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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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炘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他小心的推開房門，看着未點燈的客廳，估計唐茹累了一天早該休息了，便自顧自的脫了鞋子，扯去斜跨的背包，随手扔到了沙發上。
不同于重物落在布藝沙發上的聲音，讓他眯起了雙眼，“誰？”
“兒子，你回來啦？”
唐炘一愣，摸索着打開了燈，看到坐在沙發上，被他的背包砸中的唐茹，皺了皺眉，“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去睡覺？明天上班該遲到了。”
唐茹動了動身子，讓出一點位置，“媽今天身子不舒服，中午請了假。”
唐炘了然的點點頭，并沒有去對方的身邊坐下，反而是進了廚房。
唐茹連忙跟上，圍前圍後的詢問想吃點什麽，她來做。
唐炘退出廚房，看着忙碌的唐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一時又說不上來。
他也沒回房間，就這麽站着，尋思等會唐茹出來道個歉，為昨天不理智的舉動，和早上的冷眼相待。
一晚清湯面，吃了無數次，唐炘以為自己早就吃膩了，接過對方遞來的蒜蓉辣醬擠在面條上，筷子攪拌的湯汁變成紅色，一口順滑的面條下肚，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想念這個味道。
“媽想和你說個事。”
唐炘點點頭，“正好我也有事要說，你先說吧。”
唐茹搓搓手，面上帶着一絲灰敗，“媽去問了畫稿的事，總監...總監的意思是要購買你的版權...”
唐炘動作一頓，繼續埋頭哧溜面條。
唐茹嘆了一口氣，“媽知道這事不對，可我想了一下午，咱們這次就忍一忍好嗎？媽覺得你有才華，以後一定會成為有用的人，不像我...辛苦大半輩子了，什麽也沒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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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炘聞言皺眉，他重生這麽多天，第一次發覺這個女人如此脆弱，話沒說幾句就已經淚眼滂沱。
唐茹抹了抹眼淚，“你...你工作怎麽樣？”
唐炘放下筷子，“挺好的。這件事就這樣吧，我也有錯在身，明知道這個行當陰溝多，還二次翻船。當初我要是留個心眼，也不至于現在想打官司也告不贏。”
唐茹一聽兒子竟然想過要告官司，小市民的第一反應就是隐忍，根本不敢把事情複雜化，連忙勸解道：“兒子這官司告不得，費精力又費錢，耽誤你的學業。萬一告不贏惹了一身騷。”
她話落又想到這件事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卻又只能無限放低自己的身價，悲從心生。
“你們總監多少錢買我的版權？”
唐茹一噎，“5萬...5萬多點。”
她不敢說自己已經沒了工作，心思一轉把工資也算進了唐炘畫稿版權之內。
唐炘無語的扯扯嘴角，這要是放到前世，他的畫稿版權最起碼是八位數，現在折騰成這樣，還低價到如此，不免有些惡心到了。
“行吧，我吃好了，碗由我來刷吧，你早點睡，我明天不用早起。”
明天周六，實習的唐炘可以享受一個舒适的假期，唐茹卻只能休一個周日。
唐茹站起身子，挪了挪腳步，“我去把支票給你，你看看這東西怎麽兌換成錢，媽也不懂這些，明天有空你去銀行辦一下，存你卡上。”
唐炘自然是應允，他的錢自然是自己留着。
接過一張5萬的支票，和一個信封裝好的現金，厚厚一摞，用指肚粗略估計大概有6、7千左右。
一夜無夢。
唐炘醒來的時候唐茹已經出門了。
他懶散的去餐桌前吃掉油條豆漿，無所事事的回憶起昨晚保姆車上黃鐘而說的話，手指無意思的敲着桌面。
他對造型師的整體運營還不太了解，或者說是除了服裝其他領域根本不敢上手，黃鐘而想要應聘他做李幕炎的幕後造型師，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對方哪裏來的信心他能勝任？
唐炘随手翻開一旁放着的雜志，突然想起最近李幕炎出糗的微博熱門，了然的笑出聲。
左右他也不算虧，只需要跟着李幕炎走流程，打點好對方的衣着，其他摸索着再說又能如何。
唐炘決定好後，翻出手機撥通了黃鐘而的電話。
黃鐘而正帶着李幕炎在參加一個戶外真人秀節目，此時中場休息，他擰着水瓶子感受到褲兜裏放着的手機震動，倒不開手去接，只好幾次跟水瓶蓋子做鬥争，伺候好李大爺後，才摸出手機。
他瞧見來電竟然是昨天才存進去的號碼，拍着大腿連忙回撥。
李幕炎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家經紀人老氣橫生的做派，喝水潤潤嗓子回頭應付節目邀請來的流量小生。
“李師兄你演的《玉龍》我看了好幾遍，真的覺得你演的特別好，你在我心中就是最佳男主角，我特別崇拜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李幕炎挑眉看着一臉玻尿酸的男生，高冷的點點頭，接過對方雙手遞上的筆，“簽哪？”
玻尿酸羞澀的指了指自己的白衣衫，“就簽這吧，不過等下錄節目我怕鏡頭會拍到，你能給我簽到裏面嗎？”說着掀起衣擺，露出布料粗糙的反面。
李幕炎筆都接過來了，不簽像在耍大牌，但細想自己的簽名等下要跟着這個人的身體無限摩擦，感覺怪怪的。
執筆落筆一氣呵成。
他好似落荒而逃一般的把頭轉過去，不欲多談的姿态讓玻尿酸知難而退。
“行行行，我們家李幕炎今天拍完真人秀就能回B市，到時候我把位置發給你，你細入的了解一下他，給他定制一個全面點的改造計劃...是是是，男孩子嘛，都邋遢你到時候費點心思。”黃鐘而說起自家藝人的壞話那可是根本沒考慮要不要回避一下，李幕炎越聽臉越黑。
他哼了一聲，看到導演在招呼大家歸位也沒機會等黃鐘而挂斷電話，只好不滿的離開，一身低氣壓，站在他身邊的幾個嘉賓十分後悔剛剛為什麽要搶鏡頭站在這裏。
李幕炎不傻，他從黃鐘而的話裏話外已經聽明白了經過，無非就是又找了個造型師。他已經對造型師失望了，可以說是失望透頂。自然不抱太多希望。
他也弄不明白，以前混圈子的時候，誰還專門雇個造型師跟前跟後的，現在圈子風氣越來越怪，走出去身後不跟個造型團隊，沒個有兩把刷子的造型師，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混娛樂圈的。這到底是混娛樂圈還是時尚圈？
這份疑惑很快被節目的快節奏打斷，李幕炎投入到節目氣氛中。
黃鐘而坐在李幕炎原本坐着的地方，翻出自己随身攜帶的行程表，喜滋滋的把招聘的任務劃掉，小孩般的塗黑不要緊，還不能露出一丁點的白。
...
唐炘挂斷電話，起身準備去銀行。
他回房間換了套衣服，拿起之前唐茹給他的支票和信封。
準備轉身出門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唐炘皺眉看着手裏的信封，封口處的膠帶下寫着5000+1500（辭退補助），若是沒有那個括號內的內容，他根本不會在意這樣一個普通的信封究竟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可這四個字讓他看的一股火升起來，随手把支票扔到一旁，就跑去客廳拿手機。
唐茹一早就出門了，他8點起床時豆漿都已經涼了，對方肯定比平時上班的時間還早就出了門，再加上昨天對方在沙發上等了他大半夜，這一切都太怪異了，他竟然沒發現。
那被辭退的唐茹能去哪？找工作？
唐炘焦慮的揉了揉皺起的眉心，怎麽也撫不平後顧不上這些，迅速撥通了唐茹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