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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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一下指出這樣多失誤之處,陸莳蘭的臉難免微微紅了一下。道:“多謝首輔指正。”

霍寧珘便來到陸莳蘭身旁,正了正她的弓,又略微托高她的右臂,道:“勾弦時絕不能滑弦,兩臂用力要均。再來。”

陸莳蘭就拈了一支羽箭在手,繼續……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再取一支箭,再繼續……

霍寧珘對人的耐性向來不好,略微挑眉看了看她:“怎麽在開弓的?這是第幾回滑弦了?”

這樣聰明的人,怎學個箭術這麽難?

霍寧珘走上前去,伸出手直接覆到了她的手背,陸莳蘭瞬間感受到對方手掌的薄繭,還有那修長手指的力量感。她頓時一愣。

相比起霍寧珘手心的粗砺,陸莳蘭手背的肌膚實是柔嫩得跟豆腐似的。應該說她整個人都是如此,臉蛋更是吹彈可破。一種如花朵清甜的獨特體香,幽幽可聞。

霍寧珘緊接着人也靠近到陸莳蘭身後,帶領着她,做了個标準的引弓動作。

霍寧珘這個姿勢,就跟圈着陸莳蘭沒兩樣了。兩個人身高的差距,讓她看起來像整個人陷入他的懷抱裏一般。陸莳蘭懵了一瞬,對方強烈的男性氣息如一團烈火般籠罩了她,令她的雙頰瞬間就滾燙起來。

身後的胸膛也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堅實。陸莳蘭心跳停窒了一瞬,随即呼吸就亂了。

“射箭要專心,不要走神。你在想什麽?”霍寧珘的嗓音從她頭頂傳來。他垂着眼看陸莳蘭,眸色是寒夜般的純黑。

利箭“嗖”地激射而出——陸莳蘭甚至覺得霍寧珘都沒有認真看前方,那支箭已嘯着銳利風聲,深深紮入對面的靶心正中,長長的箭尾不堪重負般的嗡嗡顫動。

陸莳蘭的心跳聲極大,她無意識地抿了抿下唇,掩下這奇怪而陌生的情緒,擡頭望了身邊的人一眼。

霍寧珘已退開兩步,問她:“可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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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答:“學會了。”她記性好,剛剛射那一箭,每個角度都刻在了她腦子裏。

霍寧珘颔首,道:“要掌握技巧,還得靠多練。”他還有別的事要忙,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陸莳蘭便答:“是。”她看了眼霍寧珘的背影,收回視線。

實則,陸莳蘭感覺先前兩人靠近的時間不短,但實際上,霍寧珘上前就是那麽少頃的幾息。就算在藺深看來,兩個人的動作也正常極了。就是霍寧珘帶着陸莳蘭射了一箭而已。

當然,以霍寧珘的高傲,是很少親自指點誰的,更別說這般手把手教了。

藺深頓時覺得,他家七爺對這個前小舅子果然不錯。

陸莳蘭卻是這才想起,她過來找霍寧珘的初衷,是為了告假。

·

接下來,果然如陸莳蘭所料,她忙得時常連喝水都忘記了,哪裏還能來幫霍寧珘譯書。

第二天都察院和北鎮撫司的人便正式碰頭了。錦衣衛遠多于禦史,本次督查,仍然是一名禦史搭配多名錦衣衛為一組。

謝遇非正是負責此次督查行動的人,錦衣衛指揮同知。

他特地對衆人介紹着陸莳蘭,道:“這是我自小的兄弟,對他客氣些,知道麽?”

本來這群錦衣衛,個個都是看不起人的,聽了謝遇非的話,自然都不敢造次。

陸莳蘭這才發現謝遇非并非任何時候都像對她一般的赤誠熱情,在辦案的時候,在對着部屬和陌生人的時候,他其實很冷漠。

謝遇非招呼完了錦衣衛的人,又道:“槿若,我還有別的事,未必能一直與你們一道。有什麽事,随時讓人告訴我一聲。”

陸莳蘭笑道:“好。”

知道陸莳蘭現在對京城不熟悉,謝遇非又帶着她上了城樓,給她一一介紹四處建築分布。

最後道:“你看,那邊——就是懷惠河的兩岸。”謝遇非指着遠處玉帶似的河流,道:“那裏聚集了全京城最好的酒樓和楚館,其中漳洵臺的酒,夢琅嬛的歌,玉腰樓的舞,堪稱三絕,都是最負盛名的銷金窟。”

“等哪天把五城兵馬司這事兒辦完,哥哥帶你去見見世面。”

陸莳蘭忙道:“算了罷,我身為禦史,自當清正崇廉。”

謝遇非擰着眉道:“你看看你,從小就是死腦筋。就當去看看,又不真要你做什麽。”又道:“說好了啊,咱們這次清查完畢,我就請你去逛逛。”

陸莳蘭也只好先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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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蕭沖邺這唯一的兒子滿了十八歲,太後就格外注意挑選出色的貴女,用以進宮延續天家血脈。

太後并不相信選秀那樣短的時間裏的表現,她便時不時将小姑娘們召進宮裏。以便更好地觀察,哪些人更适合做自己的兒媳婦。

當然,順道也是給自己的幼弟霍寧珘挑選妻子。

霍太後剛巧從人處聽說了陸莳安曾找霍寧珘逼親的事,心頭不悅,擡起手指,撥了撥花房剛獻來的一盆碧玉牡丹,淡聲道:“那陸莳蘭也是沒福氣,若她還活着,自然就該她嫁給七郎。人都已經死了,她那妹妹陸莳安居然還想代替姐姐嫁進霍家,着實癡心妄想。”

那旁邊的嬷嬷知道,霍太後是長姐,霍家嫡長女,她與幼弟霍寧珘年紀相差大,将對方也是當兒子一般看的。便附和了兩句。又道:“娘娘,您這回召進宮的各位姑娘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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