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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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消息發了過來。
——知道了。
——以後會好好休息。
宋婉月的動作頓住。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卻像是有着某種魔力一樣,吸引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想象着他的聲音,想象着他的語氣,将這句話在腦海裏緩緩讀出來。
他或許會是有點無奈的語氣,大概也會縱容。
再或許。
宋婉月的臉逐漸紅了。
他的語氣是溫柔的,帶了點淡淡的笑意。
她學着想象中的語氣,将這句話念了一遍:“知道了,以後會好好休息。”
念完又害羞的抱着手機在床上打滾。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近來對他越發依賴了。
以往碰到事情都是與父母講,現如今卻是第一時間和他說。
當下紅着臉,委屈巴巴的和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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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吃不完:可我還是睡不着。】
她得寸進尺:英文歌好像很助眠。
這暗示都快直接貼到他臉上去了。
宋婉月拿着手機不安的等待着,害怕他拒絕,害怕他假裝聽不懂。
時間一分一秒逝去,她在等待中逐漸失望。
然後手機響了。
是他撥過來的電話。
宋婉月心髒砰砰亂跳,這種感覺和平時他給自己講課不太一樣。
她咽了咽口水,平穩好自己的呼吸,然後才敢按下接通。
手機放在耳邊,整張臉都埋進了抱枕裏。
她想,如果旁邊有人,一定能看見她全身都紅透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潤低沉,隔着電磁波跨國越洋傳到她耳邊。
有幾分失了真。
“想聽什麽?”
他這麽問她,語氣平緩。
宋婉月心髒被揪起來:“随......随便。”
她說随便,他便也真的随便選了一首,大約是自己熟悉的。
清唱,沒帶伴奏。
全英文的歌詞,就宋婉月當時的英語水平來說,她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詞彙。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
And the dreams that you dare to dream really doe true
......
他唱歌時,有種慵懶的松弛感,咬字發音都很随意,不像很多翻唱英文歌的歌手,在這方面格外在意,以至于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宋婉月沒想到,他唱歌的時候居然這麽溫柔。
他應該戴着耳機,所以聲音離她很近。
仿佛就在她耳邊輕唱一般。
她甚至能聽見停頓的那幾秒裏,他的呼吸聲。
均勻,而平緩。
她大概能想象出他的樣子來,皮膚很白,雙眼皮的褶皺沒那麽深,桃花眼,鼻梁高,薄唇。
個子修長清瘦,他提過一次,他有點輕微近視。
所以應該偶爾會佩戴眼鏡。
他會戴什麽款式的眼鏡呢。
無邊眼鏡?還是金色細邊的眼鏡。
不管哪種,肯定是斯斯文文,清秀儒雅。
她幻想的這段時間,他終于唱完了那首歌,此時安靜不語。
似乎在等待她的點評。
宋婉月睜開眼,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真好聽。
極輕的一陣笑,隔着大西洋的電磁波,在她耳邊響起。
仿佛平靜的春水被微風蕩開波紋。
伴随着他的那聲:謝謝。
宋婉月覺得自己亂了。
心亂了。
她後來去搜了那首歌,找到歌詞的譯文。
在安娜堡某處有個殘缺的紅綠燈
它緩緩地閃爍,僅為一個觀衆
那是個只有夜幕才能給他安全感的男孩
他徹夜不眠只因
在安娜堡某處有個空蕩的停車場
他喜歡在那兒仰望月亮
思量着,究竟是哪步走錯了,只覺得自己被囚禁着
然後祈禱着事情在不久後出現轉機
看着這些歌詞,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過的不快樂
即使他從未和自己訴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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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香的聲音将她從回憶拉回到現實中去,她還在試圖梳理宋婉月對段柏庭的反常。
“人只有在面對自己依賴和喜歡的人時,才會凡事都覺得委屈。”
靜香是個情場老手,談過很多場戀愛,只走腎的談過,動真情也談過。
所以她自認自己看的比宋婉月要清楚。
宋婉月油鹽不進:“那我應該就是比較依賴他,他那樣的人很難不讓人依賴的。換做任何一個人在他身邊待久了,都會這樣。”
靜香毫不留情的潑她冷水:“別人可沒這個機會在他身邊久待。”
客廳裏傳來的手機鈴聲拯救了在這場“争論”中落下風的宋婉月。
她疑惑的走出房間,不知是誰的手機遺落在了這裏。
等她看見沙發上浮現來電顯示的手機時,認出了這是段柏庭的。
知道随便接別人的電話不禮貌,但段柏庭的每一通電話好像都很重要。
畢竟知道他私人號碼的并不多。
擔心耽誤他的正事,在猶豫一番後,她還是拿起手機,按下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