，每周兩個大案打底，他甚至都在懷疑為什麽米花的人怎麽還沒有死絕。
淩原蒼梧歉意的笑了笑，“下次一定了啦，一月。”
屢試屢敗，這次更是一不小心把廚房給炸了。最恐怖的是，他還沒有處理完這一片狼藉就被正巧回家的一月撞見了。
“哎”，夏川一月裝打掃工具往地上一堆，“笨蛋蒼梧，下次還是不要再進廚房了哦。”
“一月今天的稿子寫完了嗎？”，打掃到一半，淩原蒼梧突然開口問道。
“……”，少年揉了揉太陽穴，“當然寫完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蒼梧尼桑一樣喜歡拖拉。”
但是報告真的很難寫啊，淩原蒼梧沒有反駁。
——
《廢墟與玫瑰》講述的是一名強大的銀發措殺者與異種玫瑰少年的故事。
在末世中，措殺者負責獵殺異種和保護人類。林·阿爾德也就是本文的主角之一，是負責消滅異種的一線自由人，溫柔只是他的表象，他輾轉各處，只為了斬殺那些隐入人群的異種。
而在廢墟中，他遇到了一株色彩極致鮮明的紅玫瑰。
柔弱的小玫瑰天真且不諱事世，那是他見最特別的異種。因為所有異種都會對人類産生惡意，但這位玫瑰少年卻只會長出各種顏色的花，就連唯一帶有攻擊性的荊棘尖刺都被好好收攏。
“以後你就叫小玫瑰吧。”銀色頭發的措殺者接過了少年的花，他主動接納了異種。
令人意外的是，小玫瑰是希望。
異種玫瑰是可以帶來希望的玫瑰，在玫瑰凋謝的時候，他凋零後的養分會滋養着整個世界。
但是林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養了一段的時間的玫瑰，總會在不同的時間後突然消失。
墳墓，一個又一個的墳墓。
獵殺者無力地看着輪回，一遍又一遍。
玫瑰在逐漸失去着原本鮮明的色彩，世界的天空越發的藍了，水面也越發的澄澈。
而這些變化，沒有人可以知道。
他想要記住玫瑰，卻總在輪回開始重啓後忘卻。
最後，他終于重新想起了玫瑰。
但是啊，你知道嗎？
……花期終會來到，玫瑰凋零。陽光灑落大地，一切都是那麽的祥和溫暖。
卻獨獨缺少了那麽一支玫瑰，重新完整的世界裏缺了一朵紅玫瑰。
林感覺自己快瘋了，但是無論付出多少，努力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尋找，他都仍舊沒能再次看到那朵玫瑰的蹤跡。
……
——
果然和他之前想的一樣。
那些與他有着深深羁絆的人，全部都将他遺忘了。
夏川一月待在角落裏，默默的幫助某些家夥度過死亡的節點。然後，在某樣事件結束後再重新撐起笑容推開玄關的門，回家。
“蒼梧尼桑，我回來啦！”
他從不喜歡被試探，也不喜歡那種被當做需要警惕的陌生人看待的眼神。
會痛的，即使事先預想過……那也還是會痛的啊。但如果沒有遇見，沒有主動上去交流，只要沒有發生，那他就可以完全當做大家還記得自己。
Moet可是最擅長自欺欺人的。
“一月之前是認識萩原先生嗎”，淩原蒼梧試探性的問着，“……一月看上去很悲傷呢。”
“吶，蒼梧尼桑”，夏川一月笑着舉起了一根手指，“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你有一群非常非常要好的摯友，但是突然某一天，你發現他們全都遺忘了自己的存在。如果那樣，蒼梧會感覺到怎麽樣呢？”
“會感到絕望吧”，青年思考了一下随後便直接回答，“令人窒息的感覺呢。”
“是啊，會絕望的呢。”
夏川一月從未如此希望自己能像之前一樣情緒與記憶都被清除，能毫無顧忌的一個人在忙着新輪回的新生活。
……因為，即使只是在腦海裏想象那種情景，也不免得會感受到窒息和絕望啊。
（正文完·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