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413富二代殺人案 02
第20章 413富二代殺人案 02
蕭厲出現在總局的時候吳嚴峰也剛剛從醫院被帶回來，閻非的臉色很不好看，接他上樓的一路一句話都沒有。
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黃悠悠死于氰化物中毒，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淩晨十二點半到兩點半之間，這個結果對吳嚴峰非常不利，但奇怪的是，黃悠悠身上沒有任何掙紮導致的傷痕，死前也沒有發生過性行為，處女膜陳舊性破裂，身上的大多數傷都是舊傷，最明顯的是在手腕上，老郭看完之後說這女孩兒生前至少自殺過三次。
蕭厲和閻非往八樓走的路上幾乎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網紅案的時候蕭厲沒見過這種陣仗，忍不住驚訝：“這次的案子看來你們很重視啊。”
閻非顯然心情非常不好：“你以為是托誰的福？”
蕭厲身份放在這兒，自知理虧也不敢和他分辨，兩人進了辦公區，姚建平看到蕭厲眼睛都瞪直了：“你怎麽在這兒？”
“我帶來的，他這次也參與調查。”
閻非沒太多話，高壓之下他整個人繃的比平時還緊：“準備一下錄口供。”
從醫院回來後，吳嚴峰一直坐在審訊室裏，身為周寧房産大亨吳俊生的兒子，他的身份一經曝光就引起了軒然大波。現在吳嚴峰的名字一直在微博熱搜的前五，輿論的關注間接導致了警方破案的壓力增大，一上午段局已經接了警署不下十個電話了。
醫院來的報告顯示，吳嚴峰血液裏的酒精濃度遠超酒駕指标，查過觀塘路上的監控後，警方發現吳嚴峰是在淩晨三點左右将車停下的，從那時開始黃悠悠就沒動過，只能看到吳嚴峰在一聽一聽地喝酒，中間在路邊吐過兩次，最後卻還是又回到了車上。
有了閻非的撐腰，蕭厲進監控室進的分外有底氣，姚建平和林楠理解不了為什麽閻非非要帶着他查案，這個事兒其實蕭厲自己也沒搞明白，他纏着閻非無非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閻非真的會答應。
總不能是因為他母親的事情，想要給他一些特別照顧吧。
蕭厲想着打了個寒顫，正走神，卻聽監控裏閻非的聲音陡然上去了一個八度，冷冷道：“你知道你每坐在這兒一分鐘，你家裏的股票會跌多少？早點交代清楚，我們都好交差。”
蕭厲沒想到閻非會用這個事情切入，想來吳嚴峰的年紀不大，閻非拿他家裏來說事無非也是想吓他，加上他這個人冷下臉來氣場極為吓人，蕭厲在監控外都打了個哆嗦，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吳嚴峰的酒還沒醒，閻非的問題只讓他擡了一下頭，眼神有些無措地在閻非臉上轉了一圈，再開口時聲音裏還是有股迷茫：“......我，我不知道。”
“你現在說不知道會給自己惹上麻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閻非的眼神冰冷，蕭厲看着背後直冒涼氣，回想起上回審薛哲的時候閻非也沒這麽兇：“他正常情況下是這麽審人的？”
姚建平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托你們這些自媒體的福，現在壓力全壓在頭兒身上，你還好意思問？”
姚建平今天說話很不客氣，蕭厲心想這跟他有什麽關系，照閻非的說法，只要他還拿着那個臨時顧問的牌子一天，他的微博賬號就得保持充公。為了糊口，他這個月都在寫美食測評的軟文，什麽火鍋燒烤都誇完了，才基本保持一種吃不飽餓不死的狀态。
不過話雖然這麽說，但蕭厲也知道周寧市刑偵局和媒體積怨已久，他現在人在別人的地盤，只能服軟：“好好好，雖然我啥也沒幹，但是我替我的同行道歉了，你們別都盯着我行不行，看監控啊。”
從剛剛開始審訊室裏的氣氛一直非常不妙，吳嚴峰就像是宿醉沒醒，對閻非的問題一概說不知道，甚至說不清楚黃悠悠是什麽時候上他的車，也說不明白為什麽黃悠悠會死。
蕭厲皺起眉：“他在幹什麽？這時候如果是冤枉的，不應該先給自己辯白嗎？”
林楠冷哼一聲：“說不定就是他幹的，現在想靠喝醉了蒙混過關。”
蕭厲若有所思地搖搖頭：“......不像，如果他想要蒙混過關，他應該會至少先撇清和自己的關系，但是他并沒有對黃悠悠在車上的事情表示出明确的不知情，為什麽？”
吳嚴峰的第一次口供錄了快半小時，其中他的所有回答幾乎都是含糊其辭，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更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個人情緒，閻非出審訊室的時候面色鐵青，蕭厲是唯一一個敢上去遞煙的。
兩人在吸煙室裏相對沉默地抽了半支煙後，蕭厲還是不怕死地開了口：“你也覺得很奇怪吧，吳嚴峰那種既不肯定也不否認的态度，好像是故意的。”
閻非眉頭鎖得很緊：“一般人進到這個地方只會有兩種态度，急于洗清嫌疑和全部供認不諱，吳嚴峰不屬于任何一種，他更像是在拖時間，希望我們往下查。”
“那麽說他還是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因為不是真兇才敢有這個底氣。”
蕭厲顯得有些疑惑：“還是說他知道真兇另有其人，但是又不能說出來對方的名字。”
閻非沒說話，按照現在的輿論走向，大衆肯定希望吳嚴峰認罪，但偏偏現在他雖然有重大嫌疑，又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他殺了黃悠悠，在外界看起來很明了的案情其實已經陷入了僵局。
閻非道：“他的父母應該已經請了律師，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扣不了他太久，更何況現在外頭——”
“頭兒，段局叫你過去一趟。”
閻非還沒說完，林楠從外頭推門進來，看到蕭厲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他說道：“應該是警署那邊來最新通知了，頭兒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
閻非料得到警署肯定要給他們施壓，他匆匆上了九樓，一進段志剛的辦公室他便聞到了煙味，在他的印象裏，段局因為體檢肺部有結節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
“小閻，你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麽吧？”
段局面色凝重，十分鐘前他剛挂了警署方面的電話，這次吳嚴峰案的事态發酵的超乎他們的想象，雖說就是一大早爆出的案子，但是如今已經炒上社交媒體熱度第一了。
閻非點頭：“我知道，警署那邊要求盡快破案？”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內必須要給外界一個交代。”
段局脾氣上來，拍着桌子罵道：“這群插着腰不幹事的東西，以前還不都是幹刑偵的，怎麽破案子的心裏沒點數？現在就知道在這兒催，這事兒是能催出來的嗎？”
段局這個暴跳如雷的樣子閻非也有段時間沒見着了，他無奈道：“我明白，段局你放心吧，我一定盡快把這個案子破了。”
“也是難為你了，早上爆出來的案子，這些媒體一天到晚的就他媽知道當攪屎棍。”
段局一頓痛批之後終于消了火，喝了口茶喘上氣：“說起來你和那個蕭厲還有聯系嗎？你上次說要盯着他一點，有什麽進展？”
閻非想到樓下吸煙室裏的男人，不管什麽時候見都是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樣子，他淡淡道：“這次的案子我也會讓他跟，我想看看他打算幹什麽。”
“你帶他進組的？”段局皺起眉，“還是說又是他自己要攪和進來的？”
“自己要來的。”閻非語氣冰冷，“私下也聯系過我，應該是想要打探我這個人吧。”
段局看着他，意識到閻非是非常認真地想要試探蕭厲，問道：“你真的覺得如果三年前的事情和他有關，他會這麽光明正大地來到你面前？”
閻非沉默不語，他知道段志剛是覺得他草木皆兵，但三年前的案子至今是個斷頭案，有任何可能的線索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段局見人不說話，心裏也知道閻非在這點上和他父親很像，尤其是白靈的事情，軸起來一步也不肯退，他深深嘆了口氣：“反正你自己把握好分寸，第一別讓他出去瞎說，第二，記得他接近你可能也是有別的目的，多長個心眼……別再走你父親的老路了。”
“好。”
閻非垂下眼：“不會讓您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