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頁
第5頁
佑佑,是他給她改的名字,是他的。
随後紀眠之把自己的訴求報給秦知珩,希望他能幫自己重新翻查一下六年前的案子,秦知珩淡聲承應,挂斷電話後再也忍不住的,肩膀劇烈抖動着,氣息都有些不穩,“江水兒,你怎麽這麽沒出息?”
江凜也不廢話,一腳踩下油門掀起半邊沙塵,等到紅燈前才咬着牙根狠狠逼出來兩句話,“秦知珩,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那點破事捅到博昭然跟前兒?”
“你有出息,被睡了還他媽被踹了,現在還心甘情願當人家床伴,真他媽為愛打炮。”
秦知珩完全不在意的聳了下肩,轉了下手腕把弄着手裏的姻緣符,連聲音都輕快,“大丈夫能屈能伸。”
“起碼博昭然能讓我上床,紀眠之能?”
“在這端着架子別扭個什麽勁兒,人都回來了你還在這裝淡定,傻逼。”
回檢察院的最後一個紅燈格外漫長,車流也堵成長長的黑線,紅燈轉綠,前車起步很慢,江凜帶着氣一拳砸上喇叭,刺耳悠長的催促音驚的周圍車輛都落下車窗準備“問候”一下,結果看見越野車的車牌都沉默的升了窗。
“成,那要是博昭然出事了一聲不吭跑國外,完事來個人跟你說以後不回來了,她國外有個未婚夫,你什麽滋味兒。”
江凜握緊方向盤輕踩油門,視線偏轉一投而後轉回。
車停,秦知珩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胳膊搭在落盡的車窗前,淡淡道:“那未婚夫不是假的嗎,你至于憋氣到現在?這麽小心眼?”
回基地的路上,江凜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嘴角向下撇着,目光沉沉。
他從來沒有因為過徐舒婉口中的未婚夫生過氣,甚至還有些慶幸,慶幸徐舒婉當年給紀眠之找到那麽一個好的歸宿,不至于讓她在異國他鄉經歷颠簸流離的日子。
可是他又氣,氣自己當年什麽都做不了,眼睜睜的看着紀家坍倒。更氣她,連一句軟話都沒有,連句分手都沒丢下一聲不吭的就那麽走了。
可是,如果說軟話,那就不是紀眠之了。紀青寺捧在手心裏的珍珠,又怎麽會低頭呢。
Advertisement
至于她當年言不由衷的分手,他只是,有一點點,只一點點生她的氣而已。
第3章
基地的節奏安排的很密,林隊長只給紀眠之留了三天倒時差的假,随後便是緊鑼密鼓的把前幾輪的實驗數據還有報告圖紙全都交給了紀眠之。
紀眠之沒什麽事,簡單修整好之後抱着厚厚的一摞圖紙慢步走向林政委給她安排的辦公地點,辦公室在三樓盡頭的拐角處,推開門入目的就是靠窗的兩張實木辦公桌,左手側是一片嵌在牆上的同色系書櫃,面向窗的那一張辦公桌擺着幾本關于新機設計的書,簡單的兩根筆還有一盆綠油油的仙人掌。她走到背靠窗的那面辦公桌上,翻開新機的設計圖紙和實驗數據開始熟悉流程。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着紀眠之雙眼變得酸澀之後,她摘下鼻梁上的眼鏡,起身活動了一下肩頸走到淨飲機旁。
倏地,門吱啞一聲被推開,伴随着腳步聲和說話聲一同湧進室內,紀眠之咬着一次性紙杯條件反射的往門口看。
紀眠之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她感覺,自己好像要碎了。
江凜一身軍裝,胸前的領帶被他松散開,露出鋒利的喉結,眼眸漆黑狹長,周身氣質淩冽,襯衣的袖口被挽至手肘處,肌肉線條分明。
她定定的望着他,此時室內微光照拂,細塵漂浮半空,窗緣的一縷陽光恰如其分的打在他下颌處,劃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線,時光畫面驟然重疊,她心一下子被揪住,傲骨凜凜的青澀少年沖破時間的沉澱倏地成為落拓挺拔的成熟男人。
原來六年,居然這麽久啊,久到她已經這麽久沒近距離的望過她的月亮了,柔和的月光不知哪一刻起已然變成了刺骨的寒月,遙遠的挂在天際,再也不會沉穩的籠罩她一人。
鼻腔湧動的酸澀感讓紀眠之忍不住松力,被牙齒勾緊的紙杯砰的一聲掉落在地,溫水迸濺在她腳邊,沾濕了些許鞋面。江凜低垂的眼睫擡起,漫不經心的挂斷電話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你怎麽在這?”他皺了下眉,确認她沒有被燙到後輕聲發問。江凜記得老林給了她三天假,今天才第二天怎麽就來辦公室了。
她彎下腰撿起紙杯,額角秀發擋住她所有表情,“沒什麽事,就過來忙了。”
江凜沒什麽反應,反手關門大步走向另一張辦公桌,從大抽屜裏拿出電腦等待電腦開機,眼角餘光一直掃視着站在淨飲機的尴尬身影,指尖在桌面上不停輕點着,桌上的衛生抽紙咫尺之遙。
室內靜的出奇,紀眠之捏着紙杯垂眼看着地上的水跡,目光有點散焦,虛無缥缈的。
良久,等到江凜的指尖幾乎要觸碰上抽紙盒的那一刻,試探又輕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可以用一下你的紙嗎?”她頓了一下,艱難的補充完整句話,“江隊。”
一切行為似乎都找到了可行動機,大手抓住抽紙盒,起身,轉身,動作熟練的像是已經在腦海裏預演了千千萬萬遍一樣。
他站在她面前,遞給她。
紀眠之道了聲謝動作極快的在背後蹭了一把,拭掉大半手心裏的冷汗。江凜狀似沒看到她的小動作,等她伸手的時候,指尖不合時宜的往前一推,剛好碰觸到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