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霍,這裏還有一個?”
蘇方先行開口,文瑡懿回答道,“可能就在這裏,如果還不是,我也不知道了,得回去問問我大哥,那個時候我年紀還不大。”
聞言蘇方多嘴了一句,“所以你那個時候多大?”
文瑡懿:“五歲。”
蘇方:“……”
“你五歲的事情能記住一些都不錯了,不過我五歲的事情應該也記得,肯定在玩泥巴。”
兩人走到房子面前,文瑡懿推推門,卻發現有些推不動,蘇方便說着她來,但使使力,發現的确是有些推不開,于是幹脆直接撞門。
“用什麽撞?”文瑡懿問道。
蘇方拍了拍自己,“蘇方牌。”
說了一句讓文瑡懿讓開點,随後便用身體使勁撞擊,沒想到,一下就可以開了,蘇方瞧瞧了門口的東西,一根棍子?“可能是放在旁邊的,然後卡在門旁邊兩側的石竈上了,剛好就把門給卡死了。”
文瑡懿若有所思,“是嗎?”
蘇方擺擺手,“那總不能是有人故意把門靠上的吧。”
看樣子這裏是廚房啊,還有很多的幹草和柴火堆在一旁,“這麽多柴火,要砍多久。”蘇方說完看向文瑡懿。
文瑡懿在翻柴火堆,蘇方感覺自己眼睛可能瞎了,不對,再看一遍,不,文瑡懿的确是在抱着幹草和柴火往旁邊扔,蘇方心想難不成,她是覺得入口就藏在這裏。
也不多說了,蘇方幫着文瑡懿一起,兩人搗鼓半天,才終于在一個小角落裏瞧見一個東西,就像老百姓們平日挖的長方形地窖口般大小的擋板,“還真的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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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方率先掀開木板,裏面就和深井一般,不見一點光亮,她估計這裏面放了爬梯,手電筒的光照射過去,果然在一旁有一條小巧的爬梯,“要下去嗎?我估計這裏面會有人,死人,活人都有吧。”
文瑡懿疑惑,“為什麽你這麽确定。”
蘇方擡起頭,将手指上的東西給文瑡懿瞧,“這是新鮮泥土啊,剛剛在爬梯上看到的,而且你不覺得,這裏就是最好的隐藏地點嗎?既然你說那些人很有可能在這個醫院,那就必定沒有比這裏更安全的地方。”
說着,蘇方站起來,彎腰撿起那根被自己撞成兩截的木棍,“或許是真有人故意把門框起來的。”
文瑡懿聞言點點頭,順勢接過蘇方遞過來的木棍,“而且這裏面若有若無飄出一股怪味,我不知道為什麽聞着很惡心,文瑡懿你有帶口罩嗎?”
美人聽後沒啥反應,只是說了一句,“我不是百寶錦囊。”
不過文瑡懿還是湊到入口嗅了嗅,皺了皺眉,“應該是你們說的那種老人味吧。”
瞬間被說中,蘇方就說很熟悉,她激動的連忙點點頭,“對對對,端屎端尿的味道。”
文瑡懿:“……”
倆人順着爬梯下去,蘇方動作比較快,下了沒兩分鐘,她腳試探了試探,确認接觸到了地面,才将手從爬梯上撤回來,等了會文瑡懿才到,蘇方先前用手電筒掃了掃了裏面。
是一條逼仄狹長的通道,牆壁上都是黑乎乎的東西,不知是苔藓還是什麽,空氣中還若有若無的飄着在入口處聞到的味道,牆面高高聳立在兩排,就是瞧了一眼便覺得很不舒服,讓人壓抑。
蘇方察覺到文瑡懿身體抖的厲害,“怎麽了?”她輕聲問道。
文瑡懿不說話,蘇方覺得奇怪,半響,“你是怕黑?”
沒聽人回答,蘇方笑了笑,“什麽嘛,有手電筒你還怕嗎?”雖然這麽說,但蘇方還是握上文瑡懿的手,溫暖的感覺覆上對方冰涼的手掌,文瑡懿的聲音傳來,淡淡道,“只是聞到這個味道想起來不好的事,謝謝了。”
蘇方道了句沒事,便帶着文瑡懿往前,走了好一會,這通道像是看不到盡頭一般,空氣中的那些味道,時不時竄出的老鼠,讓蘇方也覺得在這很不舒服。
手電筒的光亮打過去,在前方,能隐隐約約看見有一扇門,蘇方往後瞧了眼文瑡懿,對方像是好些了,可真仔細将光打在她臉上看時,才發現文瑡懿額頭上都是細汗。
“你真的沒事?還是有什麽不好的東西你沒和我說?”
聞言文瑡懿搖搖頭,“沒事,走。”
蘇方聽此只得更加握緊了文瑡懿的手,倆人到達門前,蘇方推開門,這裏出奇的安靜,聽不見一點聲音,就是風聲都沒聽見,裏面依舊很大,但又仿佛是來到了一個于剛才無一特別的空間。
蘇方拿着手電筒繼續往前走,可身後的文瑡懿突然脫離了她的手掌,蘇方剛要問她怎麽了,這個空間裏突然亮起了燈,這把她吓了一跳,随着燈光一個一個亮起來。
視線也逐漸變的清醒,蘇方這才看清腳下的地面,有着一灘灘褐色的污垢,有些凝固的很厚,黑黑的,蘇方帶着些震驚回頭望,才發現是文瑡懿打開了燈的開關。
“這是,這是幹了的血嗎?”
文瑡懿聽後低下身用手指抹了抹,“已經沒味道了,不過的确是。”
蘇方咽了咽口水,這地方無處不透露着詭異,這裏兩則都是看着很厚的鐵門,不過害怕是有些害怕,但她還是壯起膽子用力去推其中離她最近的鐵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就聽見一陣嗚咽嗚咽的聲音傳出,随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惡臭,蘇方聞見架不住,先行把門關上,這個她聞過,絕對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思緒瞬間拉回到小時候。
記得村裏有個老李頭,強要了自己的兒媳婦,死後沒一個月他兒子知道了這件事,帶着十幾個壯漢硬生生把老李頭的墳兒都給掘了,正值炎炎夏日,想想那屍體會腐化到哪種程度。
開棺的時候,都快變成肉泥了,頭皮和頭發粘在壽枕上,男人沒正瞧一眼,像是垃圾一樣就是往旁邊扔,然後将穿着壽衣的老李頭提溜出來,蘇方爺爺不讓蘇方過去湊熱鬧,她就跑到離那不遠處的山坡上。
剛來遠遠就瞧見一個紅色的繡花枕頭被扔在山腳下,上面有一坨白色細小如毛線一樣的東西,還有一些不知明的黃色液體,周圍混雜着大人們說話的聲音,還有老李家其他幾個兒子的咒罵聲。
老李頭的老伴就在旁邊掩面哭着,大喊作孽,農村嘛,有什麽事早上剛傳,沒到晌午就已經傳遍十裏八鄉了,可這次卻沒烏泱泱的都是人,反而很冷清,除了同村的幾個人來看熱鬧。
其他人都在家閉門不出,說封建迷信是怕得了煞氣,黴運沖到自己家來,說科學點,誰想來這聞這種死人臭,老李家的那媳婦就在旁邊,泣涕如雨,捂着眼睛不敢看。
她男人硬拉着她一定來看,老李頭的老伴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跑向女人扯起那女人的頭發,看着嘴裏還罵着什麽,當時蘇方聽好像是罵狐貍精,被男人一聲怒吼平息下來。
蘇方是沒看見屍體的,聽說那男人是要示衆,但老李頭老伴強烈要求必須給圍一塊布,畢竟那副樣子也不好看,見了都要做噩夢,蘇方就見男人丢了一件壽衣出來,緊接着便是褲子。
就那一次,蘇方覺得,八卦這事,有時候可以不用那麽好奇,因為開棺後的那味道,加上風一吹,簡直就是腥臭飄十裏,彼時她就在那山坡上和其他幾個小同伴一起吐了。
就是一個感受,太臭了,而且還是洗不掉的臭,那幾天蘇方聞什麽都是一股那味道,因為鼻腔黏膜上去都去不掉,而且就那時穿的衣服上,嗅着都會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可視為蘇方一輩子的陰影。
就算是這樣,那李家兒子還是拿着趕牛的鞭子,抽了一個小時的老李頭,一邊罵着畜生,一邊鞭屍,腐爛的肉泥濺的到處都是,蛆蟲四竄而逃,旁人都不敢上前,分裝的老李頭散落到他兒子臉上。
那男人都不曾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一幕她印象深刻,那被老李頭喂的白白胖胖的小蟲子随着腐肉一起濺落在男人臉上。
還往他鼻子裏鑽進去,那男人絲毫不在意,擤了擤鼻子,繼續鞭打着,蘇方只覺得很惡心,其他人還想看着,她卻怎麽也受不了,匆匆忙忙逃跑似的回了家,再次嗅到那味道,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是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現場給文瑡懿吐一個。
“文瑡懿,你還是別打開這個門了。”
“我懂,剛剛我聞見了,我也受不了。”文瑡懿的聲音傳來,說罷還幹嘔起來,蘇方沒想到就那麽幾秒鐘的時間,味道都擴散出來了,這麽瞧來蘇方比文瑡懿強多了。
文瑡懿眼眶上噙着眼淚花,蘇方拍了拍她後背作安撫,現在她都不敢随便亂開門了,誰知道裏面是什麽,文瑡懿的聲音傳來,“你剛剛開門應該有聽見有聲音吧?”
蘇方一聽,連忙說道,“不是鬼!肯定是人!肯定是人!”
文瑡懿:“我也沒說是鬼,應該是有人在裏面。”
蘇方:“難不成,你還想我們再進去嗎?那地方,而且怎麽可能會有人呢?”說這話她自己都心虛了,剛才太黑了,她的确沒看清楚裏面有沒有東西。
但是有活人的幾率也不大,突然,鐵門內傳出咚咚咚的聲響,這把倆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