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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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裴沅祯的書房每日都有人打掃,哪裏會有灰塵?

裴沅祯見她裝模作樣獻殷勤,心下莞爾。

有心想逗逗她,一盤糕點,他吃得越發地慢。

直到沈栀栀把所有字畫都掃完了,他還在細嚼慢咽。

“......”

沈栀栀想了想,索性走去東邊一排博古架,用嘴給博古架吹灰。

吹完博古架還不算,連上頭擺放的物件也沒放過。

突然,“啪”地一聲,有什麽掉在地上。

裴沅祯轉頭......

沈栀栀傻眼......

上好的珊瑚夔龍青硯在地上碎裂成好幾片。

空氣靜默了許久,久到沈栀栀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久。

她緩緩轉身,笑得比哭還難看:“大人,奴婢不是故意的,應該......不用賠吧?”

裴沅祯長睫淺淺掀起,緩慢而認真地點頭:“得賠。”

“可奴婢沒錢啊,奴婢只是個小小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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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忖了忖,開口道:“聽說你月錢有一兩?”

“......”

“哦,你上次賣荔枝還得了包銀錢。”

“......”

“賣帕子應該也賺了不少。”

“......”

第18章

沈栀栀想哭了。

見他這架勢是要把她的家底賠光!

她再次看向地上珊瑚夔龍青硯,櫻紅的珊瑚碎片還泛着光。

“大、大人......”她聲音微顫:“奴婢可否問問這東西值多少錢?”

“唔....”裴沅祯懶懶地想了想,說:“大概幾十兩銀子吧。”

幾十兩!

銀子!

吧?!

聽完,沈栀栀晴天霹靂,面上的神情比死了爹娘還難過。

“可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從輕處罰嗎?”

“也不是不可以,”裴沅祯說:“看在你曾發過誓忠心可嘉的份上,給你折中如何?”

“折中是多少?”

“二十五兩。”

沈栀栀一副“您認真的嗎”表情,傻愣愣站在那。

她在心裏飛快算了算。

每月一兩月錢,那她得在裴府幹兩年多才能還清,就算把手上現有的二兩銀子貼上也不夠。

而且,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将來她出府——

身!無!分!文!

“大人,不能再商量了嗎?”

“不能。”

“可奴婢真的沒那麽多錢,再說了......”她吶吶道:“奴婢還有五兩六百文在大人那呢。”

裴沅祯吃糕點的動作停下,問:“你何時有錢在我這?”

“大人您忘了嗎?”沈栀栀立即擡頭,敢怒不敢言:“上次奴婢被關押時,大人曾派人去搜奴婢的小院,侍衛們把奴婢的錢都挖走了。”

“奴婢後來去問了曹侍衛,他說奴婢的銀錢就放在大人的屋子裏,沒有大人準許他不敢挪動。”

裴沅祯默了默,吩咐外頭:“把曹侍衛叫來。”

“是。”侍衛去了。

過了會,曹侍衛滿頭大汗進來。

他行了一禮,忐忑道:“大人,屬下曹毅。”

裴沅祯指了指沈栀栀,問他:“她的錢在我屋子?”

這事過去了快三個月,若是不提,曹侍衛都想不起來了。

他回憶了下,随後趕緊道:“大人,确有此事,屬下奉命搜查罪證,将沈姑娘埋在樹下的銀錢......”

“還有其他地方的。”沈栀栀飛快補充。

“......對,還有其他地方的銀錢都帶了回來。”曹侍衛說:“但并沒發現其他可疑之處。彼時屬下請示是否再将銀錢埋回去,不過大人沒吩咐,屬下便沒敢擅自做主。”

“原來如此。”裴沅祯點點頭。

他很好商量似的又看向沈栀栀:“既如此,扣去五兩六百文,你還需賠償十九兩四百文。”

“......”

.

沈栀栀心灰意冷地出了書房,走的時候連盤子都沒帶走。不是忘記,而是在有限的能力範圍內,用這麽個小小的舉動以示不滿和反抗。

她好吃好喝地讨好他,結果換來他無情地處罰。

二十五兩啊!那可是二十五兩!

她這輩子都沒存過這麽多錢!

回到小院,方月正在收拾衣物,問她:“姐姐回來了?大人可有說什麽?”

沈栀栀不想說話,她一屁股坐在桌邊,抱着茶壺猛灌了半壺冷茶。

只覺得這日子愈發地沒盼頭了。

“到底怎麽了?”方月見她面色不對勁,走過來:“大人罰姐姐了?”

沈栀栀點頭。

“罰姐姐什麽?”

“我不小心打碎了書房的珊瑚夔龍青硯,”沈栀栀說:“大人罰我賠錢。”

方月一驚:“賠多少?”

“原本是五十兩,後頭折中了下,賠二十五兩。”

聽完,方月更震驚了。

沈栀栀不清楚,可她在府上待這麽久是清楚的。大人書房擺的那端珊瑚夔龍青硯,可是錫蘭國使臣敬獻的,乃千年難得的珊瑚臻品。

也正是因為大人喜歡,所以才特地擺放在書房把玩。

沒想到......

她不敢置信地問:“大人真只要姐姐賠二十五兩?”

沈栀栀不樂意:“什麽叫‘只要’?二十五兩很多了啊。”

“姐姐,”方月嘆氣:“姐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姐姐可知那珊瑚夔龍青硯值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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