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完成一天的專業課學習，王齊歌和秦晏一起在學校飯堂吃了晚飯。
王齊歌惦記着七點和商泉的直播之約，起身向秦晏告別，“我要回去開直播了，回見。”
秦晏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行嗎？”
“什麽？”清着餐盤的王齊歌聽到這句，詫異地回頭看。
看到秦晏站在夕陽的餘晖裏，滿身的金色，笑得連他一個男人都覺得好看。
他說：“我想見一見聰明又漂亮的小姐姐。”
想親眼見一見她。
想知道為什麽那麽想見她。
秦晏一直都是他們專業的顏值擔當，女生們公認公投的。
他們影視攝影與制作專業和隔壁影視表演專業雖一牆之隔，但顏值差距相當大，尤其是在沒有他和秦晏之前。
本來他們專業一年招生三個班，每個班三十幾人，共計一百人，男女比例八比二，已經夠慘的了，女生還每每都被隔壁專業的男生勾去。
直到他們這屆新生。
秦晏被專業的八十多個女生投票選為影視攝影與制作專業的顏值擔當。
王齊歌本來一直對自己的顏值引以為傲，後來看到了秦晏，雖然嘴裏說着我倆也差不多，但心裏還是不得不甘拜下風。
這個孩子，怎麽看怎麽陽光，哪裏像是個要搞影視剪輯事業的技術宅？
又陽光帥氣，又技術高超，存在就是犯規！
王齊歌不是女生，不會被秦晏一個笑容就收買，他沉吟片刻，回答他的請求，“我要先問一下商泉，就是我那個一起直播的朋友。”
“好。”
王齊歌給商泉發消息的時候，商泉正準備和外公外婆說她賺錢的事。
這是晚飯後，商泉趕在外婆要出去撿垃圾之前拉住了她。“外婆，我有話想和你跟外公說。”
外婆手裏攥着放垃圾的蛇皮袋，黝黑而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同樣疑惑的還有聽到這話的外公。
把兩人帶到院子裏坐下，商泉拿出手機，打開了“百萬答題王”的app，對他們說，“不知道外公外婆還記得不久前來看望我們的義工隊嗎？”
兩人點頭後，商泉繼續說，“陪我聊天的小姐姐給我介紹了一個答題贏錢的游戲，這幾天我都是去麥當勞聯網玩這個游戲了。我贏了好幾場，拿了很多錢，今天我想帶你們去把這個錢取出來！”
“很多錢？”
“多少錢？”
老兩口很有默契。
商泉比了個“1”的數字。
“10塊？”
“100塊？”
外公外婆互看一眼，外婆補了一句：“老頭子是忘了嗎？取款機最少取100塊！”
“不止呢！是1000塊！”商泉晃着手指公布答案。
“真的？”
“不是騙人的吧？”
“不是的！”商泉拉起外公外婆的手，拉着他們往外走，“我就知道你們兩老啊會不相信，覺得這是騙人的，所以我現在就帶你們去銀行的取款機把錢取出來！”
看着外公外婆因為她賺錢的事又驚又喜又擔憂，商泉覺得特別快樂。
以後，她會讓他們習慣她賺很多很多的錢！
離家不遠就有一家海市銀行，三個人擠進小小的取款小房間，外婆站在商泉左手邊，外公站在商泉後面，看着商泉把家裏唯一一張銀行卡插進取款機，輸入密碼，卡內餘額很快出現在屏幕上。
商家的家境實在太過貧寒，大部分錢都是現金，外婆商怡身上藏了一部分，還有的都放在一直有人的家裏，銀行存款基本等于無，有也還是有一些的，商泉早就來看過，三二三。
而這會兒，屏幕上的卡內餘額顯然不止三位數，“外婆外公你們看，一三二三，這一千塊，就是我答題贏的獎金。”
兩老張大了嘴，他們家囡囡竟然不是說胡話，也是不騙他們的，是真的賺到了一千塊錢？
商泉又操作了幾下，很快，一千塊紅彤彤的毛爺爺就送到三人眼前，商泉把它們交到了外婆手裏。
錢拿在手裏，真實地泛着錢獨有的臭味，外婆拿着錢的手，連手指都微微發燙。
三個人回到商家門口的院子，商泉把外婆的蛇皮袋放回屋子裏，拉住她的兩只手，輕輕地說，“外婆，我不再是之前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了，我長大了，我不笨了，我會賺錢了，以後，換我來照顧你們，你和外公，還有媽媽，好嗎？”
老人紅了眼眶，想起了商泉剛出生那陣，圓咕嚕的大眼睛，抱着她的時候，會沿着眼睛笑，別提多聰明多靈氣了。
可就是因為家裏沒人照顧她，竟然連她發燒了都不知道。
拖久了才去的醫院，治了好久，花了好多錢，讓原本就貧困的家庭愈發拮據，後來病是好了，人卻變得遲鈍了，那雙大眼睛也不複光亮和靈動。
商泉和她媽媽是不一樣的，她不是天生癡呆，也根本沒有癡呆，只不過是整個人都變慢了，思考變慢了，活動也變慢了。
外人不懂那麽多，看她傻傻的，以訛傳訛，都以為她和她媽一樣是傻的。
老人為此難過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她又振作了起來，她還有整個家庭要照顧。
她沒想到，她的孫女會有變回聰明的一天。
而且，不是假的，是真的。
正百感交集，外公走出來，對外婆說，“阿怡，有錢了，我們帶小泉去醫院再檢查檢查吧！”
商泉變聰明好幾天了，按理說早該去醫院看看，但商家沒錢，随便一個腦部掃描都有可能用盡他們整個月的生活費。
這也是他們一直不敢提起這個話題的原因。
說多了都是辛酸淚。
但現在不一樣了，有錢了！
“對對對！我是高興糊塗了！小泉走！我們上醫院！”外婆如夢初醒，随即拉着商泉又要出門。
商泉趕緊拉住他們，“外公外婆這都幾點了，我這個情況，也不适合看急診啊，你們不要急，明天早上，我跟你們去醫院。”
醫院是肯定要去的，得讓兩老放心。
“好好好，聽小泉的。”
兩個老人的臉上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商泉突然有些釋然。
她一直煩惱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自己變聰明這件事。
可這一刻她明白了，在他們心裏，她從來沒有變傻過，她從前只是變得與尋常孩子不同，而現在，也只是變得與尋常孩子一樣了而已。
沒有估準和外公外婆交流的時間，商泉完美錯過了七點這場的“百萬答題王”。
七點零五分，她打開微信看到了王齊歌發來的消息。
小鴿子：【我的朋友想親自看你答題可以嗎？】
商泉：【可以，七點半那場，我現在出門了。】
另一邊，久久沒有等到商泉回複的王齊歌，耐不住秦晏的緊追不舍，到底還是帶着他去了“閑庭信步”咖啡館。
六點五十，商泉沒有出現，接着是七點……
王齊歌差點就要以為，因為他無理的要求，商泉拉黑他了。
好在五分鐘後，微信消息至。
“她說出門了，十分鐘就到。”王齊歌向一旁如同小粉絲見大明星一般緊張的秦晏發出通知。
“哦哦好，我去下廁所。”馬上就要見到她了！
秦晏有點分不清自己是緊張，還是興奮，身體的動作很不協調，還出現了尿頻的症狀。
真是夠了！
商泉“快馬加鞭”走得腳下生風，七點十五分就趕到了咖啡館，推門進入，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老位置的王齊歌。
“阿歌抱歉，家裏有點事耽擱了。”見王齊歌已經開始了直播，她連忙向直播間的小夥伴們道歉，“非常非常抱歉，我來晚了！”
商泉快速坐下，打開“知識超人”，迅速進入狀态，“哦，題目已經過半了！”主持人剛剛公布了第九題的答案，還有三道題，“雖然還有三道題，但我還是會全力以赴的！”
——泉泉來啦~
——想你想你~
——我果然沒有你不行！！！
商泉微笑着，迎來了第十題。
【第十題】：鹿韭是以下哪一種花的別名？
A 牡丹
B 蓮花
C 月季
和花有關的題啊~這讓人很想問：“大家都喜歡花嗎？都喜歡什麽花呀？”
——喜歡！
——喜歡呀！
——喜歡玫瑰！
——香水百合！
——泉泉喜歡什麽花？
商泉迅速下手A選項以後，為各位小天使們解惑，“我喜歡啊……”商泉的思緒不禁被這一提問花被帶去了很久以前。
兩千年前，踏青賞花是商泉極喜歡事之一。
小時候喜歡桃花，每每三月四月桃花盛開，她們幾個要好的小姐妹總要相約去賞花的。
花美，人更美。
後來與大哥一同逃亡秦國，摯友分別空難見面，一路風餐露宿，她從不喊一聲苦，她從不是嬌滴滴的小女兒。
那是一個冬天，她與大哥偶入一梅園，滿園皆是淡淡的粉，小小的花瓣迎風傲立，飄着極輕極淡的香氣。
大哥說，“阿泉，大哥從前，只願護你如春日桃花，只管快快樂樂地綻放就好，可……”
商泉搖頭，“我從不羨桃花，我也不是桃花，但如果大哥希望，我可以是桃花，也可以是這梅花。”
那時，商泉只想告訴大哥，她并不弱小，她可以綻放在春日暖陽裏,春花爛漫，也可以傲立于冬日寒風，無懼寒冬。
“喜歡桃花，也喜歡梅花。”回憶結束，商泉的笑還帶着回憶的溫度。
——泉泉笑得好美！
——癡漢舔屏中！
——為什麽喜歡這兩種花呀？
商泉想了想，這樣說道：“曾經聽過一種形容，桃花象征生命中的一切美好，生命力、愛情、美麗的容顏……梅花代表一種品格，我們不一樣~……我有點貪心，兩種都想要。”
一個解釋，又融合了過去花在各種描寫中的意象，又帶着這個時代最流行的元素。
讓人覺得，商泉說的話，多久都想聽下去。
比如秦晏。
“阿晏，你廁所回來了怎麽都不說一聲！”是王齊歌在直播的空擋發現了一直默默站在不遠處凝視的秦晏。“小泉已經開始直播了，你不是說很想看現場嗎？小泉同意了，你快過來吧！”
只想一直凝視商泉的秦晏：……
商泉随着聲音回頭，看到了秦晏，一個詞幾乎脫口而出：“秦小……”三……
困到可以直接倒床就睡了……幾天沒好好睡覺的熊貓眼·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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