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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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一邊是心上人,一邊是叫嚣最厲害的政敵,也不知裴沅祯會如何權衡。
她從回廊過去,經過尤冰倩身邊時,聽見她喊:“栀栀姑娘請留步。”
沈栀栀對她頗有好感,也同情她夾在心上人和父親之間左右為難。很是周到有禮地問:“尤小姐有何吩咐?”
尤冰倩遲疑了下,問:“栀栀姑娘,敢問裴大人何時回府?”
果然是來找裴沅祯的。
沈栀栀心想。
她看了看天色,不确定地說:“大人今日去上朝了,隔了這麽久沒去官署,想來會有許多事吧,奴婢也不知何時能回。”
“哦。”尤冰倩失落。
“尤小姐為何站這等?”沈栀栀說:“前面渺德堂是會客之地,奴婢領小姐去那如何?”
“多謝,不必了。”尤冰倩搖頭,淡淡笑了下:“我在這等師父,正好拜見他老人家。”
“那......奴婢領你過去?”沈栀栀說:“實不相瞞,奴婢也正要去見奚神醫。”
說完,她拍了下額頭:“瞧奴婢忘了。尤小姐是貴女,東廂房住着許多外男,确實不方便。”
不像她們做下人的,沒這些講究。
她說:“尤小姐稍等,奴婢代您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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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白璋給沈栀栀診脈時并不避諱尤冰倩,而尤冰倩聽說她身中魅毒也無訝異之色。
許是奚白璋此人性子古怪,以至于連見到尤冰倩也不大寒暄,兩人只是偶爾讨論些醫理上的問題。
等奚白璋給沈栀栀診完脈又做了一套針灸之後,裴沅祯回府了。
沈栀栀這才又領着尤冰倩去墨韻堂尋裴沅祯。
也不知兩人在書房裏談了什麽,尤冰倩出來時眼眶微紅,但依舊還是端莊的貴女氣度,離去時知禮地給沈栀栀颔了颔首。
沈栀栀站在門外抓心撓肺,她實在好奇裴沅祯說了什麽惹得心上人黯然傷神。
過了會,裴沅祯喊她進去研墨,她磨磨蹭蹭慢慢吞吞,時不時偷偷打量裴沅祯。
她以為自己做得足夠隐蔽,然而等再次去看裴沅祯時,被他抓了個正着。
“想問什麽?”
沈栀栀一愣:“大人怎麽知道奴婢有話想問?”
“你滿臉寫了很想問。”
沈栀栀摸了摸臉,讪讪道:“那奴婢能問嗎?”
“你最好快些問,問完好生研墨。”裴沅祯故作沉臉。這婢女總是偷偷摸摸打量他,倒惹得他沒心思寫字。
“哦......”沈栀栀斟酌了下,委婉道:“适才尤姑娘出去時眼眶紅了。”
裴沅祯耐着性子,沉默睨她。
“奴婢想說.....大人整治了尤大人,就不怕尤姑娘傷心嗎?”
裴沅祯神色莫名,正欲開口說什麽,那廂門外就有侍衛來禀報。
“大人,戶部尚書嚴大人和兵部尚書鐘大人求見。”
“領進來。”
來得不巧!
沈栀栀努力壓下那顆八卦的心,連忙站直。
少頃,嚴尚書和鐘尚書進了書房。
“裴大人。”兩人行了一禮。
嚴尚書道:“本不該此時叨擾首輔大人,只是,下官這有樁重要的事想請大人拿個主意。”
“何事?”
嚴尚書說:“上個月,鐘大人提了邊防城牆修葺之事,可邊防城牆修葺是個不小的工程。戶部整理了去年和今年的賬目,實在拿不出錢來給兵部。”
鐘尚書道:“邊防城牆多年失修,從長池到垚州一帶已經有許多地方坍塌。而這裏是邊防重地,東禦新昭,北阻金昌。若是再不修,他日敵軍來襲,我們拿什麽擋?拿百姓的身軀去擋?還是拿将士們的血肉去擋?”
嚴尚書:“可那不是還沒影的事嗎?眼下南邊水患又起,赈災撥款是大頭,另有......”
他小心觑了眼裴沅祯,道:“另有岱梁那邊也起了亂子,興許還得撥錢糧去安撫。這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錢,戶部哪裏顧得過來?”
鐘尚書道:“我就不信偌大個國庫,撥了赈災款和岱梁錢糧就沒餘了。”
“鐘大人此言差矣。”嚴尚書嘆氣道:“大曌河山寬廣,百姓衆多,要用錢的地方又豈只這兩處?就說湘南河運修建,這都建了三年了,年年都是大支出,難不成要為了你兵部叫停?那河運修建是首輔大人的政令,既如此,你不妨當面跟首輔大人說罷。”
“嗬!你拿裴大人壓我?”
“不敢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
兩人一進門還沒喝上杯茶,就吵得不可開交。
裴沅祯揉了揉額頭,示意兩人停下。道:“城牆修葺的錢要給,且一文不能少。大曌與金昌為鄰,金昌素來野心勃勃,如今休養生息幾年,難免不會蠢蠢欲動。邊防要地,必須防。”
嚴尚書急道:“可南邊赈災的錢不撥了嗎?”
裴沅祯說:“赈災的錢也要撥,還得撥夠,民生也緊要。”
“那......”嚴尚書愁眉苦臉道:“這錢戶部是真給不出了。國庫緊張,我們都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算盤珠子撥碎了無數,也撥不出餘來。”
言罷,書房靜默。
過了會,裴沅祯開口道:“錢的事明日朝上再議一議,集思廣益。你們暫且先回。”
沈栀栀還是頭一回見裴沅祯這麽忙碌,回來沒歇兩口氣,就各樣的官員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