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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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海一愣,這嚴格算起來,是陸家這邊毀了婚約,怎麽能算是首輔自己不要的呢。

但随即想想,又覺得皇帝這麽一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若是霍寧珘想查誰的身份,那還能有查不出來的?對方不知道陸莳蘭是女子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方壓根沒有把那婚約放在心上,也沒有對現在的陸槿若感興趣。不在意,也不感興趣,自然不會去查。

梁同海便附和皇帝說:“的确如此。”

蕭沖邺看一眼梁同海,又道:“朕的心思,若是走漏了風聲,讓太後那邊知道半點……梁同海,你該知道後果。”

梁同海垂下頭答:“是,皇上請放心,奴婢會一切謹慎行事。”

蕭沖邺又道:“不能再讓她與舅舅過多見面,知道麽……”

皇帝心裏清楚,霍寧珘若是知道陸莳蘭為女子,并且對她有意的話,對方自然有的是辦法令陸莳蘭回複女兒身,名正言順與她履行婚約。

可是,他自己就不一樣了。他反而會受此桎梏,沒法再親近陸莳蘭,算起來,那畢竟是他名義上的舅母。

他沒有把握,霍寧珘在接觸了陸莳蘭之後,不會對她起意。

第6章

陸莳蘭雖然一直關注着嚴嶼之的死因,但這幾天一直沒有新的進展。

她仍舊每日去給霍寧珘譯書,不過後面幾日,霍寧珘都不在府裏。

倒是霍家老夫人的壽辰到了。

雖非整壽,但是如今的霍家,着實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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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霍家老夫人,太後是她嫡親的孫女兒,皇帝是她的外曾孫,首輔是她的嫡孫,霍家的兒郎還在邊關掌着兵。

虧得霍家早早放出風聲,說是不辦壽,否則,登門賀禮的人怕是得踏破門檻。

但饒是如此,這樣的百年世家,樹大根深,姻親和世交總有那麽一些,總不可能将這些人也都拒之門外。

陸莳蘭現在的身份是陸家唯一的嫡孫,又入了仕,還是霍寧珘将她從陝西調回京裏。她怎樣都要代表自己卧病在床的祖父,去一趟肅國公府,向霍家老夫人拜壽的。

季嬷嬷想着陸莳蘭今日要去見霍家老夫人,心中起伏難定,為陸莳蘭梳頭的時候,手裏拿着木梳,在那水緞似的黑亮發絲上來回了許久。她梳發的手藝可好得很,各種女子的發髻,再精致的都難不到。

但現在空有好手藝,最後也不得不又給自家姑娘挽了個簡簡單單的男子發髻。

陸莳蘭從鏡子裏看了看季嬷嬷的神情,本欲說點什麽,想想還是沉默了。

因本就生得面嫩,陸莳蘭從不穿顔色鮮亮的衣裳,她很少置辦衣物,大都是青色的,灰色的,這些泯然與衆的顔色。反正她現在是個“男人”,幹淨整潔便好。

更何況,陸家的底子幾乎被她爹掏空,現在也沒有條件,讓她成日跟個貴公子一樣生活。

但今日是霍老夫人的壽宴,陸莳蘭難得穿了身淺黃地繡墨綠卷草紋的錦衣,簪了支細如意頭的白玉簪,因衣衫顔色不再黯淡,令她看起來少了平時的清冷,與她的姿容亦更為匹配。

季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這一身,臉上好歹有了點笑容。

·

陸莳蘭自然不是一個人去拜壽,同行的還有她父親與繼母。

一到肅國公府,便見大門口的馬車往來如雲,熱鬧非凡。

早有管事的派出多人引導着車馬和客人。陸莳蘭才回京,也不認識多少人,只跟着父親一道去了招待男賓的前院正堂,她的繼母則去了女眷那邊。

去正堂的路上,陸莳蘭便見她爹陸連緯走在前面,對着這越發興盛的肅國公府,時而左右看看,時而又回頭看看她,嘴裏也不知道暗暗在嘀咕什麽。

陸莳蘭與父親一起在屋裏坐了一陣,沒想到,竟有府中婆子過來傳話,說是霍家老夫人要見她。

原來,是她的繼母在向霍老夫人祝壽時,說起她回京了,霍老夫人便叫人過去一趟。

她爹陸連緯便看她一眼,道:“還不趕緊去。”

陸莳蘭便起身跟着婆子去往霍老夫人所在的北院。

霍家的小輩們剛給老夫人拜完壽,男男女女齊聚一堂,老夫人看着這滿堂的孫兒曾孫,個個男兒皆是出衆俊傑,個個姑娘們皆是貌美可人,心情自是極好。

尤其是看到如今自個兒搬去出住的霍寧珘,老老實實在身邊陪着自己,霍老夫人臉上笑意也越發地濃。

她心情一好,聽說陸家的大公子也回京了,便想要看一看。

陸莳蘭跟着那引路的婆子進了老夫人院裏的正堂。

滿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霍家老夫人也沒有想到,這陸槿若竟是這樣的一個絕色少年。雖然當初便知道陸家那一對雙生子生得漂亮,但還是有些超出她的預估了。

陸莳蘭身條纖細,若是跟女子比,自是偏于高挑的,若是跟霍老夫人的孫兒們比起來,自然就不算高了。

因此霍家老夫人倒是為這陸槿若男生女相的程度詫異了一瞬。

陸莳蘭也有些記不清霍家老夫人的容貌,當年,陸老伯爺用陸莳蘭替了陸槿若,為了不叫京中熟悉他們兩兄妹的人生疑,就将陸莳蘭送去了南京,說了調理身體。後來陸莳蘭一直在南京念書,更是沒有回過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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