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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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莳蘭歷來謹慎,不管是月信要來了,還是純粹因勞累引起,她都不敢再留,立即道:“皇上,首輔,下官忽然想起有樁急事未了,得先出宮了。”
霍寧珘一來,她就要走,這實在是有些引人聯想,陸莳蘭也知道這樣很失禮,甚至是對首輔大人的不敬,但她也顧不得那樣多了。
霍寧珘慢悠悠落下一子,這才轉頭,冷冷看向陸莳蘭,未置可否。
蕭沖邺也為陸莳蘭難得的“不懂事”微微一怔。
第12章
承受着霍寧珘意味不明的視線,那壓迫感有如實質般籠罩在頭頂,陸莳蘭為表明自己對首輔絕無成見,又解釋道:“是案子的收尾有些小問題,下官方才突然想起的。”
陸莳蘭黑白分明的眼睛,無意識地眨了兩下,但那眸中的焦急,毫不存僞。
霍寧珘一看便知,她的确有急事,卻不是因為案子。不大在意地一嗤,便不再管對方的去留。
蕭沖邺目光掠過陸莳蘭平坦的小腹,道:“陸禦史這樣着急,朕命人送你回去罷。”他與對方在陝西時多時相處,還是頭一回看到急成這般的陸莳蘭。
陸莳蘭心中稍松,含笑看看他,道:“多謝皇上。”
少女的身影迅速從殿中消失。
走了她,這殿中的氛圍也似有似無起了變化。
蕭沖邺的棋風,是步步為營,擅于把控局面,喜好默不作聲生吞大龍,也練就了一手高超的翻盤術,出其不意,使對手痛苦而死。
霍寧珘的棋風,一如他排兵的風格,格局大,深謀遠慮,詭招疊出,卻又殺性極強,好戰喜攻,對手還分不清虛實,已被設局圍殺。
蕭沖邺與陸莳蘭下棋尚留餘着棋力,面對霍寧珘,則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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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寧珘突然擡眸看看蕭沖邺,道:“太後今日在問,皇上對陸槿若是否格外垂愛。”
蕭沖邺目光動了動,道:“喜愛那是一定的。就如同,朕也尤為喜愛汪思印。”
霍寧珘便沒有再說什麽。他很了解蕭沖邺,蕭沖邺的确賞識新科狀元汪思印,但比起對陸槿若,還是有所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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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同海派的車夫很謙順,陸莳蘭請對方将她送回了伯府。
一回到房裏,陸莳蘭立即檢查自己,她脫開雪白的亵褲,見上邊幹幹淨淨的,并無血跡,這才總算放心了。
半個時辰後,癸水才來了。她便讓小厮去都察院告兩日假。
季嬷嬷知道今天這事兒,也駭了駭,又心疼道:“公子往後可要少熬些夜,你……終歸比不得那些男人。”
陸莳蘭便安慰對方道:“放心罷,嬷嬷,我心裏有數。”
季嬷嬷輕撫了撫陸莳蘭的發絲,随即又親自去熬溫補的湯,幫她調理身體。
這兩日,陸莳蘭就沒有出過伯府,除去老伯爺那邊侍疾,要麽趴在被榻裏看書,要麽來到庭中的花架小池,養花喂魚。大多數時候,不需用綢帶束縛着自己,什麽僞裝亦也不用做,整個人都自在多了。
依舊是兩天,這癸水就徹底幹淨。
季嬷嬷便放水給陸莳蘭浴身。陸莳蘭褪去衣衫,将身體浸泡在熱水中,舒服得發出微微的喟嘆,接着,手指捧起清水,澆到臉頰上。
水珠在少女低垂的睫毛上顫動,而後自晶瑩的面頰滑下,沿着細柔的脖頸,雪白的雙肩,漸漸消失在輕晃的水波裏。
季嬷嬷最是清楚,她家姑娘早就不是花骨朵了,少女胸前是翹聳聳的兩團脂玉,玲珑飽滿,腰肢細得一掐,一雙白嫩勻稱的長腿更是極美。坐在這水中,便如一朵沾着露盛放的名花,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若是回複女兒身的裝扮,不知要引來多少人争睹。
從淨室出來,那窈窕動人的身段再次裹進一身青灰色的寬松素袍裏,頭上紮了個男式的小髻子。
陸莳蘭剛把自己拾辍好,小厮陸歧便來禀報,說是謝遇非來探望她。陸莳蘭便讓人将對方請進來。
謝遇非進了屋,陸莳蘭便親自給他沏茶,問:“謝三哥過來有事?”
謝遇非這才道:“槿若,我是去都察院聽說你告了病假,就來看看你。”
陸莳蘭連忙道謝,說:“就是風寒,已愈了。”
陸莳蘭又想起了她收到的那封恐吓信,今日已是四月初七,那封書信預示的死亡時間,就在後日。
那個在暗中蟄伏之人,是否會固定在那一日對她出手?又會以什麽樣的方式出手?
她便将這情況告訴了謝遇非。
對方一聽,原是想帶着陸莳蘭去作樂一番,這下哪裏還有心情?便對陸莳蘭道:“四月初九,就由我全天保護你,看看誰敢動手!”
陸莳蘭點點頭:“你只要暗中保護我就行,千萬不能讓兇手知道,你在保護我。”
她正是為了尋求謝遇非的保護,才告訴他這件事。她原本也想過,四月初九那天,就在長骁侯府譯一整日書,畢竟霍寧珘那裏,應該是京中最安全的了。
但嚴嶼之的死因依舊沒有查明,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那案子繼續拖着,就會成為無頭案。
為了查出嚴嶼之的死因,引出那個殺人兇手,陸莳蘭決定一切如常,只是請謝遇非暗中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