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紀卓今天邀請的朋友多,男男女女們各自圍在一起,在卡座裏聊天玩游戲。

俞星塘性格本來就随和,紀卓介紹大家認識後,很快有人來找她聊天,她也熱情跟人打招呼,加入其中一桌。

陳則初不喜歡熱鬧,跟宋元瑞坐在一旁,宋元瑞現在是女兒奴,沒聊幾句,就拿出手機給陳則初看自己女兒的照片,小姑娘長大了點,笑起來特別可愛。

音樂聲越來越大,彩色燈光跟着節拍一下下掃過人群。

不少人下去跳舞,有人起哄讓紀卓來一個,他喝多了,站上桌子,拉上旁邊的人就扭起來,引得全場陣陣尖叫。

陳則初來了個電話,去外面接。

酒吧外面有個露臺,擺放着幾組戶外桌椅,有幾個男生喝多了,在外面透氣。

電話是高俊打來的,跟陳則初說下周有個行程要變動。

陳則初打完電話,往裏走,看見陸原馳跟宋元瑞的表弟宋柯在靠在欄杆上抽煙,兩人曾是校友,私下關系不錯。

宋柯喝了酒,臉頰泛紅,給陸原馳遞過去一根煙,“剛剛我那同學怎麽樣,人家對你很有好感,加個微信了解了解?”

陸原馳搖搖頭,吸了口煙,“算了,最近忙,沒心思。”

“怎麽?看見了你的白月光,心裏失落?”宋柯側着臉笑,打趣道。

陸原馳斜他一眼,“亂說什麽。”

“人俞星塘都結婚了,你還不趕緊。”宋柯是真心想撮合自己朋友跟陸原馳,那姑娘是個大學老師,長得漂亮,性格又好,對陸原馳一見鐘情。

陸原馳咬着煙捶他一拳,“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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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俞星塘的名字,陳則初的腳步停住了。

他轉過頭,看了陸原馳一眼,眼底浮現出陣陣冷意。

陳則初回到酒吧時,俞星塘正跟紀卓的幾個朋友在玩游戲。

待會兒她要開車,不能喝酒。

原本不想參加,怕掃了大家的興,幾個小孩非要拉着她一起,還允許她用飲料代替。

陳則初坐在沙發上,跟宋元瑞聊了幾句工作的事,時不時擡眼看向俞星塘,沒什麽情緒。

眼前有杯倒好的酒,陳則初胸口憋着股悶氣,順手拿起來,喝了。

俞星塘玩游戲的間隙,瞥了眼陳則初,見他在跟宋元瑞說話,神色清冷,一副和熱鬧絕緣的樣子。

兩人對視一眼,又移開視線,互不打擾。

陳則初一向如此,俞星塘也見怪不怪了。

晚上十點,服務生送來兩個大蛋糕,是紀卓朋友定的。

生日快樂歌響了起來,全場燈光被調暗。

點上蠟燭後,紀卓許了願,一片歡呼聲中,他吹滅蠟燭,拿起刀切蛋糕,挨個分給朋友們,陸原馳也在一旁幫忙。

兩個蛋糕味道不同,一個是巧克力的,另一個是水果的。

陸原馳切了塊水果蛋糕,遞給俞星塘,“給,你最愛吃的黃桃味。”

俞星塘接過來,她那塊蛋糕上面有兩塊完整的黃桃,很明顯是專門切給她的。

俞星塘很意外陸原馳還記得她口味,臉上有驚喜的神色,她笑着說了句,“謝謝。”

影影綽綽的燈光中,陳則初擡眸看了眼俞星塘手裏的蛋糕,又看見兩人相視一笑。

那是對彼此熟悉和了解的表情,他看得懂。

陳則初不是喜歡喝悶酒的人,但他今天喝了好幾杯。

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刺到了,隐隐作痛。

俞星塘全然不知。

吃完蛋糕,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第二天早上她還要趕飛機。

她走到陳則初身旁,問,“回家嗎?”

陳則初掀了下眼皮,“走吧。”

跟紀卓告別後,兩人出了酒吧,外面風大,俞星塘攏了攏外套,徑直上了駕駛位。

陳則初受傷這幾天,她習慣了出門開車。

陳則初的手臂還不能長時間擡起來,今晚又喝了酒,看了她一眼,上了副駕駛位。

車子開向雲玺公館。

俞星塘剛剛從聚會裏抽身,身上還帶着一絲熱鬧氣息,臉頰泛着粉色,人看起來心情不錯。

陳則初的表情很淡,視線看向窗外,一路沒說話。

中間等紅綠燈時,俞星塘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今天表情一直很陰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哪不舒服。

原本想問問,兩人手機同時響起來。

陳則初拿起手機,看見紀卓拉了個群,在群裏發了今晚生日派對的合照,一連十幾張。

群裏閃過幾條消息,有人開玩笑,說把自己拍得太醜。

陸原馳回了一句:已經美顏過了。

看到陸原馳的名字時,陳則初手頓了頓,不由自主地點開了陸原馳的頭像。

他跟陸原馳沒有互相加微信,他順手點進去,就看見了陸原馳的朋友圈背景,是沙漠上的一片星空。

陳則初目光定住了,關掉微信,突然開了口,“你跟陸原馳,在陵衛一起看星星了?”

俞星塘聽見這話,愣了一下,她回憶片刻,那晚幾個人吃完飯一起回酒店房間,路上景色不錯。

“就是吃完飯,一起散步回酒店,順便看了看星空。”

俞星塘不覺得這有什麽,語氣坦坦蕩蕩。

關于那晚陸原馳跟她的對話,她自然沒說。

陳則初嗯了一聲,收起手機,唇抿成一條直線,沒再說話。

車子開到家門口,俞星塘将車停好後,兩人進了門。

換鞋時,俞星塘突然聞到陳則初身上有酒味,她靠近仔細聞了聞,仰起頭問,“你晚上喝酒了?”

陳則初脫掉衣服,扔在沙發上,語氣随意,“喝了兩杯。”

俞星塘跟着他走到沙發邊,“你什麽時候喝的?你傷還沒好,醫生叮囑你不能喝酒。”

她語氣有些急,眉頭皺了起來。

陳則初不是不理智的人,可今晚,他胸口堵着的那股氣,無法疏解。

他轉身,看見俞星塘擔心的神色,走到她面前,挑了挑眉,問,“在意我?”

陳則初突然靠近,俞星塘往後一退,人靠在牆壁上,和陳則初對視。

她看見他眼裏有寒意,察覺到他今晚的異常。

“當然了。”她回道。

俞星塘覺得莫名其妙,陳則初受傷了,還沒痊愈,她關心他無可厚非。

況且他們是夫妻,彼此在意不是很正常嗎?

陳則初沉默幾秒鐘後,看着俞星塘的眼睛,“真在意的話,為什麽還要和陸原馳在大晚上的敘舊,因為放不下嗎?”

“什麽?”俞星塘瞳孔放大,“我跟陸原馳?”

她一臉震驚,“我們在陵衛是偶然遇到的,同行的還有同事。”

而且她跟陸原馳也沒有談過戀愛,何談放不下。

陳則初眼眸垂下,“以前在我們家的院子裏,我碰到他跟你表白,現在你們重逢,還一起看星星,不是放不下又是什麽。”

陸原馳看俞星塘的眼神,他作為男人,看得太明白。

俞星塘和陸原馳的過去什麽樣,陳則初不清楚,也不介意。

他在感情上沒有什麽經驗,當初家裏給他介紹聯姻對象,他反應冷淡,總覺得目的明确的婚姻沒什麽意思。

只有吳秋蓮在提到俞星塘時,他眸色亮了亮,腦海中回憶起那年冬天,俞星塘在他房間看書的畫面,突然很好奇她如今的模樣。

兩人見面的那幾次,陳則初看出了俞星塘的抗拒,以為她不會同意,誰知道俞星塘幹脆答應了跟他結婚。

在今天之前,他原本以為兩人之間會按照他的期待,慢慢來。

可現在,他不确定了,他想知道俞星塘的态度。

俞星塘只覺得荒唐,聲音高了幾分,“我跟他沒有談過戀愛,更談不上什麽放不下。”

她擡眼看着陳則初,心裏感覺好笑又生氣,還有一絲失望,自己居然不被他信任。

“可他放不下你。”陳則初靠近,摟住她的腰,眼神冷厲。

和陸原馳遇到之後,俞星塘沒有刻意去保持距離,在她眼裏,陸原馳不過是個從小認識的朋友,算不上什麽過去。

陸原馳在陵衛說的話,俞星塘沒往深了想,更沒猜測過他對自己還有沒有感情。

她直視陳則初,一字一句道,“他放不放得下我不知道,但是我跟你結婚了,就會有分寸,這是作為夫妻起碼的自覺,你放心。”

聽到這句,陳則初眸色深了,他靠近她,呼吸沉重,在她唇上輕輕點了下,眼神中滿是探究,“僅僅只是因為夫妻關系嗎?”

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讓自己放心的答案。

俞星塘心口突然一緊,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正面說到感情。

她被他禁锢在牆邊,喘不過氣,撇過臉,躲開了他的吻。

如果陳則初沒有誤會她,也許她會誠實回答,不完全是,她承認她有些在乎他。

并且一直以來,她都在壓抑自己對陳則初的在意。

她時不時會想起兩人進入婚姻的緣由,所以她不允許自己動心。

可是陳則初卻不信任兩人的關系。

陳則初見她不說話,張口咬上她的唇,又去咬她的耳垂,晚上喝的酒上了頭,他感覺到心中有些東西在被撕碎,一點點向外沖撞。

俞星塘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她對此時的親密感到不适,用力一把推開陳則初。

她力氣太大,忘記了陳則初傷口還沒好。

剛好推在他肩膀上,陳則初往後退了一步,悶哼一聲,眉頭擰起來。

俞星塘擡眼看他,深吸口氣,回答他剛剛的問題,“對。只是因為夫妻這層關系。”

她從牆邊離開,往卧室走,走了兩步後,又回過頭,“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我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陳則初站在原地,眼眸一下子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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