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親送上學

父親送上學

憶年六歲心尚孩，健如矯兔奔複來。

庭前八月柿棗樹，一日上樹能千回。

即今攸忽已三十，常念孩童費心事。

強将笑語問父母，悲見生活百感集。

入門依舊兩手空，父母卻是更寬容。

癡兒未知父子禮，叫怒索飯啼門東。

在村裏上小學，李沐風沒少挨打，不去學校逃學，挨母親的打，到了學校太笨，挨老師的打。

上了初中後母親就很少，幾乎是不打他，不過換成了甩臉子，責罵，由于從小被母親打的多，所以李沐風怕的是母親，她有殺氣，而不怎麽怕父親。

在家就算母親不打他，只要她一變臉，瞪着眼，殺死騰騰，氣氛不對，李沐風就頓時害怕，變得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有任何反抗，只有承受狂風暴雨般訓斥的份。

當時從老家去村裏學校的路，真是太遠了，我又小。

一開始幾乎天天是母親或父親送一程，大多數都是母親送，印象裏父親只送過一兩次。

有一次是早上天黑乎乎的，父親把李沐風送過了樹林，墳園，那段路後，他就偷懶回去，讓兒子自己走。

李沐風一個人走到大伯門前的溝裏，忽然看見右前方，不遠處，有一團白色的東西在溝裏，一動不動，鬼這個東西在李沐風心裏冒了出來。

周圍還被夜色籠罩，一片死寂，李沐風吓得、害怕的頓時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不敢往前挪動半步。

那白色東西在夜色裏顯得格外矚目，一動不動，李沐風壯着膽子朝那團白乎乎的東西說話，結果寂靜的黑夜裏沒一點反應，那一團白色東西仍舊立在那一動不動。

吓得李沐風立在原地，放聲大哭，吼破嗓子拼命的嘶吼，嚎叫：“媽…媽…啊啊啊……媽……，爸啊……你在哪……哇哇……啊啊啊……我害怕......”

哇哇的哭，哭的連自己都聽不見一點外界聲音。

感覺哭了好久，也不覺得累，直到父親火急火燎的跑來喊道：“你咋啦，你啦，娃你咋啦，是不是摔跤了？”

大聲嚎叫、哭泣的李沐風，害怕的情緒，這才頓時輕松下來，嘶吼的哭喊聲，變成抽噎的說話，指着右前方那一團白色：“那有一個白色東西，我害怕。”

此時黑乎乎的天色，已經開始慢慢泛白，能模模糊糊看清遠處的東西。

父親順着指去的方向一看，說到：“那是一個大石頭，不用害怕，是個白色的大石頭，不要哭了。”

李沐風這才擦幹眼淚，用力仔細一看，果真那一團白色，竟是個大石頭，難怪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此時天色慢慢放白，李沐風背着小書包一颠一颠往學校走。

還有一次，是一個刮大風，且下雨的早上，上學時，天不是黑乎乎的，但也沒亮。

父母那天都懶，賴床，沒起來送，李沐風就一個人拿着黑雨傘，出了門。

走到對面那顆老大、老大的柏樹下，忽然刮起一陣大風。

大柏樹裏可能有避雨過夜的鳥受驚，亂叫了一聲，頓時把路上的李沐風吓得站在原地，拼了命的嚎叫，哇哇大哭。

在屋裏睡覺的父親，聞聲匆忙跑了過來，邊跑邊喊：“娃，娃，娃你怎麽了，沒事，沒事，你不要怕，我來了。”

父親呼哧的着站在我面前，問完情況，笑着說：“哎！那是樹上的鳥叫，刮風把鳥吓到了，是鳥叫，你不要怕，別怕。”

打的雨傘，已經被風吹的翻了面，雖舉着傘，卻沒有擋住一點雨，李沐風身上都被雨水給淋濕了。

父親把他背回去，母親給換了幹的衣服，又說盡好話，才把李沐風哄的去了學校。

一次父親送李沐風，也發生了和母親送他時一樣的情形。

那天李沐風又不想去學校，父親把他送一段，往回走，李沐風也往回走，來回幾次之後，終于把父親給惹火了。

他返回來就追，要捉住兒子打一頓。

一看父親那架勢，李沐風半條命都給吓飛了，立馬拼了命，撒開丫子往學校跑。

父親發了狠似的追，那氣勢的确恐怖，這要是被抓住，還不被打個半死。

所以李沐風也慌了，極強的求生欲，讓他拼了命的跑。都慌不擇路，不跑正常的路，哪裏跑的快，就往哪裏跑，直接沖進別人的地裏，撒開腿的逃。

李沐風瞅見父親紅着臉，梗着脖子，手裏拿了一根樹條子在後面追。

李沐風只能用了吃奶得勁，拼命跑，父親則在後面追，簡直就像獵犬在地裏捕食兔子的場景。

好在極強的求生欲，讓李沐風爆發了潛能，加上這上學路他天天走，閉着眼都熟，成功躲過父親的捕打。

其實那天也有父親沒有死追的因素，要是父親下狠心，要收拾他，估計那天早上一頓飽打，李沐風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