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拔釘
第26章 拔釘
廖捷怔住,緊抿着唇,決意矢口不提。
陸銷起身雙手撐在桌邊,有條不紊地梳理:“你算計了兩個女孩兒,一個是鄭瑩瑩,一個是李曉豔。你剛才提到過趁女孩心軟和黃钰钰一同赴約,下手‘才’最合适,也就是說你之前用照片威脅的辦法約見過其他女孩,但失敗了。一個偷拍者約自己出去,李曉豔絕不會跟你去太遠的地方。警方會圍繞江林大學附近展開調查,到時候你再想辯訴就和檢察官法官他們去說吧。”
李曉豔的失蹤案警方來不及介入,其父母就取消立案了,現在得知廖捷的動機,警方想找到李曉豔也只是時間問題。
廖捷和黃钰钰披着虛僞的外殼,又以人為殼,行違法亂紀之事,他們利用了學校監控、毀掉了遠郊村子的攝像頭,但真的能保證所有“眼睛”都看不見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經理讓我找個配合的女孩運貨,我看準了落單的李曉豔,用照片威脅她來高校園區的學子廣場見面,我要她加入我們,否則就把照片視頻發到網上。她不僅不配合,還大吵着要揭發我,我想攔住她,推搡的時候不小心……”廖捷渾身冰冷,聲音越來越弱,佝着被瑟縮顫抖。
曹琰看出廖捷還有隐瞞,冷聲道:“是不是失手,我相信法醫會給出答案。”
不可否認,廖捷大多數時候很聰明,只是沒有用到對的地方。
***
禁毒支隊為了錢德隆的案子忙碌了一夜,裝着毒|品的箱子成箱成箱地往鑒定科搬,打印機一晚上沒停過,輸出的報告摞起來得有半人高。
可錢德隆又一次将罪責推給小弟,說自己并不知道游泳池的事,在律師的配合下将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大搖大擺地走出禁毒支隊。
錢德隆打開車門,正欲上車離開,忽而一只手擋住了車門,順勢往上看,只見熟悉的身影拿着警官證出現在他面前。
“錢德隆先生,有證人指認你與一起毒|品案有關,請配合我們調查!”随着陸銷的話音落下,錢德隆的手再一次被手铐限制。
看着錢德隆被帶回警局,陸銷用力合上了他的車門。
江林市的夏日是雨季,因三面環山,一到這個時候身上就粘得煩人。可今日是難得的晴天,清爽的微風擾了綠葉的清夢,驚得跌下來兩片。
站在廊下的陸銷捏起一片葉子,板直地站着,正聲彙報道:“局長,跟您彙報一下情況。遠郊抛屍案的兇手已經抓到了,刑偵曹隊帶他去指認現場了,剛才發消息過來說已經找到了第一名受害者李曉豔的屍體,就埋在高教園區學子廣場角落的草坪裏。”
“但這起不是抛屍,劉法醫說在死者李曉豔的口鼻、呼吸道中找到了泥土,她的額骨、顱前窩見局部粉碎性凹陷骨折,頭皮出現明顯血腫,應該是有人拽着她的頭發往地上砸,被埋進土裏的時候,她還有呼吸。從屍檢報告來看,廖捷是故意殺人。”
電話那頭傳來中氣洪亮的聲音問:“錢德隆的審問有結果了嗎,聽說你們早上又把人帶回警局了。”
“他承認和他對接的人就是廖捷的經理賈忠,并且在多名被捕毒|販的指認下,他無法繼續申辯。局長,我懷疑這個賈忠很可能與邊境那幫人有關聯,我們要不要提醒邊防?”
陸銷凝視着手裏的綠,心裏仔細盤算,警方認為錢德隆與境外一直保持聯系,是江林市裏最難拔的釘子,可現在突然出現的賈忠之前一直在警方的視線之外,他出貨給錢德隆,那他的貨又是從哪兒來的?
禁毒支隊已經圍繞賈忠和他所在的寶祥制藥展開調查,勢必找到他與邊境的聯系。
局長翁定勝沉思少頃,決定:“晚上大家一起開個會吧,叫上刑偵、武警、特警他們,你們禁毒提前把資料準備好,這可是個硬茬,省公安廳也在關注這個案子,必須将拔釘清毒行動貫徹到底。”
“是!資料已在準備中,稍後我會轉達給楊隊。”陸銷旋即領命,在翁定勝挂斷電話之前喚了一聲,“翁局等一下。”
翁定勝:“怎麽了小陸?”
陸銷的猶豫在求知面前微不足道,深吸一口氣後詢:“翁局,季徹……他五年前真的犧牲了嗎?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快下葬,我中槍昏迷了三天,醒來後聽說他已經被火化了,從始至終,我沒有見過他的屍體。”
他怕是自己眼花了,找物證确認了那張照片,他堅定那個背影就是季徹,可為什麽一個五年前就死去的人會和毒|販扯上關系?他難以置信季徹還活着,更不相信他會背叛身上的警服。
電話的人噤聲有一會兒,才說:“當年他在水裏被泡了三天,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是面目全非。我們是在家屬确認之後,才火化下葬的。陸銷,你在質疑誰?”
“翁局,你都說那具屍體都泡得面目全非了,會不會……”
“驗過DNA,确定是他。季徹犧牲誰都不好過,可是小陸啊,這麽多年過去,你該走出來了吧。”翁定勝好心勸說着。
陸銷仰首看着天空,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冀又一次被澆滅,他雙肩無力垂下,極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緒,可仍有悲惋露出,他悵然說道:“怎麽走出來啊?他那麽優秀,那麽年輕,明明未來一片坦途,他還和我說過有很多想做的事,可……都沒有完成啊。”
他猶記多年前,季徹站上第一名的領獎臺時意氣風發的模樣;記得不管他出任務回警局多晚,總有一盞燈是為他亮着的;記得那年在天臺,季徹篤定地對他說,“陸銷,江林市真的很大,有好多我們沒去過的地方,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我以前不理解父親,但現在我也想和他一樣,當一名護林員。”
“你先別想那麽多,記得轉告楊庚晚上開會。”翁定勝沒多說什麽,話音落下就挂斷了電話。
陸銷心口的郁氣難纾,凝眉收起了手機,就聽身後有人急匆匆地跑來。
“副隊!”談竹奮力跑進,急聲道,“副隊,廖捷的手機剛才收到了一條新的亂碼短信,楊隊推測是下一批貨要來了,交易時間就在五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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