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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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梁姿和清澤各自輕笑了一聲。

清澤牽起梁姿的手,骨節分明的長指攏着她的手指。

眼神清澈,語氣坦蕩,“走吧,我送梁老師回家。”

梁姿夾了一下清澤的手指,沒說話。

車又停在了安靜的小路上。

梁姿解開安全帶,稍稍朝清澤傾過身去,小聲問道:“親一下?”

清澤扣着梁姿的後腦勺,吮上了她的唇。

酒精和水果香氣在兩道熱切的呼吸裏慢慢糾纏,如枝蔓一般爬滿了狹窄的車廂,下一秒就要掙出車門——

“清澤。”

梁姿後退了一厘米,望着眼前的男人。

情/欲躲藏了一個下午,終于在那雙漂亮的眼眸裏明目張膽地現身。它似乎存在于清澤之外,它有多恣肆,他就有多冷靜。

梁姿的手隔着清澤的衛衣,覆在了他的心口之上。

哦,也不是那麽冷靜。

梁姿的指尖順着那只面料柔軟的袖子一路下滑,尋到了清澤的手掌。

她用指腹磨着他突起的骨節,輕輕開口——

“沒這麽難進。”

“但是,不是今天。”

清澤手心一翻,攥緊那只清白的小手,喉嚨裏發出的音節不再分明:

“聽你的。”

梁姿吻了吻清澤的眉心,下車走了。

她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着手機裏的天氣預報。

她一點也不想吊着清澤。

她只是在等一個雨天。

可是在2017年的這個九月,向來多雨的巴黎每天都是大晴天。

那個雨天遲遲不來。

——

後面一個禮拜,梁姿來了月經,她不想出門,每天都蜷在家裏看書睡覺曬太陽,舒服得像一盆多肉植物,安靜地進行光合作用,動也不動。

下午五點,清澤給她打了電話過來,“梁老師,休息得怎麽樣了,今天能見一面嗎?”

他倆四天沒見了。

清澤這周入職,每晚都在應酬,周一和即将接管紐約辦公室的Maxime吃飯,周二和鐘表協會的人吃飯,周三請全公司員工下班喝酒,周四和一個珠寶品牌的總監吃飯。

今天周五了,他暫時有點夠了。

梁姿剛剛睡醒,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能,一起吃晚飯嗎?我想吃粵菜。”

清澤:“沒問題,我六點半下班,去接你?”

梁姿:“好。”

梁姿上了車,蜻蜓點水地親了清澤一下,結果被好幾天沒見的男朋友扣着後腦勺,一吻就吻了個沒完。

“我今天就吃了一頓飯,真的餓了……”她催着他,“你快開車。”

清澤笑着把她放開,“好。”

餐廳是一家煙火氣濃厚的粵菜小館子,坐落在十三區的一個街角,櫥窗邊挂着一排色澤誘人的燒臘,裏面亮着暖黃色的燈光。

梁姿和清澤運氣很好,只排了五分鐘的隊就等到了一張桌子。餐廳裏人聲鼎沸,中國人外國人各占一半,老板娘站在櫃臺後面,用粵語止不住地吆喝。

他倆雖然都餓了,但點菜還算克制,一份燒鴨,一份椒鹽蝦,一盤炒菜心,兩碗米飯。

——因為梁姿說了,不能變成豬。

周圍有些吵鬧,清澤不得不提高音量,“下周有個新品發布會,我要去趟日內瓦,周三去,周五回,梁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梁姿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清澤瞧着她,那張帥氣的臉有點發蔫,“我也不想去。”

消極怠工的語氣和身上那套筆挺的深藍色西裝格格不入。

梁姿笑了一聲,“清博士可以在飛機上看篇數學論文緩一緩,你想看什麽,我幫你下載。”

清澤:“倒也沒那麽喜歡看論文。”

梁姿說道:“系裏發了一個會議征稿,我想試試,正好下禮拜可以一個人好好準備一下。”

清澤:“說的我好像妨礙梁博士搞學術了?”

她點頭,“清博士長得就很讓人分心。”

清澤喝了口水。

“第一個禮拜上班,還好嗎?”

“這是正式入職的第一個禮拜,不過我斷斷續續地在巴黎這邊交接半年了,所以還好。”

梁姿思索了一會兒,“所以,你之前來巴黎,不是來旅游的?”

清澤:“不完全是。”

又說:“我只玩了一天。”

和她去蓬皮杜的那天。

梁姿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公司裏的人都叫你什麽?”

清澤:“Loch。”

“好的,”梁姿眼睛亮晶晶的,開口質問道:“我妨礙Loch工作了?”

清澤一下笑出了聲,要不是餐廳裏人多地方小,他肯定把梁姿拉到懷裏親幾下。

“妨礙了,”他說道,“再多妨礙妨礙吧。”

菜上得很快,味道也不錯,鴨子很入味,軟殼蟹也炸得恰到好處,但清澤和梁姿都覺得環境太吵,不适合聊天,吃完飯沒一會兒就買單離開了,正好給外面排隊的人騰位置。

清澤開着車,問道:“梁老師明天想不想來我家看看?”

梁姿:“上午我要收拾一下房間,下午去?”

她明天要和爸媽視個頻。

清澤:“沒問題,我來接你。”

第二天上午,梁姿起床,把百葉窗拉上去,對面的藍色屋頂被陽光照成淺灰色,天空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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