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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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笑。

梁姿抱住了被子,“差不多,還剩下跟兩個教授見面評估。”

“梁老師有兩個導師?”

“一個,但見面的這兩個都不是我的導師。”

“嗯,那有點像英國這邊的viva,就是博士答辯,有兩個評審,導師一般不參加。”

梁姿有些意外,“就兩個?”

“就兩個,一個內審一個外審,我記得法國有好幾個?”

“四到八個,文學的話一般都是五個,包括自己的導師。”

清澤笑了一聲,“那梁老師要好好加油。”

“嗯,”梁姿頓了頓,“謝謝你的畫,我很喜歡。”

“我這周末去紐約參加我兩個妹妹的音樂會,順便去了趟MoMA,覺得梁老師應該挺喜歡這幅畫的,就買了張明信片。”

“你在紐約待了多久?”

“兩天。”

“所以,畫是你之前在劍橋畫的。”

清澤淡聲回答:“嗯,是我在劍橋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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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姿鼓了一下腮幫子,那算什麽順便啊……

她咬着指尖,輕輕叫他,“清澤。”

“嗯?”清澤應着。

梁姿嘴上帶着笑,把頭埋進被子裏,小聲說道:“我是想問,夏加爾的畫可以随便畫嗎?他的畫還沒進入公有領域吧?”

清澤聽到一半,就已經在電話裏笑了出來,“梁姿,你怎麽這麽好玩兒?”

“在美國屬于公有領域,但在法國還不是,所以,”清澤似乎斂了笑聲,“這個畫梁老師不能賣,只能自己留着。”

梁姿嗓音清脆,“不賣。”

“那我未來幾十年的名聲可就全指望着梁老師了。”

“您放心,要是哪天夏加爾的後代突然來了我家,我就立刻把畫藏起來,誰都別想看見。”

清澤又開始笑。

“開玩笑的,”他語氣平淡,“我送的東西,梁老師想擺在哪兒就擺在哪兒,誰來了都一樣。”

意思就是,他要過授權了。

梁姿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小聲說了句“好”。

梁姿依然把腦袋埋在被子裏,她淺淺地呼吸,鼻息間都是洗衣液留下的薰衣草味道。

“清老板最近怎麽樣?”

“跟梁老師差不多,忙得像個陀螺。”

“都忙什麽?”

“梁老師想讓我簡單說說還是詳細說說?”

梁姿喜歡清澤的聲音,清冽而溫柔,讓她安靜又舒服。

“那你詳細說說吧。”

于是清澤真的開始一件一件地講,從早晨起床講到晚上睡覺。

“這幾天學院在準備May bumps,是劍橋的一個劃船比賽,隊裏有個人受傷了,我被拉過去充數,每天六點半起床,劃到八點多。吃完早飯去辦公室,最近在準備一個seminar,看論文,寫稿,跟導師讨論。”

梁姿閉上了眼睛,安心聽清澤說話。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去給幾個本科生當supervisor,給他們講題,運氣好的時候講一兩個小時,但有幾次講到了晚上十點。晚上可能和朋友同事吃個飯,然後回家繼續看論文。看累了就把畫板支起來,畫一會兒畫,大概一點睡覺。”

梁姿困得有點意識模糊了,她這幾個星期真的太缺覺了。

“你辛苦了…”梁姿閉着眼,呓語似地咕哝道,“那你什麽時候會再來巴黎呢……”

電話那頭的清澤足足沉默了五秒鐘。

他開口,“等我忙完,大概六月底七月初,好嗎?”

接近于哄了。

可是梁姿沒出聲。

清澤等了幾秒,低聲叫她:“梁姿?”

依舊沒回應。

電話還在繼續,清澤的耳朵貼緊聽筒,聽到了一道微弱的呼吸聲,均勻而綿長。

梁姿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清澤輕聲說道:

“Goodnight.”

結束了通話。

梁姿一直睡到了十一點。

醒來之後,她給清澤發了個消息:【昨天晚上我好像說到一半就睡着了,對不起,最近太困了】

清澤沒有回。

梁姿出門游了個泳,回到家,發現導師已經回她郵件了。

她才快樂了一天。

郵件內容不短,梁姿細細看完,長舒了一口氣。

反饋很不錯,導師和她的預估一致,大綱有一些小問題,以後再慢慢完善,現在進行中期評審絕對沒問題。

于是,梁姿又着手聯系兩位評審老師,一位是同系的教授,梁姿讀研的時候上過她的課,人有些嚴格,另一位是高師的教授,她只在講座上見過一次。

四行的郵件,梁姿寫了二十分鐘,她反複檢查,确定沒有任何語法錯誤之後,點了“發送”,并抄送了導師。

一直到晚上九點,清澤終于回複她了:【沒關系,梁老師好好補覺,我七月初會去巴黎,去之前告訴你】

梁姿點點頭,七月初。

可是她七月初的時候正在西西裏曬太陽。

她只回了一句:【好的】

梁姿放下手機,看着窗外的緋紅晚霞,想起了王雨薇昨天說的話:所以就是沒那麽喜歡。

這麽理解也可以。

可她原本的意思是,到目前為止,決定權其實不在她這裏。

或者說,她只有喊停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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