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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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

“哦,我還以為梁老師的飛機晚點了十個小時。”

……又算賬。

梁姿抓了抓頭發, 裝模做樣地解釋道:“我以為清老板這幾天忙着準備答辯, 應該沒什麽時間看手機,發太早了你也看不到。”

清澤輕哂, “梁姿, 你就胡說八道吧。”

梁姿抿着嘴, 偷偷笑了。她把香噴噴的米色被子抱在自己懷裏,臉在柔軟的被角上蹭了蹭,沒有反駁。

“那你在幹什麽?”她轉移話題。

“在學校開會,兩個邏輯學的教授在裏面吵架,我聽累了,就溜出來了。”

“好像很有意思。”

“聽多了你就覺得沒意思了。”

清澤把話題拉回來,語氣認真,“梁姿,以後早一點回我消息,好嗎?我可能确實沒辦法立刻回你,但我看一眼手機屏幕的時間總是有的。”

梁姿從鼻尖裏發出一聲“嗯”,像是答應了,可嘴上卻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清澤像是嘆了聲氣,開口說道:“行了,梁老師好好休息吧,我得回去聽打架了。”

“好吧,”梁姿語氣輕柔,“Bonne écoute, mon chéri.”

“什麽?”清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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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祝你聽得愉快。”

我親愛的。

梁姿挂斷了電話,左手覆上胸部左側,溫熱的掌心傳來清晰的節奏,像是□□攝入過多的淩晨四點,神智清醒,心髒咚咚直跳。

她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看起了外賣。

一邊看一邊想——

巴黎的外賣真是一如既往的無聊。

跟聽不懂法語的人暢所欲言真是一如既往的爽。

——

過了兩天,梁姿又接了一個翻譯的活,還是Lina推給她的。

Lina : “就是跟兩個中國的客戶去趟諾曼底,考察當地的工廠,是做化妝品的,應該不會很累。”

“做兩天,周一周二,一共300歐,吃住行都是他們負責。“

梁姿猶豫了一會兒:“有空,可以。”

閑着也閑着,不賺白不賺。

“那這周六你有空嗎?陪我去畢加索博物館看個展?”

梁姿搜索了一下,不太想去。她對于畢加索畫的某些女性肖像并不感興趣,好巧不巧,這個畫展展出的就是他筆下的歐嘉,一名漂亮的俄羅斯芭蕾舞演員,也是畢加索的第一任妻子。

Lina勸她,“我記得畢加索也屬于超現實主義?”

梁姿:“不屬于,但是和那幫人走得很近。”

Lina:“那你就陪我看一看嘛,好幾個月沒見你了,等開了學我就真沒時間了,我那個魔鬼學校,你也知道。”

梁姿松口:“那行吧,陪你去看。”

展覽按照時間順序布置,一路走下來,歐嘉在畫裏的變化清晰可見。

1918年,二十六歲的美人即将和三十七歲的畫家結婚,畫裏的她身穿黑色長裙,手裏拿着把半開的折疊扇,姿态優雅地坐在黑色沙發上,畫風古典。

1929年,歐嘉在畫裏被簡化成一個抽象的裸/女,四肢扭曲地挂在紅沙發上,仰頭嚎叫,神情痛苦。白牆上的注解寫道,那兩年,四十八歲的畢加索正和二十歲的法國模特Walter如膠似漆。

從博物館裏出來,梁姿和Lina決定去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館買杯咖啡,兩個人在路上邊走邊聊。

Lina唏噓不已:“畢加索真的好渣啊,情人也太多了吧。我覺得Olga在這段婚姻裏真的很不幸福,但是兩個人又不離婚,怎麽想的呢?”

梁姿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笑道:“這是畢加索畫的歐嘉,不管她幸不幸福,她都不是真的歐嘉。”

她一邊說着,一邊在包裏翻找,“我想抽根煙,你要嗎?”

“要,” Lina繼續,“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這個展怎麽樣?”

梁姿從煙盒裏倒出一根,遞給Lina,“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想被人畫進畫裏。”

“畫得好看也不想?”

她按下打火機,将兩根細長的香煙點着,“不想。”

——

7號,下午四點,波爾圖陽光明媚。

三人預定的民宿在城裏的一條繁華步行街上,旁邊就有一座外牆貼滿了青花瓷的小教堂,是波爾圖的特色建築風格。

民宿主人是個熱情的中年葡萄牙男人,他拿着旅游地圖,操着流利的英語,詳細地介紹着波爾圖的觀光路線。

說完教堂,餐廳,大橋,公園,民宿主人突然想起來,“你們需不需要知道酒吧區在哪裏?”

三個女孩互相對了一下眼神,異口同聲道:“需要。”

民宿主人一笑,“我就知道。”

他拿着筆,在地圖上圈出了兩條街,在老城區的北邊。

“就是這裏,有各種各樣的酒吧,是年輕人喜歡去的地方。但是像我這個年齡的人更喜歡去下面這三條街,街上有很棒的餐館。”

陳鷗自诩酒鬼,梁姿能喝,王雨薇人菜但是瘾大,三個人一合計,決定今天晚上就去喝酒,不醉不歸。

梁姿坐在酒吧裏,瞥了眼手機,十一點了。

葡萄牙和英國在一個時區,清澤那裏也是十一點。

她給清澤發了條微信:【明天答辯順利】

另一邊,陳鷗和王雨薇喝上頭了,兩個人碰着杯,各罵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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