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弱水門大小姐初遇弄影月弧
弱水門大小姐 初遇弄影月弧
“哇哇哇,救命啊,帶這麽欺負人的嗎!”雖然手腳被綁,活動不便,但良兮仍然做着無謂的掙紮。
“安姑娘啊,我們求求你別再叫了!現在是你一直在嚷嚷打攪我們的視聽好不好……”
那五個蒙面漢加上羅擎,各個都抱着腦袋縮在屋角,皺着眉頭極不樂意地瞅着呀呀亂叫的良兮。
其中一個推了另一個說:“讓你給公子常去是酒驿茶館宣揚這姑娘在我們手上,你有沒有做?公子怎麽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那個是飛鴿傳書,鴿子也要認主人的嘛,需要點時間……”
“你居然拿鴿子作通訊工具!”良兮大喊,“哪有人派鴿子去酒驿的?羊入虎口,還不被煮了吃了?”估計等到辰矣知道她安良兮被抓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
羅擎扯了扯嘴,瞟了一眼那個蒙面漢:“有道理。”
良兮哀嚎:“你們要等辰矣……”
“喂,放尊重點,不要直呼公子名諱!”
“是是是,你們等你家公子,綁着我做什麽呀?”
“因為給公子的信上是這麽說的。”
“……”
汗,對忠厚老實的人,良兮永遠都抱怨不出口。
“咕咕——咕咕”竹林裏突然響起鴿子的輕鳴。
負責飛鴿傳書的那個蒙面漢立馬激動起來:“定是公子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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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離去,良兮滿心期待,擎和其他蒙面壯士也默默注視着那個方向。
過了許久……
“咕咕。”那只鴿子還在叫喚惹得良兮心癢癢,心想那個大漢怎麽還沒抓到鴿子呢……
緘默狀态的羅擎突然道:“情況有異,你們護着安姑娘,我去看看。”
情,情況有異還綁着,不是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正想讓他解開繩子,可良兮還沒說話呢,羅擎一躍一躍,高大壯實的身影竟然迅速被細細的竹子遮擋住。
“各位大哥,英雄好漢,趕緊給我解開吧,不然等會敵人來了而你們又都顧不上我,我不是就站着等挂掉麽?”良兮轉而朝蒙面的四位大漢着手。
“不行,如果來的是公子,那我們就是欺……”領頭的漢子堅決地搖頭,“反正不行,你別妄想了!”
良兮堅持不懈:“這位大哥,我們之間……”
身後的竹林中發出“铮——”拔劍的刺耳聲音,打斷良兮厚顏的求情。
衆人往後一望,除了搖曳的竹子,什麽都沒有。
良兮接着道:“大家都是有緣所以能碰在一起,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此時又是“铮——”一聲。良兮掏了掏被震難受的耳朵,不耐煩道:“哎呀是誰,又打斷我說話!”然而再次轉身的瞬間,良兮徹底怔住了。
俏紅顏啊……良兮從來不曾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
“哎呀,這麽多男人都不知道羞,欺負一個姑娘家的……”女子站至良兮近旁,其容顏被良兮飽覽無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其身姿窈窕而手執長劍,愈顯俏麗潇灑。
“喲,好漂亮的姑娘。”
呃,剛才還那麽嚴謹,現在就這麽輕佻挑逗的語氣。
“姑娘是何人?”
“小女子名喚月弧。”
啧啧……良兮別過頭去。這些個男人吧,見到漂亮的姑娘就會問你叫什麽名字,再問你住在哪裏,接着再提出要送你回家……每個世紀的男人都有一顆相同好色的心,見到漂亮女人說的也是一樣的話,真理。
果然,蒙面大漢接着又問:“家住何方?”
“巫奇山。”
蒙面漢的頭兒:“姑娘一個人這麽遠來白鎮,山高路陡的你不害怕嗎?”
其餘幾個蒙面大漢跟着色迷迷地附和:“就是呀。”
月弧抿嘴一笑,嬌媚之态更惹人心動:“我是怕呀,一路上都很想調頭回家,可我必須帶樣東西回去……”
蒙面漢的頭好奇道:“什麽?”
月弧隐在袖中的手一翻,一枚銀閃閃的光插在他脖頸間。下一刻,女子柔體的暗香纏繞在他身前,只有良兮能聽到的聲音大小:“你的命……”
那頭兒一句話都沒曾來得及說,甚至連一聲嗚咽都沒有,筆直地站在原地,只像是被點穴了。
月弧随即對剩下的三個蒙面大漢故作委屈地:“你們大哥不肯幫我……”
“這……”大漢們還沒看出究竟,表情略有些猶豫。
轉眼間,月弧竟兩眼含淚:“你們也不願意幫我。”
“願意,願意。”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三個蒙面大漢一擁向前,月弧開心地“咯咯”一笑,良兮卻瞥見她的手掌又是一翻,這次蹦出三道銀光,精準地插入他們胸前。
随着月弧狀的小飛刀刺進肉裏的細微聲,良兮禁不住渾身一哆嗦。這家的姑娘好蛇蠍啊,随意的手這麽一翻就去了人家幾條命。
“我幫你解開繩子吧。”
這姑娘的聲音是莺燕般悅耳動聽啊,可是經過方才那一遭良兮心裏有了陰影……她一動手良兮就忍不住心顫。良兮急忙扭動着身子:“呵呵,不用了!謝謝您啊,女俠,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下輩子再報。”
“咯咯。”聽她這樣說了,月弧也不忙着救她,對那竹林裏發出“咕咕——”的一通鴿子叫喚。
良兮不禁目瞪口呆,這叫聲真像啊,難不成是鴿子轉世?
很快,林子裏就有了動靜:“咕咕……”
汗,這接頭暗語……
“弄影姐姐。”傾時,一飒爽的身形漸漸從綠悠悠的竹林中呈現:“月弧現在辦事越來越利索了。”
“嘿,手到擒來。”月弧狡黠地吐了吐舌頭。
弄影……是姐姐……良兮咂舌,這兩姐妹的差別也太大了吧,妹妹就弄得跟朵花似的而姐姐呢就是顆樹,繃着一張臉,好比是皺皺的樹皮,身材麽也沒有月弧豐滿,幹癟癟的,可這都不影響弄影帶給良兮的好印象。
弄影感覺到良兮的打量,跪身道:“大小姐。”
大小姐?
一定不是說她。
良兮在原地轉了三百六十度,咦,周圍也沒人了呀。指着她的鼻子,對無比正經的弄影比劃:“是在叫我嗎?”
“是的,大小姐。”
這這這……就算是開玩笑也來得太突然了。
月弧笑道:“你就是我們的大小姐,弱水門的大小姐,青蓮菩薩帶走的大小姐……”
“得得得,打住打住……”良兮幾乎被“大小姐”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你們說的弱水門是什麽?青蓮菩薩又是哪個神仙啊?”
月弧噗嗤一聲笑彎了腰,弄影神色不變:“大小姐那個大個子很難纏,我們暫且離去,有什麽話馬車上再詳談。”
大個子,羅擎,看上去确實有兩下子,此時還是三十六計走為先,一念及此,良兮趕緊跟上弄影的步子。月弧在身後不滿地念叨:“我早說了,他該讓給我解決的,你偏不信……”
搖搖晃晃的馬車,坐着也不安不穩的。
平生第一次坐馬車,本來是感慨頗多,怎奈在車上一撞兩撞之後,啥都忘了。良兮也不知道是路特別凹凸呢,還是馬車那輪子的問題……
月弧驚訝地叫:“大小姐不會坐馬車?”
“不會”良兮搞不懂這兩個女子是什麽來頭,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麽要救她,總之,喜歡刨根問底的她還是要纏住這個問題不放,“喂喂,你們到底為什麽這樣叫我?”
“因為你是弱水門的大小姐,我們都是弱水門的人。”又開始了,月弧嚼字念經功夫,良兮換了種眼神去注視她,逼得她切入正題,“昨天青蓮菩薩突然回巫奇山說你不見了,門主便吩咐我們出來找你。”
“青蓮菩薩是誰?”良兮總算是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嗯……你小時候管她叫青嬸呢吧。”
青嬸?不去管青嬸是如何那麽快就知道她被劫,一想到之前的良兮或許對所有的一切都很清楚,而她現在傻愣愣地在問別人這些事情是相當奇怪的……良兮立馬坐直身子含笑保持緘默。
月弧仍然帶着孩子氣,趴在窗口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說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離開巫奇山,都是多虧了大小姐。”
貌似在古代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誠懇地感謝,良兮滿足地道:“呵呵,不謝。女孩子嘛,總要出來見見世面……”那個,姑且不去論良兮是不是把男孩子跟女孩子搞混了……
“對啊!”月弧突然轉過頭來,壞笑着:“可是,為什麽這麽快就找到大小姐了呢,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天哪,後面這句能不能藏在心底不要說出來啊!良兮猛地瞪去一記白眼,哪個要說你是天真無邪的,那都是瞎了眼睛。
駕着馬車的弄影撇了撇嘴:“月弧,對大小姐說話不能這麽沒禮貌的!”
“哦,我知道了,弄影姐姐。”月弧道,“對不起啊,大小姐,但我還是覺得那些人暫時都沒有要殺你的意思,我和弄影姐姐還是來早了一步。”
這就不對了,為了可能會被月弧解救的下一個人物着想,良兮苦口婆心地:“這可不能這麽說,難道一定要在刀口上才算及時啊?”
“不,活的就是了,哪怕是一口氣的時候!”
“月弧……”
良兮一抹汗,道:“幸好我還算走運。”
月弧和良兮都因為相互之間的“玩笑”開得全身心輕松,然而此時馬兒“嘶——”一聲力吼,整輛馬車卻又不能一下子停住,前半截磕着後面,車廂明顯受不住這番折騰,不牢一些的木頭都折斷了。
“大小姐,小心!”月弧一縱身蓋在良兮身上,連弄影這個勒馬的人都一咕嚕地滾到車廂裏來。
等到片刻,馬車穩定下來依舊發出“吱嘎吱嘎”的叫聲,良兮掙紮着扶起弄影:“呀,怎麽回事,這馬不聽話?”說着,她就扯開簾布要到出去看個究竟。
“大小姐,危險。”弄影抓住良兮的褲腳。
“呃?”
“外面有人……過來。”
仔細一聽,果然能有漸近的“蹬蹬”的馬蹄聲。
良兮嗚咽道:“怎麽辦呀,羅擎那夥人那麽快動作就找到援兵了?”很明顯,弄影和月弧也是一籌莫展。氣悶的車廂逼得人直出汗,良兮拼命一遍遍地抹着額頭,想着等會要如何面對羅擎,弄影抓着她的手一直在絞啊絞,另一只則按在劍柄上,月弧掐了掐臉頰,又整了整外裳好讓肩部細滑的肌膚更露出一點來。
弄影的武器是劍,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自然要握着劍;月弧的武器就是她的美色,自然要體現出吸引人的一面;良兮的武器是頭腦,卻不是因為她聰慧過人。
有時候與對手的智商差距太大,也會讓人下不了手,而往往這樣的人要麽就是裝傻要麽就是真傻。剛巧,良兮有幸劃為第二類。
“嘩——”簾布被人一把掀開,帶進來一卷溫柔的風。
充滿驚喜地:“良兮?真的是你。”
良兮怔了一下,倏然背過頭。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将來人的身形暴露無遺。頭帶一片氈巾,飄逸的衣袂,秀拔挺直的身姿……卻是辰矣不錯。他一手支着簾布,一手微微伸開,看似平常卻充滿誘惑地展在良兮眼前。
“哇……是你是你是你呢!”良兮撲通一下撲過去,圈住辰矣的脖子,啦啦亂叫一通,在場的三人俱都吓了一跳。良兮突然感覺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這個熟悉的人了,說不出此時是怎樣的激動,反正雙眼噙滿熱淚,心情溢于言表,連月弧專屬的疊詞也現學現賣了點。
月弧和弄影相視一眼。
不用說,良兮是個粗大條的人,所以她的熱情不能在考慮範圍之內,眼前的男子雖然生得是溫文爾雅,俊逸不凡,可但凡是這樣的男人越容易蒙蔽人。
弄影甩了一記眼神給月弧,示意要她先測試辰矣的為人。
月弧輕撩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肘腕,澀澀地道:“這位公子,請問……”
辰矣抓住良兮勒實的手臂:“良兮,去我的馬車上吧。”
近乎沉醉的某人,沒有動腦地點了點頭:“嗯嗯。”
于是乎,良兮和辰矣自顧走了……月弧一臉挫敗地回頭去望弄影,那表情在說,換你去。
弄影拔劍掠到辰矣和良兮面前,兩眉蹙如春山,一聲嬌喝,整個人不怒而威:“放了她!”
“她是……”
辰矣一伸手示意良兮安靜,來回望了弄影上下一周,忽然很柔和地笑了:“請問公子說的是在下嗎……”
“公,公子!”弄影執劍的手一顫,兩眼橫瞪,像是氣得不輕。
哎呀,辰矣你這個笨蛋,竟然連她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事情都能說錯!良兮趕緊劃手解釋:“她不是公子……她……”
瞥見弄影面額彤紅,眼睛似要放出火來,良兮正要讓辰矣趕緊給人家道歉,卻發現他低着頭雙肩輕顫不止,明顯笑得差點岔氣。
良兮摸摸腦袋:“原來你知道,是故意的?”
早就知道辰矣不如表面那麽木讷呆板,卻不料他能爆出這樣讓對方沒有二話的一句來。
弄影此時方才怒道:“你——”她手中的長劍一揮,劃出劍氣淩厲的一個方圓,替她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辰矣面上的笑意迅速隐去,面對勢如破竹、循序猛進的長劍,他先是反手推開良兮,而後才偏身閃開。一刺未中,弄影自然不甘,躍起一丈之高,占去先發制人的優勢,揮劍而下。辰矣淨白的長袍受風鼓舞肆意張揚,乍一看,場中的人狂野得不似他。
良兮的背磕到馬車四四方方的角上,正好抽痛得痛得不敢動,将辰矣和弄影的一番施展盡數看在眼裏。可恨她脊椎吃痛,不然可能會跳起來。
原來辰矣真的會功夫,還這麽的好。辰矣,有八成是侍衛無疑了……
“你的怒氣跟劍的戾氣正好能搏幾個回合……”辰矣應付得游刃有餘,竟然不忘對弄影的武藝進行一番提點,“最少,你也要收掩住眼中的氣憤,不然跟別人比試,你的一切都将從這裏暴露。”
辰矣看似随意地一帶,劍就落在他手中,筆直地指着弄影的眼眸,裏面倒映出深深的雪白身影。
良兮終于出聲了,卻是一句廢話:“喂喂喂,不要傷她……”
“姑娘,你的身手敏捷,心思轉的也很快,可是劍法不夠狠也不精準。”辰矣笑了笑,将劍還給弄影,“怎麽樣?你們打不過我,是不是能讓良兮坐我的馬車?”
月弧正要反駁,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弄影居然丢了魂似的點頭道:“恩。”
呀,什麽呀?她有人權的好吧,什麽時候她的來去自由、應該坐哪輛馬車的權利到那兩丫頭手上了?那兩人也真是的,怎麽她要上辰矣的馬車,就好像她要上某艘賊船一樣擔心憂慮。
相比之下,辰矣的馬車更為精致,也清新雅致,看得出主人的別出心裁。
良兮在心底嘟哝着:不就是一馬車麽,又不常住,至于嘛?
經過的時候,看見駕着馬車的竟是那日白府門前見到過的辰矣的下屬。方才定是知道弄影絕不是辰矣的對手,于是一直窩在這裏。
馬車裏的密封性良好,滿眼都是黑黑的,良兮也不多想,待辰矣步入後也跟了上去,随意找了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馬車搖搖晃晃的,說明它已經在行進的路上了。
良兮扭頭問他:“去哪裏?”
辰矣的額前有一絲不着痕跡的紅暈,他反過來驚奇地道:“去白鎮啊,莫非你不想回家?”
呃,是啊,除了白鎮還能去哪……良兮不肯承認她是這樣沒有頭腦,故意理直氣壯地:“那不是我家,聽說,我家本應是在巫奇山……诶,我是說你送我去白鎮以後,你去哪裏?”
“嗯……”辰矣含糊其辭,“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良兮道:“你們皇宮侍衛是不是都這樣沒人生追求沒目标的呀?”
“啊?”
“那就難怪只能是個侍衛永遠也當不上皇上了……”
辰矣警戒地瞧了瞧左右,一把捂住她的嘴:“這種話,你不要亂說。”
良兮不解:“不是吧,別人都說你心狠手辣,武功很高強,這樣也怕?”
辰矣笑了笑,說了句牛馬不相及的話:“告示都是你貼的?”
雖然眼前這個男子對她溫柔可親,會平坐着與她談笑風生,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是個多面性格的、心狠手辣、毒蠍兇惡的人,于是說話之前良兮仔細地進行了一番心理鬥争,斟酌了許久,為了不讓白鎮的黎民百姓再因為她而受到迫害,她英勇就義般地把眼一閉、把頭朝前一伸,哀道:“你拿刀往這砍吧,都是我一個人幹的!”
許久,笑到抽氣的辰矣想了想,正色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覺得那些告示貼得都很……優美,是白鎮的一道亮點,我保證這是真的。”
嘲諷,絕對是對她人格上的嘲諷!
良兮左右環顧了一周,瞥見藏在辰矣身後的靠枕。靠枕,這個時代的人好懂得享受啊!看了一周,良兮就對它最懷有怨意。沒有預料的,良兮撿起它,朝辰矣身上投去。
正中!
良兮沒有想到辰矣那麽好武功也躲不開,不,是不躲開,忽然由心發出一種叫做歉意的東西,把她的心撩得癢癢,好奇地問:“認識到錯誤了?”
哪知辰矣嘴犟得狠:“不。”
“那怎麽不躲?”
“躲……不掉。”
“你剛剛一個人對付弄影不是綽綽有餘?”
辰矣動了動腿:“我那時是一個人,現在是兩個人……”
良兮感到身下不穩,低頭一看,竟然發現她是坐在辰矣身上,那麽久……頓時臉唰的紅了,不過,車簾被風輕輕帶起,趁此時有丁點的光線進來,偷偷望了一眼辰矣,發現他也有紅暈。1V1,良兮立馬又感到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