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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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直身子,出了房間。

扔下一句不近人情的:“那就繼續餓着。”

宋婉月自知理虧,光腳跟出去認錯。

“我和你道歉,對不起嘛。我就是你氣你自己醒了不叫我。”

她到他身旁站定,手捏着他的袖口晃了晃。

他今天穿了身簡易白T,淺灰色抽繩運動褲,周身有種松弛的慵懶感。

和平日的正經嚴肅存在巨大反差。

單手抄着褲袋,另一只手越過擋在他面前的宋婉月,打開櫥櫃,從裏面拿出一盒咖啡豆。

他低頭看了眼貼在上面的食品标簽。

對于宋婉月的存在視若無睹。

宋婉月努力博存在感,踮腳去擋他手裏那盒咖啡豆。

視野裏,視頻标簽變成宋婉月那張漂亮的小臉蛋。

他大抵是被弄煩了,伸手戳着她的額頭,将她輕輕推開:“別鬧。”

雖是訓斥,語氣卻不重。

低沉的語調裏,竟聽出一些無可奈何的寵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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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月抿唇做委屈狀:“那你還生我的氣嗎?”

他轉動瓶身,将上面的标注看完。

不合他的心意,便随手擱置在桌上,不再去多碰一下。

他一向如此,不合自己心意的東西,哪怕再好再珍貴,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人也如此。

偏偏在面對這只精致貌美的花瓶時,并不存在的耐心和容忍度被短暫激發。

他的眼神總是很淡,淡到瞧不見裏頭有任何東西存在,情緒也是。

“不是您生我的氣?”

這撲面而來的陰陽怪氣,讓宋婉月覺得整間屋子的溫度都往下降了。

“我都跟你道過歉了。”她讨好的用手指去勾他的手指,先是小心試探,确定他并不抵觸之後,才一點一點整只手全部握住。

掌心疊着掌心,纖細的手指擠入指縫之中,以十指交纏的方式握緊。

剛睡醒,額前碎發來不及打理,亂糟糟的。

前些天因為水土不服而慘白的臉色也恢複了紅潤。

身上還穿着他的衣服,膝蓋骨及以下均露在外面。

白白嫩嫩,帶着□□感。

她僅僅只是看着纖細,勝在骨架小,身上肉卻多。

手感碰過一次就很難忘掉。

他微微合攏掌心,仿佛幾日前的觸感還在。

眸色微暗,呼吸也變重幾分。

宋婉月誤把他的沉默理解為還在生氣。

“我這兩天水土不服,已經很難受了,你還要這樣對我。”

她眼尾暈開一抹紅,此時輕輕耷拉着。

聲音聽上去委屈極了。

段柏庭常被外界稱為冷血,他也的确不是很擅長去處理一些感情方面的事情。

因為對他來說,太過陌生。

他與宋婉月不同,他生活的環境就像是動物世界裏的食物鏈。

弱肉強食才是最高準則。

需要輕拿輕放的嬌貴物件,動辄就會落淚受傷。

他要怎麽做呢。

打造一個精美的宮殿将她供起來,還是擺放在最為顯眼的地方,每日精心擦拭?

“剛剛叫了餐。”他給出的解決方式就是中止剛才的話題。

見她臉色相較昨天稍微好了些,他問她,“身體還難受嗎?”

宋婉月搖搖頭,沒說話。

只是沉默地走到餐桌前,随手抽了把椅子坐下。

桌上有幹淨的空杯子,她伸手去拿,想着起身倒杯水。

可走了兩步又停下。

前方沒了動靜,段柏庭擡眸看去。

她就站在那裏,瘦瘦小小的身影,随意梳了個蓬松的丸子頭,後腦勺飽滿。

大約是客廳太大的緣故,她又被身上那件男款襯衣襯得尤為嬌小。

顯得形單影只,孤零零一個。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嬌氣的人,嬌氣到一丁點委屈都受不得。

她是如何長到這麽大的。

身邊人對她都是有求必應的溺愛嗎。

恍恍惚惚想到很多年前,有個小女孩告訴他:“我奶奶說過,愛和溫暖如果不用,是會浪費的。所以我們不應該吝啬,要把愛和溫暖,送給有需要的人。”

是在愛裏長大的小姑娘。

所以才會天真到可怕。

愛和溫暖怎麽可能會浪費,它們會轉變為惡與仇恨,永遠留存在每個人的心中。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混沌不清的灰,擅于吞噬每一個人僅存的良知。

這些事情是常識。

單純并非是個好詞,它意味着你會被欺騙,被殘害。

可不知為何,段柏庭反而希望她能一直這麽單純下去。

他走到她跟前,得以看清她此刻的臉。

淚水大滴大滴往下落,那雙總是清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

像是早春的霧霭天。

段柏庭冷淡的神情終于露出裂縫,他低垂眼眸,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上。

随後彎下腰,像是長輩關懷的口吻:“又難受了?”

她搖搖頭,卻哭的更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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