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合作

合作

臨近晚上九點,女寝裏已經開始吵翻天了,郭敏麗嚷得最大聲,她站在趙文婷的床邊說:“人呢?不是今天已經回來了嗎,都這時候了,去哪裏了?”

佟瑞瑞從她的鋪位上坐起來,對着來勢洶洶的郭敏麗說:“去哪裏你也管不着,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郭敏麗冷哼了一聲說:“隊裏的規定難道是死了?三令五申說晚上九點就得回宿舍,她現在不在宿舍,我還不能說了?你們說說,有這樣的理嗎?”

郭敏麗最近趁着趙文婷不在,在隊裏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有幾個女知青已經站在她這邊,這會兒都幫着她說話。

現在知青隊裏有着明顯的幫派之分,郭敏麗仗着自己是書記的人就在這裏作威作福,口氣大的吓人,很多沒背景的女知青只得忍氣吞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佟瑞瑞見沒人肯幫趙文婷說話,自然也不想再引起什麽争端,她嘟囔了幾句,便也沒再理會。

郭敏麗在這裏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也跟着這裏的女知青說了趙文婷不少的壞話,估摸着今晚趙文婷是不會回來了,便說:“好啊,回了一趟城裏就越來越放肆了是吧,大晚上不回來,難道是去會情郎了?”

和她一夥的葉青梅附和說:“正好上次幫她的陸明承就住在山裏,我下午剛看到趙文婷說要去山裏看他呢,都這麽晚了人還沒回來,說不定這兩人現在正睡在炕頭上呢。”

她說完兩人就齊聲笑了。

像是坐實了這個說法,郭敏麗就說:“真是不知廉恥,要不我們把這事告訴書記,讓書記去評評理去?”

葉青梅說:“走走走,告訴書記去。”

她們一唱一和在女寝裏演了一出好戲,別說還真撺掇了幾個耳根子軟的女知青,一起去了書記那裏。

佟瑞瑞本來想阻止她們的,被這幫女知青一把推在了地上,她的腰剛好撞在門把上,青了。沒辦法,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幫人去告狀,心裏祈求着趙文婷能趕緊回來。

書記上次就在陸明承還有趙文婷那裏吃了虧,這會兒他又和郭敏麗是一夥的,自然是即時響應,召集了十幾個男知青,拿着火把就朝村外走去。

叫男知青的時候,書記還特意當着衆人的面教訓了試圖去告密的陶亮一頓,他讓幾個知青看緊陶亮,絕對不能讓他踏出屋子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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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村裏來賊了呢,一些吃瓜知青覺得這至于麽?

一群人風風火火浩浩蕩蕩的走着,都等着待會看一出好戲呢。

就在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李樹苗的笑聲由遠而近,就跟王熙鳳第一次露面那樣,她說:“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知道我們做了好事,就有這麽多人來迎接?”

和她一同走着的不是別人,正是郭敏麗要找的對象,趙文婷。

郭敏麗差點以為自己眼睛看花了,她還揉了揉雙眼。

趙文婷說:“唉,我都說做好事不留名,你看看,這麽大陣仗,都羞愧死我了。”

她是故意,特意仰着頭看了郭敏麗一眼,然後就跑到書記面前說:“書記,你在找我們嗎?”

書記說:“趙文婷,組織的紀律還要不要了,你跑去哪裏了?”

趙文婷說:“我沒去哪裏啊。”

書記震怒,他說:“不敢說是不是,你是一回來就去看陸明承了!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嗎?你是打算在那裏過夜?”

趙文婷張着嘴一副被人冤枉的樣子,她說:“書記,說話要憑良心,你什麽時候見我去陸明承那裏了?”

書記說:“你敢說你沒去?這裏有知青看到你背着袋子說去找陸明承了。”

趙文婷說:“誰,站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她一副撸起袖子就要打人的樣子。

一開始沒人敢站出來,但郭敏麗似乎跟葉青梅說了什麽好處,所以葉青梅趕緊出來說:“是我看到的,我今天剛從別的農場過來,就見到你和陸明承兩個人在小樹林裏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好家夥,這真是比宮鬥劇還要驚心動魄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趙文婷在心裏感嘆,這要是當時自己不果斷點,現在就已經要到被人捉奸的程度了。

書記說:“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趙文婷聳肩說:“我無話可說,我自己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麽要承認。”

書記說:“人都親眼看到了,你還要狡辯?”

趙文婷說:“書記,你讓她拿出證據啊,什麽叫人親眼見到了,見到什麽了?那照你這麽說,那我說你和葉青梅睡在一起了看你生不生氣?!”

這話說得痛快,讓周圍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

書記氣得夠嗆,葉青梅也沒好到哪裏去。

書記說:“趙文婷,我看你是想受處分了是不是?好,就算你和陸明承沒什麽,可是你這麽晚回來是去做什麽了?不知道我們隊裏是要九點回宿舍的嗎?”

趙文婷說:“我去送一個小孩回家了。”

為了證明趙文婷說的是真話,他們特意跑去了那個老鄉家,差點讓老鄉以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這麽多人來上門。問清楚情況後,書記和郭敏麗吃了一鼻子灰,他們原以為今天會把趙文婷狠狠收拾一頓,畢竟上次是趙文婷在背後出謀劃策,讓他們差點名譽掃地的。可沒想她是半點沒吃虧,反倒是因為找到了他們丢失的孩子又立了一功,這麽多人看着,這是想遮掩都不行了。

第二天趙文婷她們幾個坐在田埂上休息,李樹苗說:“昨天是要把我笑死,文婷啊文婷,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和我們不一樣?”

趙文婷說:“怎麽長的,爹媽給的呗。”

李樹苗推了她一把,笑得更歡了,她說:“去你的吧,你快和我說說,你是怎麽提前知道郭敏麗會來對付你的?”

佟瑞瑞這會兒也問了句:“對啊文婷,你可不知道昨天我都快急死了,她們來者不善,一進門就直接去了你床鋪那裏,見到你沒在就開始發難。”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背。

趙文婷一看,就心疼的說:“你啊,就不該替我出頭,你一個人能鬥得過她們嗎?一群潑婦。等着,以後我會替你報仇的。”

不就是比摔跤嗎?她別的本事沒有,推人的力氣還是有的。

佟瑞瑞說:“你就別說這個了,快說說你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真去陸知青那裏了嗎?昨天我也去看了他,怎麽沒看到你啊。”

趙文婷說:“去了,陸知青說你前腳剛走,我後腳就來了,可能走得不是一條道就沒遇到。”

佟瑞瑞說:“那你們倆怎麽還被葉青梅看到了?”

趙文婷嘆氣,她說:“誰要我倒黴呢,遇到了山裏獵人捕獵的坑,一不小心就給掉裏面去了,完了陸知青就跳下來救我,他把我推了上去,自己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上來。”

李樹苗說:“不是吧,你見死不救啊,人家把你救上來,你就一個人跑了?”

趙文婷反駁說:“我不跑,昨晚他們不就捉奸成功了?”

雖然沒心沒肺吧,但好歹兩個人都沒事。

陸明承年輕力壯,那個坑應該也難不倒他。

佟瑞瑞小聲嘀咕,她說:“文婷,你怎麽能這樣,那山上野獸那麽多,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趙文婷皺眉,她當時也真沒想這麽多,不過現在這麽一想還真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如果當時不是陸知青強烈堅持要下山送她,估計她這會兒還在坑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她說:“不好意思啊瑞瑞,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們現在找幾個人去看看。”

佟瑞瑞明顯是生氣了,她起身直接離開了這裏。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李樹苗感嘆,她說:“這還沒處對象呢就這麽護食了,那要處對象還不得和你幹架啊?”

趙文婷撐着臉說:“這事換你身上你也得這樣吧?”

李樹苗說:“我才不會呢,我心裏門清,男人啊都不過是工具人,需要的時候找一個也就算了,不過一般我是不需要的。”

趙文婷笑着打趣:“難道你已經打算當一輩子尼姑?”

李樹苗說:“說誰尼姑,說誰尼姑呢。”

她們倆關系越來越好,就跟親姐妹一樣。

兩個人說說笑笑好一會兒又繼續去地裏做事了。

地裏另外一個人一直盯着她們兩個。

越想越煩悶的李小紅突然一把把鋤頭放下,直接就走了。

正當大家一臉莫名的時候,趙文婷和李樹苗趕緊趕了過去。

三個女人在草垛上打的是天翻地覆,就沒有人不挂彩的,趙文婷和李樹苗臉上被抓了好幾個指甲印,都出血了,還有她們的身上腿上也沒少受傷,只有李小紅,最多就是自己不小心跌倒了扭傷了腳。

見打累了,趙文婷就把倒在地上的李樹苗扶起來說:“小紅,還要繼續嗎?我來陪你。”

李小紅看着被差點被自己抓破臉的趙文婷,咬牙切齒的說:“你們能不能不要管我,就讓一個人去死不好嗎?”

趙文婷擦擦嘴角上的血,她說:“小紅,我昨天在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一個小孩,是個小女孩,你知道她為什麽會走丢嗎?”

她并沒有直接回答李小紅的話,反倒是說出了她昨天的遭遇。

李小紅說:“這不是我該關心的事。”

趙文婷說:“不,我覺得你會關心的。”

她走了過去,牽住了李小紅的手,試圖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她說:

“你知道嗎?她爸爸和她說,家裏很窮,供不起她讀書了,以後家裏的錢只能供她哥哥上學,而她只能家裏種地,等再過十年就把她嫁出去,給她哥哥攢點聘禮。她心裏不痛快,就想着離家出走,等我在山下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在那裏躲了整整一天了。”趙文婷說這話的時候心就像被紮了一樣,她都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

女孩在她的懷裏絕望痛哭,訴說着自己在家的種種不公平待遇,她說想離開這個家,去外面的世界,可是現在能去哪裏呢,哪裏也容不下她。

李小紅說:“說的可不就是我嗎?”她苦笑着,像在聽自己的事一樣。

趙文婷說:“小紅,我已經和大隊申請了,讓這個小姑娘可以來我們隊裏做事,我雖然沒有錢幫她,但是她可以過來做事的同時,我們這些讀過書的知青可以教她讀書。只要她的功課沒有落下,那麽她以後随時可以走進課堂。”

李小紅說:“她遇到你,真是是她的幸運。”

說這話的時候李小紅多少是帶了點嘲諷的意思。

或許她是把自己無法生育的事全都怪到趙文婷頭上吧。

趙文婷也聽出來了,她說:“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皮厚,随便揍。”

李小紅忽然捂住臉,她哭了,她說:“趙文婷,你個渾蛋,你個渾蛋,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恨你嗎?就是因為你帶我去了你們家,你讓我見到了那麽好的家人,你們和和睦睦,相互體諒,讓我知道原來親人之間是可以這麽相處的,我越來越糾結,是不是該留下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因為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最親密的親人。可是我又怕自己真的會養不活他,我真的好糾結,好猶豫。如果我能像你這麽果斷就好了,我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什麽都想要,什麽都要不到……”

不僅沒了孩子,連以後想再懷都不可能了。

趙文婷聽完立刻就抱住了李小紅,她說:“對不起對不起,小紅,我錯了,我覺得我好自私,我應該多聽聽你的想法的。”

這一刻趙文婷真的覺得自己是做錯了,那種自以為是對別人好的做法真是蠢透了。

李樹苗也過來擁住她們倆,她說:“要認錯的人,該下地獄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是我出的主意,小紅,你要罵就罵我吧。你不是怕以後生不了孩子嗎?那我陪你,我不找對象,我也不生小孩,我們倆努努力争取早日回上海,然後一起努力工作賺錢,我們去領養個孩子一起生活好不好?”

趙文婷說:“如果你不嫌棄,我也可以加入你們。”

李小紅懵了,她原以為自己是個世界放棄的人,卻沒想眼前的這兩個人像瘋了似的願意陪她赴湯蹈火。

“瘋了,你們倆真的瘋了。”

佟瑞瑞爬上山去找陸明承的時候,陸明承剛在院子裏鋸木頭,上次趙文婷過來提了一嘴,說他一個人住這裏,要是院子裏種點花花草草,再搭個涼亭就好了。陸明承覺得這話和他想到一塊去了,這不趁着自己把分內的事忙完,他就去附近扛了幾根木頭過來準備把這院子好好拾掇拾掇。

“明承哥!”佟瑞瑞估計也是跑着過來的,她滿頭大汗,說話也不利索。

陸明承放下手中的活,笑着說:“瑞瑞,你怎麽又來了。”

這個又字他是故意加重說的。

因為瑞瑞來的次數太多了,陸明承覺得這樣對她影響不好,已經和她說過多次,上一次也就是趙文婷來的那次,陸明承就是語重心長的把事情的嚴重性和佟瑞瑞說了一遍,也是很委婉的把自己對她沒什麽想法側面告訴了她,他想瑞瑞應該是能聽懂的,不然她也不會那麽生氣的離開。可是這才過了沒兩天,她怎麽又來這裏了?

“明承哥,聽說你前幾天掉坑裏了?”佟瑞瑞倒是痛快。

陸明承說:“啊,是的吧,你怎麽知道的?”

佟瑞瑞說:“文婷告訴我的,她說她把你一個人丢在坑裏自己跑了,她怎麽能這樣。”

她自顧自的埋怨起趙文婷來,陸明承趕緊解釋:“害,你聽她亂說,就那麽一個坑,能攔住我一個大男人嗎?是我讓她走的,你可別怪她啊。”

佟瑞瑞說:“再怎麽說也應該是你上來了她才走,你不上來她就走,這像什麽話。”

說來說去還是不仗義,佟瑞瑞是越想越生氣。

陸明承見狀趕緊給佟瑞瑞倒了一杯水,他說:“好了好了,你倆是好姐妹,就別為我一個外人置氣了,不劃算,你趕緊下山吧,我看這天要下雨,我給你拿把傘,可別到時候淋濕了你的那些小姐妹過來找我算賬。”

說着他便起身去屋子裏拿東西。

佟瑞瑞在喝水的空檔看了看這個院子,這設計後的小院子已經初具雛形,讓人都恨不得住下來了。

佟瑞瑞走到那些鋸好的木頭面前對陸明承說:“明承哥,你這是打算做個秋千嗎?”

陸明承剛把傘拿出來,不知道該怎麽回,他愣在那裏正想詞呢。

佟瑞瑞說:“你一個人大男人做秋千幹什麽?”

陸明承尴尬的說:“無聊,做着玩呗。”

佟瑞瑞說:“是她讓你做的吧?”

她?

還用問,誰都能想到這個人是誰了。

陸明承說:“沒有,她沒有說這個,是我突然想到要做一個秋千,和她沒有關系。”

佟瑞瑞将手放在那個木塊上,感嘆道:“有些人把這些當珍寶,有些人卻根本沒把這個放在心上。明承哥,她眼裏沒有你,你為什麽非要……”

小蜻蜓來女知青宿舍的時候,趙文婷她們可開心了,她們一人給她梳着小辮,一人給她編了個手環。李小紅看她都快哭了,大家都讓她穩重點,別吓着孩子。

其實人心都是肉長的,小蜻蜓命不好,白天要在農場幹活,工錢也只能分到一半,等到回家還要繼續幫家裏做事,小小年紀就要這麽辛苦,這誰能忍心?

她們這幾個人只能利用中午的時間,帶着小蜻蜓在空地裏教她認字,由趙文婷負責編撰課本,李樹苗還有李小紅她們幾個輪流教她認字。

今天是小蜻蜓的生日,趙文婷特意買了兩個雞蛋,還做了一碗面,端到孩子面前。小蜻蜓當時就感動的哭了,她們三個人也很不争氣的哭了,四個人抱在一起,哭得那個可憐啊。

後來還是趙文婷說:“好了好了,這種日子哭什麽啊,不是應該值得高興嗎?今天是我們小蜻蜓誕生日,來,小蜻蜓,咱們吃面,吃長壽面,以後長長久久,日子過得順順利利,一帆風順。”

小蜻蜓拿過筷子,哽咽着說:“謝謝三位姐姐,這還是我第一次過自己的生日,以前我只能看着哥哥吃,自己都不敢奢求會過這麽一天。”

李樹苗說:“沒事,以後不還有我們嗎?以後年年生日我們都陪你過,怎麽樣?”

小蜻蜓問:“真的可以嗎?”

她其實很聰明,這三位姐姐都不是這裏的人,她們總有一天會離開的。能在這裏待幾年呢?又能給她過幾個生日呢。

趙文婷說:“小蜻蜓,你記憶力那麽好,學什麽都能一遍過,姐姐們會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你,到時候啊你就去城裏找工作學習,你想要的東西都會憑着你的努力全都能得到。”

小蜻蜓拼命點頭,她緊緊抱住趙文婷,說:“姐姐,謝謝你,謝謝你,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趙文婷拍着她的背欣慰的笑了。

北大荒的冬天可真冷啊,凍得讓人直打哆嗦。

張立達開着送物資的車遠遠看到幾個穿得臃腫的知青已經在大隊食堂門口候着了。

他一下車,就看到一個個子矮小的知青麻利的爬上了車,好家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男的呢,原來是趙文婷啊,他吆喝了一聲說:“穿成這樣都認不出你了,你啥時候回來的啊。”

趙文婷說:“回來都快一個月了,你才知道嗎?”

怎麽可能才知道,這不是故意為了沒事找話嗎?

趙文婷說完就繼續去搬菜了,張立達就是想繼續找話題都得等着她把事做完才行。

等到他們把車上的東西搬空,張立達這才攔住趙文婷的去路,他說:“那個,我聽說想要回城的話,黨員會更有資格,你要不要申請一下。”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把胸前的黨員徽章在趙文婷面前亮了亮。

趙文婷又不是瞎子,她當然一早就看到了啊,她還不知道張立達是他們隊裏的骨幹嗎?

她說:“我也想入啊,現在隊裏誰不想入啊,關鍵是入黨哪是你想入就能入的,我又不認識什麽介紹人,我上哪去申請去。”

張立達笑了說:“我不就是嗎?我幫你申請啊。”

趙文婷冷哼了一聲,搖頭說:“算了,你幫我申請肯定希望為零,我覺得我還是洗洗睡吧。”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見事情辦完,就不打算在這裏多做停留了。而且這外面太冷了,要不是被張立達拉着說話,她早就想跑回去烤火了好嗎?

張立達見趙文婷這麽不耐煩,就說:“你這人怎麽對我這麽不自信呢,我和你老實交代吧,我剛被提拔了,當你的介紹人,鐵定沒問題。”

像趙文婷這種,本身就是隊裏的精英骨幹,短短幾個月都做了多少好人好事了,都快成了整個大隊的明星勞模了好嗎?她不是一直都想回城嗎?張立達聽說明年七月份的時候就有兩個可以返城并且安排工作的名額,他琢磨着自己鐵定能回去,那要是再把趙文婷也叫回去,然後兩人再分配到一個廠裏,那豈不是可以日久生情?哈哈,到時候抱得美人歸。

“你笑什麽呢?”趙文婷看着在那兒傻笑不止的張立達發出深深的疑問。

張立達說:“我不是說了我被提拔了,高興啊。”

趙文婷冷冷了說:“哦,那恭喜你啊。”好像事不關己就高高挂起一樣。

張立達并沒有因為被潑冷水而感到不高興,他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了。他說:“文婷,我想回城,你呢,你想回城嗎?”

趙文婷說:“我怎麽記得幾個月前你還信誓旦旦說要留在這個地方的。”

張立達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着說:“人都是會變的嘛,再說回家多陪陪父母才好,你說呢?”

趙文婷能說什麽,這就是自己一直和張立達說的。

她嘆氣說:“我也想回去,可關鍵是實力不允許啊。”

要是真那麽容易回去她也不至于煩成這樣了。

隊裏這麽多人,名額就那麽點,她要怎麽擠破頭才能搶到那個名額啊。

“你信我啊,我們倆搭配肯定會成功的。”張立達十分自信的說道,仿佛下一秒他們就能坐上回家的班車。

趙文婷差點都信了好嗎?

她說:“信你個大頭鬼,我睡覺去。”

說着她便要轉身離開,張立達在後面說:“趙文婷,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怕我又會誤會又會多想是不是?”

趙文婷停住,她沒有回頭。

張立達立刻說:“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看在你有這個實力的份上,想和你強強聯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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