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百萬贏家【第一題】：根據新交規，以下哪一種行為将一次性扣除12分？

A、飲酒後駕駛機動車的

B、駕駛機動車違反道路交通信號燈通行的

C、機動車駕駛證被暫扣期間駕駛機動車的

看到題目，商泉的腦子“嗡”地響了一下，有一些破碎的畫面湧入腦海，年輕的男男女女，喝了酒微醺的，抽煙吞雲吐霧的，改裝過的跑車，風馳電掣的車速……

身體出于本能做出選擇，神智回籠，已經作答。

答案是正确的答案，但總覺得那一秒的晃神有些奇怪。

是身體的記憶？還是靈魂的記憶？

認真想着事的商泉當下的神色有些過分凝重，若是讓直播間的粉絲們看到，恐怕會多生事端，秦晏在一旁看到了，身體前傾，巧妙地擋在鏡頭前，遮住了商泉的半張臉，嘻嘻哈哈地搶答了這道題，也算是替商泉解了圍。

“這一題可以說非常核心、價值觀了！正在學車刷題的朋友，剛剛考完駕照的朋友，以及經歷過慘痛扣分的朋友，相信一定對本題印象十分深刻了，選項中只有A是一次性扣除12分，B和C都是一次性扣除6分的。不過不管是12分還是6分，我祝願大家每天都遵守交通規則，安全駕駛！1分都不要被扣！”

王齊歌在一旁點頭，他和秦晏最近剛剛在駕校報了名，兩人空時一起在宿舍刷題，刷得火熱。

——沒想到百萬贏家居然會出這道題！請問是收了交管所的錢嗎？

——我覺得是為了社會公益吧，畢竟大家做了題知道了就不會被扣分罰款，交管所就收不到錢了！

——簡直用心良苦啊！

——看到這道題，剛剛被扣分的我心好痛！（痛苦）

——安全駕駛！愛護你我他！

——我不開車，僅在此希望全天下的司機朋友都好好遵守交通規則！

等待第二題的空擋，商泉沖秦晏笑了笑，心頭烏雲未散。

秦晏也沖她笑，笑得很暖男。

這個笑容一下子拉扯出商泉記憶裏無數個秦小三笑着的畫面，一份暖意，瞬間化為無數份，會驅散了心頭陰冷。

商泉一直都知道，她的崽子秦小三，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

【第二題】：世界上第二高的山峰是哪個

A.珠穆朗瑪峰

B.幹城章嘉峰

C.喬戈裏峰

很簡單，喬戈裏峰。

世界第一，珠穆朗瑪峰。世界第二，喬戈裏峰。世界第三，幹城章嘉峰。

第二題不再和車輛有關，恢複了狀态的商泉一秒KO，直播間裏一陣驚呼。

——我泉這神一般的手速又出現了！

——無影手？！！！

——我泉一出手，大家靠邊站！

解釋完第二題的空擋，商泉暗自思索剛才的意外，這似乎是她參加那麽多場答題以來，第一次遇到車輛有關的題目，也第一次感到十秒鐘不夠用，滿滿都是頭腦空白的無力感。

雖然極力想說服自己只是偶然，但商泉心裏實則已有一個不好的猜測。

她暈車輛題，原因未知。

嘗試在腦中搜索車輛有關的信息，有，很多，卻混沌不堪，猶如大浪淘沙，明明知道，卻因為找不到，而變成了不知道。

毫無準備的一個突然，商泉就有了弱點。

有了弱點，原本戰無不勝的金鐘罩鐵布衫仿佛破了個口，哪怕是一向都戰無不勝的商泉，也會開始擔心，如果這一場再出現一道車輛題……她很有可能會答不上來。

如此，答題王的招牌也将被她自己砸爛。

心中憂慮，面上卻不顯，答題進行中，一題一題繼續着。

很幸運，第一題之後，一直到第十題，都未曾再有車輛題出現。

想想也是，一場答題，相同題型出現兩次，未免過于頻繁了。

來不及松一口氣，十一題打破了商泉剛剛為自己建設好的心理防線。

【第十一題】：賽車比賽中，揮舞藍色旗幟代表什麽意思？

A.比賽結束

B.比賽暫停

C.減速讓行

賽車比賽？她看過！可……她不知道！

商泉心裏頓時湧起巨大的恐懼。

臉還是那張臉，白皙的，好看的，只是沒有笑容，遠看可能只會覺得商泉是面無表情而已，可近看，她臉上的絨毛好像都在微微顫抖。

她狀況不對。

而這一次，秦晏還沒有發現。

自知自己無法完成這一題，商泉極力穩住心神，努力控制住內心的恐懼，伸手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偷偷掐了掐秦晏的小手指，輕聲說了句，“三兒，你來。”

秦晏被這一掐，掐得整個人都心頭一跳，他低頭看了眼被掐了一下的小手指，有看了眼商泉，腦中無限循環的輕飄飄的一句“三兒”讓他整個人有點暈暈的。

是他聽錯嗎？

商泉為什麽會叫他這個名字？他并沒有和王齊歌說過他有兩個哥哥，在家排行第三，他根本就連家裏的事都很少在宿舍提起，商泉根本不可能從王齊歌那裏知道！

那她又是從哪裏知道的？猜的？還是什麽別的意思？

秦晏想問，卻發現商泉的表情明顯不對，在她的極力控制下，臉上好像戴上了一個僞裝的面具，直播間的觀衆隔着屏幕沒有看出來，他看出來了。

心和身體的反應很統一，先幫商泉，再想自己。

而這題，很巧，秦晏知道。

秦晏：“搶答！這道題選C，賽車比賽中，揮舞藍色旗幟表示後方有超車，需要減速讓行，黑白棋是比賽開始的意思，紅色旗是比賽暫停或結束的意思。”

一場小災難就此過去，商泉又一次得到了秦晏的保護。

第十二題反而簡單。

【第十二題】你父親的母親的兒子的女兒不可能是你的

A.姐姐

B.堂姐

C.表姐

一道很忽悠人的腦筋急轉彎，只要不被繞進去就可以答對，商泉搶答了這一題，明快的語速、清爽的聲線，聽着很是讓人愉悅。

你父親的母親是你奶奶，她的兒子可能是你的伯伯、爸爸或叔叔，她兒子的女兒可能是堂姐、親姐姐或者親妹妹、堂妹，不可能是你的表姐。

當然在親緣關系的稱呼上有個簡易的記法，在以父系為核心的親緣關系中，有女性才有“表”，分為“姨表”和“姑表”。比如你媽媽兄弟姐妹的孩子都是“表”的，再比如你爸爸姐妹的孩子，也是“表”的。

“表”代表非同姓，古代社會，表哥表妹、表姐表弟，是可以成婚的。

商泉講起這些簡直一套一套，随随便便就能舉出一大串例子。

——一直不明白的我終于弄明白了一回！

——怪我媽是獨生女！就沒讓我有個表哥表弟的機會！

——不能直視古代的近親結婚！

——我表弟熊得我總是分分鐘想拍死他！

——呵呵呵呵呵！我也想拍死我表姐呀！

——總覺得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百萬贏家”答題結束，商泉做了最後結語，“好幾天沒去‘百萬答題王’了，聽說最近題目簡單了，大家要不要和我一起轉戰八點場的‘百萬答題王’？也不要全跟我走，大家想一想，跟着我走了一撥人，留下的你就多了分打錢的機會了，不要錯過啊！”

結局說完，商泉帶着還未摘下“面具”，迅速離開鏡頭裏，逃走了。

直播間的粉絲們還不知道。

——抓住機會！

——泉泉你不是應該留在題目難的地方嗎？

——泉泉好看又聰明說什麽都對！

——我只是想看泉泉答起題來帥帥的樣子！

——迷妹眼！

鏡頭外，秦晏看着商泉閃爍的雙眼，開口道：“小泉，你還好嗎？”

八點場商泉和秦晏果真回歸了“百萬答題王”，鋪墊得好，粉絲們并不覺得奇怪，有一撥粉絲跟着回來，有一撥則留在了“百萬贏家”，誰去誰留，商泉并不在意，她收錢做事，做好自己分內事就好。

八點場，十二道題沒有出現“危險題”，依舊完美十二斬。

這晚回去的商泉是有點累的，晚上臨睡前，商泉意外收到來自于商謙醫生的問候，語音的。

商謙：【HI~小泉，這幾天身體怎麽樣？】

這是商謙醫生？商泉一時難以把如此輕佻的語氣和商謙醫生嚴肅認真的臉重合起來。

她試探性地回了一條文字過去，【商醫生？】

商謙：【是我。】

商謙：【這幾天你身體怎麽樣？】

光看文字的話，那種詭異的違和感淡了幾分。

商泉：【沒什麽不适。】

商謙：【我對你這個病例很感興趣，會持續觀察你的情況，請你與我保持聯絡，不要斷聯。】

商泉內心一凜，良好的警覺性讓她瞬間有很多想法，商醫生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是想研究她這個腦損傷又自我修複的人？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商謙的字面意思應該只是表達對她這個病例的興趣，作為醫生想要持續關注她，并不是要把她請去當實驗對象。

不過就算他請了，她也未必一定要去。

商泉于是回道：【好的。】

配合醫生，做好病人的職責，能說的說，該躲時躲，保持良好的關系，也能在需要的時候問一問自己不知道的事，比如她今天的突發狀況。

商泉：【問一下，大腦閃過很多零碎模糊的片段，有一些記憶變得很淩亂，是我大腦沒有完全修複的後遺症嗎？】

幾乎是瞬間，一條語音發送過來。

商謙：【BABY~TAKE IT EASY~,普通人的大腦都是會遺忘、會記憶混亂的，不要太過擔心了~！】

雖然又是油膩的語音，但商泉确實從中提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現在是普通人了，不是神奇的鬼魂狀态，不斷是記憶遺失還是記憶混亂，都是正常的情況。

關于專業的醫學知識，商謙肯定比她專業，暫時找不到更好的答案，商泉決定讓憂慮就此停止，等待之後的探索。

第二天，商泉和王齊歌前往浮華科技大樓簽署協議。

很高科技現代化的一棟大樓，室內的設計也有別于一般辦公樓的中規中矩，很有前沿的設計感。

王建國作為“百萬答題王”的項目組經理，在會議室接見了商泉和王齊歌。

聊了幾句，也沒套出太多信息，王建國也不再費力，掏出了協議文件。“兩位先看一看，有什麽問題我們當面讨論。”

“好。”商泉率先接過，看了一遍，協議上的內容基本都是王齊歌和她說過了，在細節上更加細致規範了，她對着王齊歌點點頭，把文件遞給他。

王齊歌也翻看了一遍，看得十分粗略，主要是看文件真的不是他的強項，就連假裝的演技也不是，他放下文件，沖王建國微笑，“協議沒什麽問題，我需要在哪裏簽名？”

王建國直接給他翻了，最後一頁，指着右下角，“兩位在乙方這裏簽字就可以了。”

王齊歌爽快地簽了，一式兩份。

随後，文件被遞回給王建國，“好了。”

王建國就問了，“商小姐，你不簽嗎？”

商泉站起身，“我們是一起的，他簽就可以了，謝謝王經理，合作愉快。”她伸出手，與王建國虛虛地握了一下。

王齊歌有樣學樣。

送走兩人，王建國拿着協議文件回到辦公桌，對自己組內的成員說，“奇了怪了，明明女的是老大，簽字卻讓小的簽？”

有這樣的道理嗎？

如果商泉聽到他的疑問，會肯定地告訴他，有，因為——她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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