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開除

開除

這一場紛争很快就在學校傳開了,元培枝說到做到,當天便向校長提出了讓鄧恩·弗萊曼退學的建議。

在場的人包括許雯、一班班主任以及低年級教導主任,一班班主任趙老師當即表現出了不滿。

倒不是說他真的有多偏向弗萊曼,只是鄧恩是他的學生,元培枝的所作所為無疑有些越界。而且如果真的要開除鄧恩,弗萊曼家族肯定會向他施壓,他可不想背這個鍋!

教導主任和許校長也有些為難,如果是其他處罰,他們不會說什麽,可是直接開除,這面子上實在是抹不過去。

畢竟鄧恩·弗萊曼的爺爺曾是許校長之前的校長,祖先中更有藍海軍校的第一任校長。

“培枝啊,我看這事還可以商量。不如這樣,我去拜訪一下鄧恩的父親,讓鄧恩給你道個歉。”

元培枝知道許校長幾人的為難,這次卻頗為堅定地道:“不,我希望能夠開除鄧恩·弗萊曼,并且将他的行為進行全校通報。”

“這簡直是胡鬧!”趙老師終于忍無可忍,大聲駁斥道,“你這是打算拖着我們、拖着整個學校與弗萊曼家為敵嗎?不要把你們軍隊裏那套勾心鬥角帶到我們學校裏來!”

元培枝的目光陡然銳利,還有些稚嫩的臉上竟一下顯出了令人倍感壓力的威嚴。

“趙老師,到底是誰把軍隊裏勾心鬥角、玩弄權術的那套帶進學校了?”她死死地盯着趙老師的臉,一字一句地道,“我現在說的是鄧恩·弗萊曼不止一次違反校規,按照規定應當予以開除,到底是誰扯上了弗萊曼家族?”

“你——”

“我難道有說錯嗎?畏懼強權,自以為不偏不倚卻枉顧公平的究竟是誰?趙老師,我很佩服你的處世哲學,但我沒辦法做到和你一樣。”

趙老師被她的義正辭嚴氣得心胸起伏:“你、你……元培枝,你年少成名,背景深厚,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可以不畏強權嗎?我當老師那麽多年,兢兢業業,你也當過我的學生,那你有尊師重道,為我們着想過嗎?”

元培枝抿了抿唇,喉頭微微滑動,目光堅定地開口道:“我很抱歉把趙老師卷進這件事裏,你如果不願承擔這份責任那就由我來,我可以成為一班的班主任。”

趙老師雙眼一瞪,看起來像是要厥過去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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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校長一看,連忙打起了圓場:“培枝啊,你可不要沖動,大家都是自己人,咱們有事好好商量嘛。”

“校長,我就是在和你們商量,并且這是我認真提出的建議,我來當一班的班主任,我來擔那份責任和風險。不止是這一次,還有今後的每一次。”

“今後的每一次?”

低年級教導主任被她的說法驚呆了,這樣刺激的事今後還要發生很多次嗎?

“是的,每一次,因為我相信軍校很快就要迎來變革了。這就是元帥調我來這裏的目的,如果說軍隊已然是一灘被淤泥堵塞了的死水,那麽就只有從軍校這個源頭開始改革才能将那片沼澤沖刷幹淨。”

許校長突然眼前一亮:“這是元帥的意思?為什麽他……你們不先和我打聲招呼呢?”

“因為我想先了解一下學校的情況,也是在等待一個契機,”元培枝說得誠懇深刻,“校長,不論是你還是元帥不是早就希望能改變現狀了嗎?我會成為那柄利劍。”

弗萊曼家族出過宇宙軍元帥,出過藍海軍校的校長,無論是陸嚴還是許校長都是他們的繼承者,沒有人比他倆更迫切地想要消除弗萊曼家族的影響。

但他們家族對整個宇宙軍有着非常深遠的影響,深遠到像陸嚴這麽強勢的元帥經過了數十年都沒能消抹掉。

許校長面露沉思,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鄧恩·弗萊曼多次違反校規,不僅不思悔改,反而嚣張跋扈,藐視師長,現決定予以開除學籍,并于放假回來後的早會進行全校通報。”

“校長,你真的——”

趙老師十分震驚,許校長做出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小趙,我明白你的難處,晚些我會發張調令,你……不是一直想去軍部的研究所進修嗎?就讓培枝接替你成為一班的班主任吧。”

趙老師沒想到能因禍得福,原本還要排上幾年隊的進修名額就這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一時不知道是悲是喜。

他看了元培枝又看了許校長,最後重重嘆了口氣:“我明白了,我不會在這件事上妨礙元老師的。”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元培枝重重松了口氣。

狐假虎威過後,她多少是有些心虛的。陸嚴沒有明說調她來藍海軍校的目的,不過她暗自揣測陸嚴有這個意思。畢竟都是當過元帥的人,有過相同的困擾自然會有相似的想法,她相信陸嚴會在一定程度上為她的行為兜底。

再說了,她未來也是元帥,所以說這是元帥的意思也沒錯啊,反正許校長不可能去向陸嚴求證。

辦成了進入學校後的第一件大事,元培枝不禁心情大好。明天是一旬一度的假期,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帶着元幸竹回家。

在學校的生活雖然沒哪裏不好,但不能和元幸竹太過親近還是讓她有些不适應。

在元培枝與許校長等人商談時,元幸竹在她的辦公室等待,同在辦公室的還有許曼妮。

兩人的相處已經有了固定模式,元幸竹很安靜,許曼妮很有大姐姐的包容,給她留下足夠的清靜空間。

不過今天一班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許曼妮實在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找元幸竹聊起了天。

元幸竹雖然表現得不太愛說話,但只要許曼妮問了都會回答,所以許曼妮很快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之前她就聽說鄧恩·弗萊曼欺負了元幸竹,為此忿忿不平好久,聽到元培枝要讓他退學,不禁拍手稱快。

“做得好,對付這樣的家夥就該這麽強硬!”

許曼妮有着很強的正義感,雖然爺爺是校長,母親是全年級的教導主任,但入學後從沒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揚威過,所以特別看不起這種仗着家裏有權有勢就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的學生。

“哼哼,這個鄧恩還以為元姐姐也和別人一樣不敢拿他怎麽樣呢,這下踢到鐵板了吧!”許曼妮說着說着便露出了崇拜的神色,等意識到是在元幸竹面前後又立即收斂了情緒,“不過幸竹,你也很厲害啊,竟然能贏一班的那幫同學,我對你刮目相看了。”

元培枝沒有自己出手,而是讓元幸竹通過文明的方法複仇,既是為了站住道理,也是為了培養元幸竹。

“我沒有很厲害。”

元幸竹并不是在謙虛,而只是認為事實如此。今天她不過是配合師父做了這些,除了跑步以外幾乎沒做任何事。

作為亞人,她擁有比人類更強大的身體機能是理所應當的事,這又有什麽好誇獎的?

厲害的明明是師父,不但讓她報了仇,還開啓了淨化校園風氣的計劃!

“幸竹,你真謙虛!”

許曼妮毫無芥蒂地誇獎她,元幸竹便又沉默了。說實話,她并不怎麽擅長應對許曼妮。

一方面,她知道許曼妮是個好人,不僅人好而且性子單純;另一方面,她無法抑制地妒忌許曼妮,因為許曼妮是元培枝喜歡的人,因為許曼妮曾經差點成了她的師母,因為元培枝為了許曼妮疏遠她。

她是那麽、那麽、那麽強烈地妒忌着許曼妮,卻又那麽明确地知道許曼妮沒有做錯過任何事,不論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只有她是那個陰暗、自私又惡劣的人。

所以她不願意面對許曼妮,更讨厭面對許曼妮時的自己。

元幸竹坐在元培枝的位置上,心裏一遍遍地祈禱元培枝快點回來。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看到元培枝的辦公桌上放着一個精致的小禮盒,包裝一看就是禮物才有的規格。

元幸竹心裏“咯噔”了一聲,因為她記得昨天許曼妮給了自己一包糖果當回禮。以許曼妮的性子,又怎麽可能不給師父送呢?

她這兩天被鄧恩的事分散了太多注意力,竟然一下子沒想到這茬。

“啊呀,你看到我送給元姐姐的禮物嗎?”許曼妮察覺到了元幸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禮物就放在元培枝的桌上,開心又帶着幾分埋怨,“元姐姐也真是的,人家送的禮物不好好珍惜,這麽随處亂放。”

果然是許曼妮送的!

元幸竹的目光黯了黯,透白的眼睑微微下垂,濃密的睫毛遮蔽住了瞳眸中的情緒。

“對了幸竹,我送你的糖果你吃過了嗎?是不是很好吃?你上次送我的巧克力我吃了一盒,嗚哇,味道實在是太棒了!”

許曼妮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元幸竹的異常,還在興致勃勃地搭着話,就在元幸竹的情緒逐漸煩悶之時,元培枝終于回到了辦公室。

“幸竹!”

元培枝此時心情還有一些激動,不僅腳步比平日多了一分輕快,叫元幸竹的語調也帶了些微上揚。

“培培!”

元幸竹第一時間跳下椅子朝她跑去,元培枝下意識想要張開手臂,卻在看到許曼妮的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了對方的建議。

經過今天的事,元培枝已經深刻明白不能再用對待幼兒的方式對待元幸竹,所以在元幸竹跑到她身前時,她将手臂放了下去,只慈愛地摸了摸元幸竹的腦袋。

可憐蟲寶寶,雙重打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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