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怎麽回事？少爺哪來的這麽多銀兩？”管家去找兒子青山。
青山則去找了阿嶺過來，阿嶺答應過少爺的自然不會說。至于這小葉子，被青山稍微吓唬了幾下就說了實話，“去柳家村賭來的銀子。”
“什麽？”邱老爺聽了青山的話氣得直拍桌子，“又去賭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邱老爺氣得快要暈過去。自己走南闖北冒着生命危險掙來的銀子，早晚有一天會被這兩夫夫給敗光。
正月十五，安其羽得了婆母的同意，從廚房那兒要了些板肉炸了一大盆豬油出來。
和小葉子以及廚娘夥計們躲在廚房裏一起吃油渣子，一群人好不快活。
“少夫郎，你這一盆豬油給誰送去啊。”
衆人看着這油心裏直羨慕，不說農家人了，就說這小鎮上也沒多少人這麽奢侈的。
“給我姐送去。”
他和姐姐這次過大年都沒怎麽說過話，娘親讓他去姐姐那問問好。
廚房裏的下人聽了這話有些不舒服，主子家的東西就跟自家的東西一樣，現在少夫郎把主子家的好東西給了自己娘家，這些人就覺得少夫郎太不懂事了。
不過不懂事也輪不到他們來說。
提着食盒坐上了馬車，本來是巧兒陪着自己去，沒想到邱十瑳和小葉子也上來了。
“你上來幹嘛？”安其羽一下子就覺得馬車裏面有些擠了。
“拜訪你姐。”邱十瑳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小葉子馬上拿了一厚厚的毯子給他蓋上，還在背後放了一個靠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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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待會兒可別找事。”
“本少爺向來不找事。”邱十瑳‘刷’地一下打開一把扇子在那臭美地扇扇風。
不多一會兒，馬車就停在了孫百蓁的家門口，
“少爺少夫郎，到了。”
安其羽撩開簾子蹦下去，剛下馬車走了兩步到門口，就見自己姐姐正在井邊用冷水洗衣裳。
“姐。”安其羽一個箭步沖過去，邱十瑳慢悠悠的跟上去，巧兒在後頭提着食盒。
“姐，怎麽讓你給洗衣裳。”安其羽一看，地上兩大桶的衣裳。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出來看了看，安紅正在燒柴煮飯，一看是這家人，笑呵呵的迎了上去，“羽哥兒邱姑爺，新年好啊。”
轉身見了小葉子提着的一個禮盒，安紅叫道：“哎喲，來就來吧，怎麽還帶這麽多東西。”
“姐。”安其羽哽咽着給他姐暖手，大冷天的，他姐兩只手凍得又紅又腫，氣得安其羽眼眶紅紅的。
“快進來坐，正好我這飯也快燒好了，邱少爺待會兒就留在這吃飯，就是沒幾個好菜，要讓您見笑了。”安紅笑着擦了擦板凳上的灰。
邱十瑳氣定神閑地走了進去，在那充大爺似的坐了下來。
“姐，這麽多衣裳就給你一個人洗？”安其羽氣憤道。
安琦語推開羽哥兒的手，“相公要讀書，婆母也沒閑着，難道你讓我在家什麽都不做？”
“那憑什麽她做飯你洗衣裳？大冬天的做飯比洗衣裳舒服多了。”安其羽想大聲質問，可又怕姐姐難做人，他如今也懂事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你這話說的，難道讓婆母受罪我自己過舒坦日子？那不是大不孝嗎。”安琦語也覺得累，在娘家嬌生慣養着，在婆家得多花幾分心思。
可哪個女人不是這樣呢，雖然日子苦了點，但總會慢慢變好的，以後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幾口那才是真的過日子。
在屋內的巧兒想去幫少夫郎送袖爐，被邱十瑳攔住了，“他願意受凍有你什麽事。”
巧兒撇了撇嘴不敢回話，邱家丫鬟不少，平日裏在羽哥兒身邊貼身伺候的有兩個，其中巧兒是林琇身邊撥過去的，主要是方便林琇知道他們兩個的情況。
安其羽這邊聽了姐姐的話，想了想就去廚房把熱水給舀了，倒在姐姐洗衣裳的涼水裏面。
“這是相公要泡手泡腳用的。”安琦語想攔住他卻攔不住，畢竟羽哥兒力氣比她大。
“哎喲，哪個作死的把我熱水全給舀了！”安紅給屋內的邱十瑳倒完茶去廚房一看，熱水只剩下一小半了。
安其羽提着桶進去，“親家奶奶，是我舀的熱水。我舀去給我姐姐摻涼水去了，大冷天的那水跟冰塊一樣，可怎麽洗衣裳？”
“瞧你這話說的，大家不都這麽洗的？柴火就這麽點，得省着點用，你這都快倒完了你姐夫待會兒用什麽？”安紅臉色不快。
不說這話還好，聽她這麽一說，安其羽的火氣是怎麽也攔不住了，“你們這家裏的柴是我爹砍了送過來的，你兒子現在讀書燒的炭是我家給的！我就再和你說說這牆上挂的豬蹄臘肉，那也是我家給的！就這樣你還想讓我姐姐大冷天的用涼水洗衣裳？你這惡毒的老婆娘，再敢欺負我姐，我一把火燒了你祖墳你信不信！”
孫家村人多，各家之間本就挨得近，安其羽發火時那大嗓門嚎得方圓一百米都能聽見，更不用說躲在溫暖的房間裏讀書識字的孫百蓁了。
孫百蓁出來瞪了看熱鬧的邱十瑳一眼，馬上又去了廚房把安其羽推開。
安琦語聽見弟弟大喊大叫時就放下衣裳心急的去了那邊。
這時候，邱十瑳用他那破扇子點了點巧兒，“這時候才是咱們該出頭的時候。”
讓巧兒去外面喊駕車的兩個家仆進來，邱十瑳帶着小葉子去廚房給安其羽撐場子去了。
大冷天的，孫家村的村民也不躲在屋內取暖了，一個個跑出來看好戲。
孫百蓁一把推開安其羽，把安其羽推倒在竈臺上，安琦語力氣小沒能攔住，竈臺上安其羽手蹭着了燒紅的鐵鍋痛得他大叫。
遲了一步的邱十瑳主仆抄起身邊的簸箕掃帚就掃了過去，把孫百蓁母子一頓亂揍。
安琦語過來幫相公和婆母的忙，拿起鍋鏟往邱十瑳頭上敲，被安其羽一把給抓住鏟子扔了出去。
“弟弟！”安琦語咬着唇瞪着他。
安其羽給姐姐看手上的燙傷，氣紅了眼，“孫百蓁這混賬東西燙傷了我的手，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他，姐，你別管。”
他拿起沉重的木桶要往孫百蓁頭上砸，被安琦語狠狠抱住動彈不得。下一個瞬間，孫百蓁抽出手來踹了安其羽一腳。
被踹到肚子的安其羽掙紮着要去揍孫百蓁，可是被姐姐抱住的他動彈不得。
“姐！你松手！”安其羽心都涼了，自己和孫百蓁打架，姐姐竟然抱着自己不讓自己動，眼睜睜看自己被這孫百蓁打。
要說這邱十瑳和小葉子也沒用，這兩人都被安紅那老婆子給絆住腳了。
邱十瑳本來是不想對老人下重手，可是見這老婆子瘋癫地咬自己手，見自家小夫郎敗下陣來，趕緊使了力氣推開老婆子，跑過去和孫百蓁幹起架來。
一些看熱鬧的鄰居見孫百蓁一家快輸了，同村的肯定站在孫百蓁這邊，看見這裏的亂象想進去幫忙，卻被兩個邱家雄壯的家仆攔在門口不讓進。
孫百蓁一個讀書人，安琦語和婆母也都是弱不禁風的，很快就敗下陣來。
看着滿屋子亂七八糟的，安其羽被燙傷的右手提醒着他要趕快回去找大夫醫治。
“姐，你太讓我失望了。”安其羽舉着自己的手塞進涼水裏，這燙傷痛得他心窩口都疼。
“走，咱們先回去。”邱十瑳見安其羽疼得厲害，趕緊帶人離開。
“邱少爺，你太不像話了，竟然來我們村找事。”村裏的村長和族長都跑了過來攔住他們的馬車。
“滾！”小葉子趕着馬車要送少夫郎去醫治燙傷。
“村長，不能讓他們走。”被打倒在屋子裏的安紅大聲叫着。
村長帶着人攔住，“不行，你們不準走，今天一定要給我們村的人一個交代。”
“誰再敢攔我的馬車，我就和其他幾個地主商量商量，明年就加你們的租子，如何？“邱十瑳那扇子撩開那簾子，語氣十分不善。
“........”衆人一聽這話，頓時沒了勇氣攔他們的馬車，只好讓他們離開。
很快，孫百蓁便帶着族裏的一些人敲鑼打鼓地來到了邱家讨個公道。邱十瑳和安其羽今天打他娘，這筆賬一定要算。
邱老爺知道自己兒子那臭德行，态度良好地給人家道了歉，還讓管家拿來了銀子賠罪，“等他們回來了，我會讓他們親自去孫家賠罪。”
“慢着，”邱念綠走了出來，“爹，咱們不能只聽人家一面之詞。”
三小姐早就回去了，只是這二小姐邱念綠不想回縣城，所以在邱家多待了幾日。
向來護着弟弟的邱念綠自然不舍得讓弟弟吃苦，“孫百蓁，你說我弟弟打了你娘，可有證據？”
“我們村那麽多人看着，還能作假？”孫百蓁怒氣沖沖，“我只是一介布衣，鬥不過你們邱家。你們邱家想打我罵我都行，我都毫無怨言，只是你們不該打我母親。”
孫百蓁的這番孝心感動了邱老爺，讓邱老爺無地自容，他怎麽就生出來邱十瑳這不懂事的敗家子呢。
“你們村的人自然都幫你，他們的話，不可信，”邱念綠坐在爹爹旁邊，眼皮子一掀，冷聲道，“我這小弟心腸善良，斷斷不會是那種欺負孤兒寡母的惡人。”
“念綠，你——”
“爹，”邱念綠一個眼神看過去，邱老爺也住了嘴。
“本村人作證不算數，那我媳婦呢？”孫百蓁把安琦語拉了過來，“她是你們家少夫郎的姐姐，她總不至于污蔑你們家少夫郎。”
這.....邱老爺重重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兒子娶的這夫郎這麽不令人省心。
壓根沒拿正眼瞧孫百蓁，把阿嶺叫了過來，邱念綠問着弟弟的下落，“小十他們去哪兒了？”
“聽說少夫郎和少爺現在在醫館。”
“醫館？”邱念綠緊張地擰了擰手帕，“小十怎麽了？”
“是少夫郎的手被燙傷了，”阿嶺用眼神指了指孫百蓁，“少夫郎好心給他姐姐送豬油，又因為心疼姐姐在孫家被欺負，所以和孫家老娘起了争執，不曾想，這孫百蓁直接上去就把少夫郎推倒在滾燙的鐵鍋上，燙傷了少夫郎的手。”
也因為這樣，兩家才吵了起來。
邱老爺一聽到這，立馬吹胡子瞪眼地讓人把孫百蓁等人趕了出去。
“邱老爺，不講理啊你們！”孫百蓁大喊，在外面喊冤，“邱老爺，你自诩心善，原來也不過如此。”
邱老爺一步步走下臺階看向這些人，“我邱某半生在外頭闖蕩，見過的小人不知凡幾，孫百蓁，你別以為在外頭亂嚷嚷幾聲就能拿捏住我。這次念你孝順就不為難你，記住了，以後再敢欺負我邱家的人，絕對要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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