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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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和侍衛們在前頭大包小包提東西,沈栀栀跟阮烏一人一狗優哉游哉走在後頭吃零嘴。
沈栀栀沒錢,跟大壯借了二十文銅板,花三個銅板給阮烏買了籠肉包,又花一個銅板給自己買了串糖葫蘆。
一行人逛了幾條街後,在一座茶寮停下來。
大壯說:“咱們在這歇歇腳,一會買了米面就趕回去。”
茶寮人多,沈栀栀和大壯坐在最外邊吹風。一盞涼茶下肚,果真渾身清爽起來。
沈栀栀喝完涼茶等大壯去結賬,隐隐約約聽見旁邊有人談論裴沅祯,她邊撸狗頭邊放了只耳朵。
“聽說戶部左右侍郎李大人和常大人被抄家了。”
“這是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被裴奸臣逼的。”那人壓低聲音:“據說是當庭反對裴奸臣的政令,惹得裴奸臣記恨,逼迫皇上下旨将兩人抄家。”
“我一個親戚在朝中當官,最是清楚不過。那裴奸臣以權欺壓,罷官在家不肯上朝。而朝廷內閣受他把控,內閣撂擔子,朝堂上下裴黨也跟着撂擔子。皇上扛不住,這才不得不百般請他回朝。”
“李大人就不說了,但常大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逼得一家十幾口人住破廟。常大人的幼兒才五個月,連口母./乳都喝不上,在襁褓中啼哭不止。其狀凄慘,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實在欺人太甚!”
“又能怎麽辦?如今奸臣當道,而皇上羽翼未豐受其擺布,實在是國之禍,百姓之禍啊。”
“唉!可恨可恨!”
沈栀栀聽到這,大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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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栀妹妹,”大壯扛起東西:“咱們回去吧,太陽快下山了,還得趕回去做晚膳。”
沈栀栀點頭,心情複雜地起身。
她知道裴沅祯的名聲不好,沒想到這麽不好,連坊間百姓談論起來都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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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裴沅祯興致高昂游湖。
湖中停着座巨大的畫舫,裏頭卧室、小廳、書房應有盡有,宛如一座閣樓。
而裴沅祯坐在二樓花廳裏,飲酒聽曲。
珠簾後,跪坐着五六名伶人歌姬,撫琴的、唱曲的、跳舞的,個個百媚千嬌。
沈栀栀有幸跟着裴沅祯上畫舫,目睹了一番有錢人鼎铛玉石的生活。
不得不感嘆,有權有勢的人還真會享受。她以為來別莊賞景就是在山間小道上看看風景,摘摘野花。
沒想到,還有這麽些“人間美景”。
“愣什麽?”
這時,有人推了她,提醒:“大人的酒快沒了。”
沈栀栀這才趕緊回神,繼續幫裴沅祯倒酒。
裴沅祯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長指捏着琉璃酒杯輕晃。鳳眼半掀,迷離優雅,惹得珠簾後的女子們紅着臉偷偷打量。
少頃,一名跳舞的女子,随着歡快的音樂旋轉而出,珠簾閃爍,劃過她如蛇一樣靈動的細腰。
她扭着腰肢緩緩欺近,大膽而妖嬈。
沈栀栀看傻眼。
突然,她手上的酒壺一空,被那女子奪了去。
“大人,”女子一把嗓子能掐出水來:“奴家來侍奉您吧。”
然而柔軟的身體正要靠近裴沅祯時,長刀寒光一閃,那女子錯愕地倒下去。
頓時,她的身體在地上分離,頭被侍衛砍下。
珠簾後的歌姬們吓得驚呼,音樂停下來。
侍衛收好長刀,上前将那女子的衣領撕開,在後肩處找到個記號。
“大人,此女子是紫星閣的人。”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沈栀栀大駭。
她視線緩緩看向美人榻上的男人。
裴沅祯依舊慵懶地靠着,眉頭都不皺半分。他擡手揮了下,珠簾後的歌姬連忙起身出門。
少頃,他開口問:“常侍郎到了嗎?”
侍衛回道:“已在樓下等候。”
“唔....”
裴沅祯起身,走了兩步又轉頭看向呆愣愣的沈栀栀。
淡聲問:“害怕?”
沈栀栀從驚駭中回神,下意識點了點頭,随後又搖頭。
裴沅祯招手,示意她過去。
沈栀栀覺得今晚的裴沅祯格外瘋狂,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只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就令人心肝膽顫。
她不想過去。
裴沅祯還保持着招手的姿勢,氣息平靜而壓迫。
沈栀栀咽了咽喉嚨,挪腳過去:“大人,做......做什麽?”
“你想讨好我?”
他冷不丁問這麽句話,沈栀栀莫名其妙,又有種小心思被看穿的尴尬。
她強行解釋:“奴婢就是想好生伺候大人,好生當大人的婢女。”
裴沅祯不知信沒信,兀自點點頭:“跟在我身邊,這點膽子可不夠。”
“奴、奴婢.....”沈栀栀緊張:“膽子很大的。”
“既如此,再帶你看些別的。”
“......”
第12章
裴沅祯意味不明道:“既如此,再帶你看些別的。”
沈栀栀想哭!
別的?
什麽別的?
适才侍衛殺人的一幕還在她眼前揮之不去,裴沅祯又想做什麽?
裴沅祯輕笑,帶着不可一世的張狂和運籌帷幄的篤定,轉身出門。
沈栀栀沒轍,只好繼續跟上去。
她随裴沅祯下了畫舫一樓,這會兒一樓已經等了許多侍衛,個個長刀肅殺立在燈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