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鞋盒

第28章 鞋盒

“站住。”

許義喊停了抱着鞋盒正高高興興地往外走的小啞巴,大步走近後,一把摁住了他手中的鞋盒。

聽到小啞巴咿咿呀呀地想要解釋什麽,許義黑着臉冷聲道:“我知道你得了允許,可以出去,但該做檢查的一個都不能落。”

小啞巴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盒子,很是配合地遞給許義,雙手打着手勢,是想說:“我下山換個鞋,買點東西,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許義親自打開鞋盒檢查,扒開鞋底的破洞細瞧,又抽出鞋墊往裏看,緊接着抽出鞋帶,将每一段都捏搓一遍,确保沒有東西塞在裏頭,如此再查另一只。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非得這時候出去?”許義狐疑地問。

他正說着,把兩只鞋子丢到一邊,準備繼續檢查包裝的紙盒,盒子裏票據、薄紙和幹燥包被他一并丢到地上,他将整個盒子拆開,拿着金屬探測儀探尋夾層是否安裝芯片。

小啞巴怯弱地垂着頭,欲哭無淚地比劃着:“我怕明天你們就不讓我出去了。”

“裝什麽可憐。”許義不耐煩地皺着眉頭,目光示意手下查一遍小啞巴的身上。

見手下檢查好後點頭确認,許義才松口:“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小啞巴眼睛一亮,連忙蹲下|身把盒子按照折痕疊好,将鞋子、票據、薄紙、幹燥劑一個一個重新放了回去,離開前沖着許義鞠了一躬,轉身朝山下小跑而去。

步行上下山就差不多兩個小時了,他沒有太多時間,得跑快點了!

許義意味深長地注視着小啞巴離去的方向,擡手往前一揮,當即有打手意會,悄然跟在了小啞巴身後。

鐵皮廠房的拐角暗處,季徹正隐身于此,他目送着小啞巴順利過關下山,緊張的心緒未緩解分毫,如此應當需持續到小啞巴回來的時候。

炎夏即使臨近夜晚也悶熱異常,小啞巴跑下山時已是汗流浃背,一口水都不舍得喝,靠着矮牆緩了兩口氣,累到發軟的雙腿踉踉跄跄地朝鞋店趕去。

“你這都買了一個月了,不退不退。”鞋店老板一看票據,看也不看鞋子就直接拒絕。

小啞巴抹了抹流到眼睛裏的汗,比劃着“二、三”,又雙手合十祈求。

老板看他這動作,老久才反應過來:“我管你只穿了兩三次,都買了一個月了,哪兒能給你還?要都這樣,我生意還怎麽做?”

他見小啞巴垂着頭滿臉地失望,終究狠不下心,拍了拍櫃臺說:“這樣吧,看在你說話不方便,又年紀輕輕的份兒上,你貼我20補個差價,我給你換雙新的,下次別這樣了。”

小啞巴聽聞猛地擡起頭,連連鞠躬感謝,從口袋裏拿出20塊錢,見紙幣被自己的汗水打濕,趕忙在衣服上擦一擦,撫平了再雙手遞給老板。

“你這孩子,還挺懂禮貌的。”老板凝視遞來的紙幣,微笑着把錢收了起來。

他按照尺碼重新拿了雙鞋交到小啞巴手裏,轉身将壞掉的鞋連帶盒子随手放在旁邊的一摞鞋盒上。

确認小啞巴離開後,老板餘光輕掃了一眼藏在電線杆後的身影,默默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金老板,你上月賣我的鞋都什麽玩意兒?這幾天有五六個人過來要我退錢了,我開這小店名聲臭了還怎麽做生意,你他媽必須給我賠錢!”

老板和電話那頭的金老板罵了有一會,直到确認躲身那人偷偷離開了,這才壓低聲音說了句:“浮漂動了。”

***

急促的腳步聲穿過燈火通明的江林市公安局走廊,來人身上還帶着些許沒除幹淨的怪味,就像是人海裏滾了一遭出來。

特警支隊隊長梁赫推開門,一邊道歉一邊入座:“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各位久等!”

市公安局局長翁定勝知道現在臨近端午節,市中心的有煙花盛會,游客比較多,特警最近每晚都在那一塊疏通,過來遲一點也是情有可原。

他對梁赫點了點頭,緊接着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剛好,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禁毒的同志在吧,先介紹一下目前的情況。”

楊庚與陸銷對視了一眼,由楊庚先行發言:“禁毒與刑偵在調查黃钰钰抛屍一案中,發現死者存在運|毒行為,于是展開全力排查,目前本案已進入收尾階段,結果如下,江林大學一化學系大四學生廖捷,性別男,現于寶祥制藥實習,其交代自己是課業期間壓力過大染上毒|瘾,入企業實習後被其經理賈忠誘導,同意與其謀劃運|毒|販|毒一事。”

“同校漢語言文學系大二學生黃钰钰,性別女,因存在外貌焦慮,意圖通過服用減肥藥讓自己達到理想體型,其家境困難,适逢親屬身體有恙,被錢德隆盯上後,在利益趨勢下她同意加入販|毒。”

“廖捷企圖利用偷拍到的女同學私密照,以威脅對方加入自己,遭遇對方反抗後,惱怒地将其殺害。”

楊庚說着,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對面的刑偵支隊隊長曹琰,曹琰意會地做了補充,闡述死者李曉豔的屍檢結果,又将話頭還給了禁毒。

“錢德隆系警方高度重視的販|毒團夥之一,其将黃钰钰引見給廖捷一夥後,黃钰钰和廖捷就開始聯手作案。兩人利用女生的憐憫心理,将對方引誘出門,企圖下藥控制,但因第二名受害者較驚覺,意識到情況不對後,選擇逃離現場。”

“兩人尋找幫手未果,又遇約定的運毒時間臨近,便決定由黃钰钰擔任運|毒‘容器’,與廖捷四次往返市內與郊區,直到第四次毒|品包裝破裂,致使黃钰钰意外猝死,才有了廖捷抛屍一案。據犯罪嫌疑人廖捷供述,四次運送的毒|品,約達25公斤。”

楊庚說罷,轉首将目光投向了副隊長陸銷。

陸銷感受到隊長與其他隊長的視線,不見絲毫慌亂,鎮定自若地闡明:“警方在本案中順利拔除頑釘錢德隆,繳獲毒|品八箱,共計72.5公斤。其中15公斤為新型毒|品。本次新型毒|品有兩種形态,白色細閃粉末與黃褐色藥片,後者含量低于前者,以保健丸、減肥藥片的形式進行售賣,意在擴大吸|毒群體,二者均檢出當前毒|品數據庫外的苯|丙|胺骨架,預測效果近似MD|MA搖|頭|丸。”

陸銷說着,在大屏幕上點開賈忠的信息,表情嚴肅地續說:“根據本案調查,黃钰钰與廖捷二人的上線分別為錢德隆與賈忠。這名叫賈忠的男性是市內重點企業的高管,在公司內風評還算不錯,主要負責産品質量管控和倉庫近效品、危險品廢棄物處置确認。從眼下的線索來看,賈忠是利用了職務之便得到毒|販所需原材料,與對方置換毒|品進行售賣。”

“目前此人已在警方監控範圍內,可以随時進行抓捕,但由于新型毒|品的出現,禁毒支隊一致認為賈忠的上線極有可能牽扯到邊境勢力,需要再仔細觀察。”

陸銷曾對這批貨的純度感到困惑,制作者未完成手性分離就急于售出,這個時候産出量不大,反倒有暴露的風險,處處都透露的矛盾,現在警方要是急于抓捕,很有可能會抛棄更多線索。

“叩叩叩——”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會議室內所有人的沉思。

一名警員從門外探頭進來,對翁定勝輕喚:“局長,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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