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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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柄利劍立即架到胡朔程的脖頸,将他掼倒在地。胡朔程知道今日命将休也,擡頭望向那長刀的來源處。

果然見來人高高坐在馬背上,身上未披甲胄,反而是紫衣玉帶,倒是個美男子,眉眼間卻有一股冷戾之色,身形頗為修勁,一看就是從軍中磨砺出來的。

正是霍寧珘。

他居高臨下看着被押跪在地的男人,道:“胡朔程,你藏得可真夠深。險些讓我誤殺了旁人。”

胡朔程滿臉是血,陰恻恻大笑兩聲,吼道:“被人反将一軍,是我技不如人。不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霍寧珘——你以為你殺盡齊王一脈,沒了用處,你那皇帝外甥還會容得下你?你等着瞧,你的下場,只會比我胡朔程更慘!”

“喪心病狂,連你祖母的壽辰都能利用的畜生——”對方的謾罵越發難聽。

霍寧珘半分沒有動怒,他低着頭,将玄色長鞭纏繞左手兩圈,整個人是一種倨傲又漫不經心的神色。只道:“帶走。好好審。”

立即有士兵上前,堵了胡朔程的嘴,讓他自殺也不能,迅速拖下去。

霍寧珘手下的藺深這時策馬上前禀報道:“七爺,胡朔程安排在詠和巷的人皆已被控制。”

“好。”霍寧珘調轉馬頭,又向肅國公府大門而去。

藺深暗暗松了口氣,一場大戰終于在爆發前消弭于無形,惡戰一起,怕是又要死傷無數。

·

霍老夫人院裏,早已不似先前的熱鬧,拜壽衆人早已退去。只有門口守備森嚴,屋內氣氛一片凝重。

是蕭沖邺便裝出宮,在房裏陪着霍家老夫人說話。

很快有人進來禀報,叛将已抓住,叛軍已被悉數控制。霍老夫人屋內的凝重也随着這個消息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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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夫人心落了地,笑着道:“好了,皇上也可以安心了。”又道:“善善先前也在,現下還和姑娘們在一起。可要叫她過來,讓皇上看看?”

蕭沖邺亦微微一笑,道:“不用,朕還要等着見小舅舅呢。不若朕去前面等着他。”

霍老夫人不疑有他,道:“也好。”

蕭沖邺出了北院,卻是問身邊的梁同海:“陸槿若還在玉錫堂?”

梁同海答:“是的。”

第8章

衆人用膳後都去園子裏賞花觀水,只有陸莳蘭尚留在玉錫堂的一間客房裏。梁同海早通過霍寧珩霍四爺,将情況打聽清楚。

陸莳蘭側卧在彌勒榻上,腦袋墊着萬字紋軟緞引枕,正在小憩,窗外和風吹送,陽光流瀉,令她身上蒙着一層淡淡金輝。

蕭沖邺進屋的腳步放得輕,惟恐将道旁花朵上停留的蝴蝶驚走一般,渾然無聲,陸莳蘭便沒有醒。

梁同海識趣地帶人守在門外,注意着周遭動靜,未跟進去。

陸莳蘭喝了解酒湯,頭已不大暈了,只是疹子還沒有完全消褪。

蕭沖邺站在榻邊,目光在陸莳蘭身上流連,從她的五官,到纖麗的腰,往下是并攏微曲的雙腿,眸色幽深。

蕭家歷代出過幾個男女通吃的子孫。當今的壽王蕭慈更是極為喜好男色,府中有不少腰細膚白的娈侍,陸莳蘭雖模樣生得比那些人更惹眼,但在時下,也絕不會叫人輕易往女子入仕的方向去想。

至少,陸莳蘭可不會像有些娈侍般嬌嬌怯怯,或是妖妖嬈嬈地說話。相反,她的氣質清而正。

他最初也沒有想到她是女子,幸而……叫他先知道了。他還得為陸槿若掩飾,暫時不能叫別人發現她是女子。

蕭沖邺的視線最後落在陸莳蘭臉頰靠耳處一小片紅疹,又俯下身,捉起她的手腕細看,面色沉沉。不知是何人灌她的酒。

陸莳蘭卻很警醒,手一被人動,她就睜開眼,反應少頃,道:“皇上?”便欲起身行禮。

蕭沖邺不得不放開她的手腕,止住對方動作,道:“免禮。”

陸莳蘭便與他一同站在榻前說話:“皇上親自來給老夫人賀壽。”

“嗯,老太太歷來疼着朕,她的壽辰,朕自然要來,也是代母後走一趟。”蕭沖邺低頭打量陸莳蘭的手,問:“出疹子了,怎麽回事?用過藥了沒?”

陸莳蘭随他的目光看了看,答:“大夫說,因我先前用的酒裏有少許藤黃,我不宜用那個,便成這般了……用過藥,已經快好了。”

蕭沖邺沉默片刻,略帶玩笑道:“之前在陝西,朕邀槿若陪朕喝兩杯,你都不肯。今日,是誰這樣大面子,讓槿若破例沾酒了?”

“難道,是朕的小舅舅?”蕭沖邺細細審視陸莳蘭的神色,想看看提到她這位曾經的未婚夫,對方可有不同反應。

皇帝的語調随意,陸莳蘭卻是心下微驚,她雖聽說霍寧珘和蕭沖邺這舅甥兩人的關系好,但自古少君與權臣之間,總是難免微妙。雖然霍寧珘年紀也不大,但那個“權”字,卻是占實了的。

她便如實說:“并非首輔,而是我一位童年好友,謝遇非。因多年未見,我便少喝了一些。”

蕭沖邺自是知道謝遇非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便不再說這個,轉而看着她,道:“槿若,自你知道朕的身份,見着朕,便變得生分了。實則,在朕的身邊,缺的便是你這般能對朕說幾句真心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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