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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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站起身來,先回家取了自己那封信,随即又拿着兩封信去了趟刑部。

這般來回,等她做完手裏的事,天色已晚。今日她便沒有去為霍寧珘譯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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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傍晚,她又如約來到長骁侯府。

霍寧珘今日倒是在府裏,到了夜深的時候,男人如第一次般踱步到了陸莳蘭房裏,翻看她今日的譯卷。

對方倒是悠閑得很,依舊是那把梨木椅,也依舊是坐在書案側面,連坐姿都是十足的慵懶。

陸莳蘭看了一眼霍寧珘的側影。她卻覺得自己近來有些厄運纏身,收到那樣的信不說,還喝點酒也出疹子。

而現在……整個人更是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昨夜沐浴後頭發未幹,也可能是近來太累,心理上亦承受着更多。她白日便覺嗓子有些幹啞,現在竟像是發熱了,一陣眩暈忽地襲來。

什麽叫做禍不單行,陸莳蘭今日是徹底領悟。

霍寧珘便感到一只柔軟的小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但也只是觸了一下,蜻蜓點水般的,就離開了。

第9章

守在門外的藺深微微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七爺居然讓旁人随便按着手臂,還沒有将其甩開。

他可是看得清楚,是陸禦史自個兒發覺用手撐着首輔不妥,改為扶住了桌沿。而他家主子只是瞥了一眼陸禦史的手,就沒有動作了。

“抱歉……大人……”陸莳蘭眩暈片刻,便用意志控制住了搖晃的身形。

因為發熱的緣故,她原就幼嫩的唇瓣越發紅豔,輕輕的一張一翕,微啞的嗓音從她口中緩緩吐出,仿佛也有了一種不同于人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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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本就是坐在椅子上,他這才擡頭,看向陸莳蘭的臉孔,目光不明。

實則從陸莳蘭起身的時候,霍寧珘便覺察了。

只是這陸家少年一直以來給他的感覺尤為無害,他只當對方走過來是要為他講解譯卷,豈料對方直接将手按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當然是避得開的,甚至換個人,這般直接朝他伸出手,還有可能被他當成偷襲,一腳踹飛。

但是連霍寧珘自己也感到詫異,他并沒有避開對方。

陸莳蘭這時感覺稍好些,便說:“首輔,我要先回家了。”她擔心暈倒在長骁侯府。

“立都立不住,還回家?”霍寧珘輕嗤。接着,他看向平素機敏,今天卻像根木頭般杵着不動的藺深。

藺深知道主子這是在讓他去叫大夫,趕緊消失了。

等大夫來的間隙裏,霍寧珘忽然開口:“坐罷。你這身體,也着實太弱。”

陸莳蘭從這位首輔的話裏聽出了那麽一點嫌棄的意味。

如果以看一個男人的身板來衡量她,那的确是太弱了,他也沒有說錯。

陸莳蘭無從反駁。畢竟方才霍寧珘那手臂的觸感她還記着,硬邦邦的,跟鐵鑄似的,拎她約莫就跟拎雞崽兒一樣,當然覺得她過于文弱。她只好沉默坐回原位。

霍寧珘又問:“會騎馬射箭麽?”

陸莳蘭微怔,搖搖頭。

“蹴鞠呢?”

陸莳蘭大概明白霍寧珘的意思了,還是搖搖頭。

她哪有時間練這些?她八歲才開始扮哥哥,為了趕上哥哥的功課,并且把他自幼學習的術算、弈棋和多門語言拾起來,可謂是花費了遠勝旁人的心血,根本就沒有時間玩兒別的了。

倒是她四歲起,便開始習舞蹈,也喜歡跳舞。扮成男子之後,舞是不可能跳了,劍舞卻是私下會在庭院裏練練。也能起到一定強身健體的作用,因此,她身體實則不差的。

霍寧珘不再說話,陸莳蘭當然也不會主動開口。

但陸莳蘭卻越來越緊張,她總覺得霍寧珘的目光似有似無在看她的“喉結”,令她的心怦怦跳得兇。

或許是她太緊張産生的錯覺,但她的确很擔心被霍寧珘發現了什麽。因為對方的目光總是這樣鋒銳,令人覺得無可掩飾,無處可藏。

沒錯,在陸莳蘭光潔的脖子上,有個小巧突起,雖然只有微小的弧度,但還是有的。

陸莳蘭也不是吹噓,她這個假喉結做的,光用看那是絕看不出來是假的。

那是祖上從異士處得的方子,跟外頭那些用魚鳔膠粘的易容可不一樣。除非是被懂這個的人用手去仔細捏揉甄別,才可能會覺察出異樣,輕易是扯不下來的。

這可是事關身家性命的事,陸老伯爺沒點掩飾陸莳蘭身份的法子,哪敢讓她做官呢。

因此,陸莳蘭自己也覺得,她只要不是被人扒掉一身衣裳,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霍寧珘府中的大夫很快過來了,卻讓陸莳蘭更緊張。她沒敢伸手讓大夫把脈,而是道:“大夫,我只是染了風寒,症狀不重。方才久坐陡起,一時眩暈,沒有大礙的。”

那大夫聞言,就只是給了陸莳蘭幾枚丹藥,侍女端了水來,服侍她吃完藥。她便再次提出,想要回府。

霍寧珘這回沒有再不允,只朝藺深道:“命人備車,送陸禦史。”

陸莳蘭總覺得他的聲音有些冷。也是,在霍寧珘看來,她真的是極不識相的人了吧,兩次拒絕在侯府留宿。

“是。”藺深送走陸莳蘭後,回到霍寧珘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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