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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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現在不想說話。”

聞之宴本是打算今晚帶她去舊別墅,行到中途,他改了主意,對李佑賢道,“回君度。”

她狀态很不對勁,或許不适合去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君度的大平層她好歹住過一晚了,應該好适應些。

進了住處的門,方慈徑直去了開放式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瓶冰水,往自己臉上一貼。

後腰倚靠着島臺邊緣,就那麽低着腦袋,不動,也不吭聲。

餘光察覺到一團暗影停在了她面前。

她沒擡頭,只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到現在,連你的臉都沒看見,”聞之宴語氣平淡,“……出什麽事兒了嗎?”

方慈搖頭,“今晚,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兒住?你去別的地方。”

聞之宴笑了聲,“我的住處,趕我走,誰給你的膽子?”

方慈就又不說話了。

聞之宴雙手插着口袋,低頭在島臺和料理臺間來回踱了幾步。

他好像有點煩躁,掏出包煙抖出一根兒,銜到唇間,頓了幾秒,又取下來。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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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了似的,轉過身,走回到方慈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抱到了島臺上。

方慈終于擡起了頭,略睜大了眼看他。

她長得特別,眉毛不是常見的大平眉,眉峰有一個恰到好處的高度,顯得有性格,又有點古典美。

那一雙淡色的瞳仁清亮無暇,總好似有種“現在地球在她面前毀滅她都無波無瀾”的冷淡和漠然。

臉色幾乎有些慘白,唇倒是潤的,大概是一直抿着的緣故。

這幅模樣,讓聞之宴心裏又躁又難耐。

他雙手撐在她大腿外側,傾身壓近。

鼻息幾乎交纏,他低聲威脅,“再不說話,老子要親你了。”

他戴着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帽檐壓在長眉之上,眼神一寸不錯地鎖着她,看起來很有攻擊性。

好像是真的要親的意思。

方慈沒有過腦子,擡手打了他一巴掌。

力道不輕不重。

但絕不是心疼他而舍不得下手,應該是精神不好,沒什麽力氣。

聞之宴偏過頭笑了聲,點評道,“很好,來我這兒,還打我,”他轉過臉來,“方慈,你是頭一個。”

像是舉累了,方慈終于将礦泉水瓶從臉側移開。

聞之宴立刻察覺出了異常,她皮膚白,那一道五指印這時已經消了些,但依舊觸目驚心。

他捏住她下颌,冷聲,“這是怎麽回事?誰打的?”

方慈發了狠勁兒,意圖打開他的手。

聞之宴到底是怕再弄疼她,松了手。看她還是不想開口,他聲音帶着點躁怒,“說話。”

方慈冷冷擡眼,“我媽。”

礦泉水瓶留下些許潮濕的痕跡在她臉上,困住了幾縷碎發。

她眼神太漠然,襯得眸底那幾分脆弱的碎感像幻覺一般。

不可能有人被父母打了之後不覺得受傷。

聞之宴盯着她,“……那個家,別回了,以後住我這兒。”

“為什麽打你?因為聯姻的事嗎?”

方慈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如果她說是,那麽明天,方家和宋家就會齊齊破産。

她覺得這想法莫名好笑:天之驕子聞之宴,真的會為了她這麽做?

“……不是,”方慈口吻平淡,“和聯姻無關,只是我惹她不高興了。”

聞之宴好似心中已有了主意,轉身從冰箱冷凍層拿出冰袋,掌心貼着,覆到她那側臉頰。

“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你只要答應我,暫時別回那個家了,成嗎?”

這下方慈真的笑了,“聞之宴,你跟我才認識幾天,這是要接管我的生活的意思嗎?”

“是。”

她本是出言諷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一時微微愣住。

過了片刻,她略歪頭,“……我長得那麽漂亮嗎?”

“是。”

“漂亮的人很多,”方慈不甚在意地說,“你一個一個帶到這裏來?一個一個去管?”

“老子只管你。”

他眼裏沒有絲毫浮浪之色。

方慈笑了聲,唇角輕輕牽起,沒有愉悅,倒有些薄情。

她當然無意去深究他這話有幾分真心。

冰袋沁出絲絲密密的水珠,順着她臉頰滾落。

聞之宴垂眸仔細看着,不斷用指腹揩掉。

方慈好似在神游,呆了半晌,突然說,“聞之宴,我想喝酒。”

這時,她眼裏的冷漠終于褪去了幾分,甚至有些帶着空茫的稚氣。

這個大平層,好似成了她的避難所。

聞之宴低眼看着她,眸底浮現似有若無的笑意,“……乖乖女,從今天開始叛逆了?”

“給我拿一瓶,你冰箱裏不有很多嗎?”

“不給,”聞之宴拒絕,他眼神沉了幾分,“……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

“要等心情好才能喝?”方慈無甚所謂地笑笑,“那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喝酒了。”

“不會的。”

這話語氣篤定,聽起來像承諾。

聞之宴把半融化的冰袋扔掉,說,“洗澡睡吧,明早幾點的課?我派人送你去學校。”

“我還沒背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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