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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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澤不急不慢地吃了一口藍鳍金槍魚,表情沒什麽波動,“這就是你那天想和我說的?”
“對。”
“不用了,”他發出輕微的笑聲,“誰不想管大公司掙大錢?”
“你不想。”
“你和Grace更不想。”
清成阡坐直了,“財産是咱們三個人平分的,你沒有那個責任犧牲自己,給我和清成陌的夢想打工。”
清澤擡眼看着她,“給你倆的夢想打工怎麽了?”
“為什麽,就因為你是哥哥?”
清澤雲淡風輕地應着:“對,因為我是哥哥,因為我這二十七年過得順風順水,要什麽有什麽,沒經歷過挫折,也沒吃過什麽苦,”特意停頓一下,“不像我的兩個妹妹。”
清成阡漂亮的臉上隐隐有了愠色,“我雖然小時候一個人在國內住,但是司機廚師一個不少,我過得并不慘。Grace确實被人販子拐走了十幾年,但是她的養父養母對她很好,不然她現在也不會跟我站在一個臺上演出。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過得慘,那也不是你害的。”
清成阡定定地望着他,“所以,清澤,你不需要有幸存者的負罪感。”
聽這段話的時候,清澤放下了刀叉,他靠着椅背,左腿搭在右腿上,食指在膝蓋輕輕地敲。
仿佛一個局外人。
聽完,他開口道:“清成阡,你也不需要把我想得那麽可憐,一,我接手的是家hard luxury,不是塊瀕臨破産的燙手山芋。二,你哥的腦子還算能用,這事兒我不會平白答應。”
清成阡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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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清澤向爸媽要了絕對的決定權,不管是公司內還是公司外。
清澤緩慢地轉着透明水杯,眼睛看着她,又好像沒在看她,“所以,不用心疼我,把你自己的人生過好就行。”
清成阡語氣仍然堅定,“總之,等我到三十歲,如果你不想做了,我會去做的。”
清澤嘴角一扯,“妹妹,還有八年呢,別在這兒給我吊胡蘿蔔。”
這個話題算是不了了之,兩個人開始聊一些有的沒的。
過了一會兒,清成阡沉默下來,一臉探究地看着清澤。
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進了這個餐廳,從落座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哥哥的眼神就一直往她身後飄。
她開口挑明:“哥哥,我背後到底有什麽東西,這麽好看?”
清澤正喝着水,他動作一停,“沒什麽,在看那個小綠人。”
清成阡才不信,她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向身後瞥了一眼。
她背後只有一桌人,隔着扇敞開的門,坐在另一個房間裏,也挨着窗。桌上五六個人,其中一個短發女人坐在那裏當翻譯,她側坐着,清成阡看不清臉。
她轉過頭來,“是那個翻譯嗎?”
清澤點頭。
“慶功宴上說的那個人就是她嗎?”
清澤再點頭。
清成阡煞有介事地“哦——”了一聲,“那我一會兒可得好好看看,是什麽樣的大美人,把我哥哥迷得眼睛溜溜轉。”
清澤輕笑一聲,“我都沒好好看過,還讓你看?”
“這話說的,你不會還沒追到人家吧?”
“嗯,沒追到。”
“你這張臉白長了?”
清澤搭了她一眼,話裏帶着弦外之音,“這句話放在你身上也合适。”
清成阡被親哥戳到傷心處,剜了他一眼,“我一會兒就去跟她說,我是你女朋友。”
清澤氣定神閑,“雖然她應該不會誤會,但是,以防萬一,你還是跟她打個招呼再走。”
“什麽意思,咱倆不一起回去嗎?”
清澤撩起眼皮看她,“不然呢?”
清成阡:……呵!
梁姿坐在兩位老總中間,一邊翻譯,一邊喝水,一邊數菜,一邊饑腸辘辘。
好像吃完八道了,也不知道還有幾道。
外面的天色已經暗透了。
梁姿找了個上菜的空檔,小聲問道:“陳總,我能去趟衛生間嗎?”
陳總痛快答應,讓她快去快回。
梁姿跟桌上的人打過招呼,起身,走了出去。
這邊的兄妹齊齊望着她的背影,深藍色緞面長裙,黑色細帶高跟鞋,外面穿了件黑色西裝外套,身姿亭亭,走路帶風。
清成阡評價道:“沒看見臉,但條兒好像很順,她的職業就是翻譯嗎?”
清澤低頭掰着面包,“在讀博。”
“也學數學?”
“文學。”
“差太多了吧,你們能有共同話題嗎?”
清澤掰下兩小塊面包,放在了白色餐巾裏。
“很多。”
說完,清澤站起來,拿起餐巾,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梁姿在迷宮一樣的昏暗走廊裏穿梭,剛剛衛生間裏的香氣過于濃郁,她又一刻不停地翻譯了兩個小時,腦袋昏昏沉沉。
好想要一些新鮮空氣。
一個轉彎,梁姿差點與迎面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幸好那人的手掌隔着外套抓住了她的小臂,極有分寸地将她穩在原地。
一瞬間,久違的清冽香氣将她包圍。
還沒擡頭看見眼前人,梁姿的心卻已經不聽話地失去了正常的頻率。
“Pardon.”
“Sorry.”
說話的同時,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松開了梁姿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